“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想简单点。”
“就算是你，也要按规矩来。”
“规矩是吗？”
“C”轻笑。
“我就是规矩，我想简单点，那就得简单点。”
“你！”
牧小只再次拍案而起。
若论资历，哪怕她现在为公司的三巨头之一，“C”比她的资历还是要高一分。
毕竟巨头之一，和创始人之一，还是有差距的。
“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当初创立公司的时候，是不是一个错误。现在我想明白了，的确是个错误。”
他扫了一圈，没人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道。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也是我定的，现在我不想遵守了，就要推翻它。”
“其实我知道，你们都在找我，当初我舍弃身体，以这样的存在跑到这里来，你们还是不死心。”
“我给你们留下技术资料，是让那个世界变得好一些，可你们还是咬着这里不放，搞得我和螺旋塔那边关系都不怎么好了。”
“嗯，我留在公司的棋子你们解决了，现在连鹿仁你们也解决了，你们三个，还真是贪心。”
“没了他，你们就没了约束，那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的三个，自然是指公司的三巨头。
想了想，他又忽然冲着牧小只一笑，轻声说道。
“对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留了点你们察觉不了的东西。我想，鹿仁应该也留了一些。”
“我觉得，是时候替你把这些礼物打开了。”
“快动手！”
牧小只忽然朝着楚安大叫起来。
她与楚安是有交易的，原本是留在最后的，没想到“C”出现的这么快。
楚安先是心中一惊，随后强行淡定的看向“C”。
未曾想到，对方比自己还淡定。
“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她给你的东西，都是我留下的。想替代我，就没有想过后果？”
“我不想死……”
“谁告诉你会死了？”
“你没有做我的备份。”
“好吧，你确实会死，因为我就没打算给你做备份。”
“是，是吗，我要活着，但你在，我只能消失，我总要反抗的，对吧。”
“C”点点头，依旧淡定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楚安忽然面朝楚小安，骤然伸出了手来。
面目有些狰狞，但更多的是惊慌。
“快把书给我！”
楚小安只是怔了一下，楚安的一只手已经抓在了他的手腕上，将他的终端露了出来。
“快把书给我！”
楚小安面露难色，眼睛不自觉的瞟了“C”一眼，而后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露着微笑。
“C”并没有打算阻止这件事。
“快给我！你要和我站在一起，否则我们都要消失了！”
他的手臂被抓的生疼。
楚安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凶狠。
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短刀，趁着楚小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他的腹部捅去。
楚小安猛地惊醒，立刻拱起身子，让自己的腹部离那把刀远一些。
然后身体又努力的向后，试图从楚安手中逃脱。
小山大河离两人最近，见状正要阻止，却看到“C”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干预。
再看楚安手中那把刀，却是突然变长，眨眼就穿透了楚小安的身体。
这一刀，避开了要害，但也让他短暂的失去了力量。
他看到了楚安狂热且逐渐失去理智的目光，那目光又逐渐失去了神色。
再反应过来时，他察觉到自己，再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楚安操控着自己这具身体，从手环终端中取出了那本书。
那个“律之器”。
然后，他才又看到，虽然楚安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但他自己的那具身体，竟然也是同时被控制着的。
一心二用也着实让人钦佩。
楚安取出了那支笔。
然后操控着楚小安的身体，将书打开。
笔尖碰触纸张后，如一颗石子丢入了池塘，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而原本纸张上的字，却因为涟漪的震荡，逐渐消散于池中。
待涟漪散去，纸张洁白如新。
两具身体同时抬起头看着“C”。
没有多余的话，笔尖再一次碰触到了洁白的纸面上。
鎏金色轨迹缓缓展开，不消片刻，便跃然纸上。
那是一个字。
“牢”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萦绕出一股让人肃穆的气息。
楚安书写的很吃力，直到他最后一笔，笔尖离了纸。
这支笔，化作流沙，淅淅沥沥散落纸面。
又是一个个涟漪泛起。
“C”看着他，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两个‘律之器’，原本就是一套，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们合二为一。只是，你为什么写这个字？”
“我……的存在，终究是你给的。”
“呵呵，说的倒是蛮有感情，其实你也是知道，如果直接用这个解决我，你也会遭到同样的结果。”
“C”直接点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待最后一粒沙坠落，那本书被无名的力量合上了。
书面浮出一条淡淡的丝弦，巴掌宽，发丝细。
楚安伸出手，他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套，一只奇怪的手套。
看到这只手套的出现，牧小只的神色中略有出现一丝欣喜。
那是她给的手套。
戴着手套的手，凭空抓住了那根丝弦。
然后，甩动。
丝弦已经朝着“C”的方向飞了过去。
“律之器”是“C”自己挖掘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他创造的东西。
所以这个被指定的“规则”，连他自己都无法摆脱。
见过“律之器”的人少之又少，但即便是第一次见到，也会因为这丝弦所散发出来的力量，而被震慑。
丝弦宛如移动的深渊入口，稍有不慎，便要被吞噬殆尽。
每个人都有些压箱底的东西。
但跟这个想比，大抵是拿不出手的。
只有小山大河知道，当时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东西，“C”才会以那种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存在于那个地方。
楚安看着那条丝弦飞到了“C”的上空，丝弦分裂成了两根，首尾相连，看上去真的像极了一张缓缓张开的大口。
他松了一口气。
只要“规则”可以生效在“C”身上，那他一直渴望的那个结果，就会实现了。
但是，明明就要被吞食了。
“C”仍旧不动声色的端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还有牧小只。
仿佛悬在头上正在缓缓下沉的东西，不存在一样。
一秒、一分、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
“C”的身形，终于在丝弦的落地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楚安终于呼出了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气息。
“唔，终于解脱了，看来真得想想怎么补偿你。”
声音，从楚小安的身上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