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草包妃

闲闲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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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和易大小姐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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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侯楠生的再好,出身再高,他宇文青峰堂堂帝王,又岂能纳一个残花败柳进宫?

只是朝堂刚刚稳定,朝中还是用人的时候,不管是卫东亭,还是侯世龙,他都不能轻动,又如何能够处置二人的子女?

宇文青峰心中微微转念,向卫敬飞狠望去一眼,却淡淡道,“既然他二人情投意合,你们为父母的,自当成全,今日朕做主,将侯大小姐赐卫二公子为妻,日子你们定下,报上礼部就是!”

御旨赐婚,谁敢不应?

侯世龙、侯楠父女只觉满嘴口涩,也已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卫东亭父子磕头谢恩。

皇帝一到,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坏事变好事,众臣忙上前向二人祝贺,一时竟忘记,那一对刚刚被赐婚的新人,还衣衫不整,几乎全裸。

皇帝等二人谢过恩,又万分不甘的向侯楠望去一眼,又瞧一眼卫敬飞,这才转身,说道,“时辰不早,都散了罢!”当先向御营而去。

话虽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不禁暗暗咬牙。好你个姓卫的小子,竟然敢和皇帝抢女人,当真是狗胆包天!

此时被谢霖、罗越驱散的众小姐并没有走远,见皇帝前来,都跪倒相迎。此时见事情如此了结,也都纷纷起身,跟在皇帝身后向御营去。

而哈萨族人见皇帝一脸怒意,又哪里还敢继续玩乐,也都纷纷随在身后,返回大营。

梓伊落后半步跟在皇帝身侧,含笑道,“皇上也不必生气,不过是些小儿女,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提督府和相府本就是亲戚,亲上加亲,也是好事!”

到此地步,皇帝又怎么能说那个女人本该是他的,叹一口气,说道,“本不是大事,倒教族长见笑!”

梓伊含笑,说道,“如此喜事,如何会取笑,皇上言重!”

眼瞧着前边已到御营,身后草原各部的人已开始散去,梓伊也停步行礼,说道,“皇上,今夜已晚,请皇上早些歇息,明日梓伊率阖族恭送皇上!”

第二天,皇帝就要返回行宫。

皇帝点头,还没有说话,却听到不远处的营帐里一声尖叫,跟着一片纷乱。

宇文青峰皱眉,说道,“出了何事?”

梓伊也是微愕,说道,“那是鄂多部的营帐,不知何事?”转头向身边的侍者道,“你去问问,出了何事?”

宇文青峰眉目微动,说道,“横竖已到这会儿,倒不急在一时半刻,都去瞧瞧罢!”心中暗思,既然是鄂多部的营帐,纵然出事,想来也是哈萨族的人出事。如今自己这边丢了脸,最好对方也出些什么漏子,才不至被哈萨族人说笑。

哪知刚刚向那里走出十几步,还不等入营,就见一名哈萨族少女疾步奔来,大声叫道,“族长……族长……”一眼看到皇帝,急忙停住。

梓伊向宇文青峰望去一眼,知道任是发生何事都已瞒不住,只得向少女问道,“发生何事?”

少女向宇文青峰一望,低声道,“有……有两个人在哲加王子的营帐里,做……做……”说到后句,俏脸微红,不自觉向人群后扫去一眼。

人群的最后,是卫、侯两府的人带着卫敬飞、侯楠二人。

宇文青峰扬眉,问道,“是何人?”

梓伊却皱眉道,“怎么会跑去哲加王子的营帐?是哲加王子吗?”一边问,一边引着皇帝向纷乱处行去。

走到近前,就见哲加王子浓眉深锁,立在帐外,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梓伊奇道,“不是哲加王子,那会是谁?”

这样的盛会,如果哲加王子喜欢了谁家的姑娘带回帐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看眼前这情形,又似乎不对。

哲加向帐内一指,说道,“是易大小姐和侯大公子!”

易大小姐……

这名字入耳,小姐、公子们顿时一片窃议。

今夜两位小姐不见踪影,刚刚看到侯大小姐和卫二公子有苟且,怎么易大小姐也是生出这等事来?

有了侯楠的事,侯世龙本觉颜面扫地,远远随在人群之后。可此时突然听到“侯大公子”四字,顿时脑子轰的一声,疾步奔前,向帐中一望,失声叫道,“侯远,你做了什么?”

此时帐中二人已避无可避,侯远硬着头皮慢慢出来,眼见皇帝和父亲在场,不由将牙一咬,“噗嗵”跪倒,连连磕头,大声道,“父亲,儿子与易大小姐情投意合,本该禀明父母,明媒正娶,是儿子不对,做出这等事来,只求父亲看在儿子一向恭顺,成全儿子!”

他和易大小姐情投意合?

小姐、公子们全部愕然,已有不少人回头去瞧景郡王。

宇文青榕也微微一怔,俊眉微扬,却淡出一抹笑意。

侯世龙乍听侯远与易红珠被人捉到,当真是又气又怒,可是闻侯远一言,脑中倒顿时清醒,向他指道,“你既然对易大小姐有情,就该名正言顺提亲,怎么可以毁她清白?”

侯远磕头,连声道,“父亲责的是,儿子知罪,还请父亲只责儿子一人,此事与易大小姐无干!”句句为易红珠回护,却不否认二人之间已有苟且。

这种事都做出来,怎么会无干?

众人听的瞠目。

此时人群中的易鸿铭早已惊的手足冰凉,狠狠咬牙,推开人群快步冲入营帐。一眼望去,只见火把映照下,易红珠几乎全身赤裸,地上散着衣裳的碎片,正一脸惊慌无声落泪。

易鸿铭又急又痛,忙将外衫脱下将她裹住,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易红珠见到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易鸿铭吓一大跳,忙将她嘴巴捂住,轻声道,“你当真被他……”话问半句已问不下去。

易红珠被剥成这个样子,又是孤男寡女被人当场捉住,难道还是完璧之身?

易红珠泪如雨下,轻轻点头,泣声道,“我……我……”

易鸿铭摇头,暗暗咬牙,压低声音,恨声道,“你要保名节,详细随后再说,如今也只能认下和他的私情!”

“什么?”易红珠大吃一惊,双眼大张,瞪着哥哥连连摇头,连声道,“不!不!”满眼中全是不甘。

她要嫁的人是景郡王啊,怎么会是侯远?虽说此人出身世家,又是侯府的嫡长子,可是,别说他是成过亲的,纵然不是,又如何能与景郡王相比?

易鸿铭见她摇头,不禁咬牙,说道,“事到如今,你纵不甘又能如何,你不认下与他的私情,难不成一根绳子吊死?”说到后句,已声色俱厉,带着一抹狠戾。

虽说是同胞妹妹,可她若胆敢有损易氏一族门楣,他会亲手将她勒死,以证清白!

易红珠心头打一个突,一瞬间,只觉全身冰冷,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自己清白已毁,纵然不甘,又能如何?如果认下与侯远的私情,还能为日后图谋,若是不认,不用等到回盛京,立时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只得勉强点头,撑身摇摇晃晃站起,低声道,“好!”慢慢将身上仅有的衣衫裹好,一步步向营帐外去。

营帐之外,宇文青峰听到这二人的名字,早已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转头向侯世龙瞪视,咬牙道,“侯大人,当真是教的好儿女,今日好事成双啊!”

侯世龙听他言重,心头突的一跳,忙“噗嗵”跪倒,连连磕头,说道,“皇上,都是微臣管教无方,请皇上责罚!”

侯远立时转向皇帝,也连连磕头,说道,“皇上,是微臣贪杯,一时妄为,都是微臣一人之错,与父亲和易大小姐无干,请皇上恕罪!”

正在此时,就见易红珠慢慢从营帐里出来,走到侯远身边并肩跪倒,轻声道,“皇上,也是臣女一时糊涂,与侯大公子结下私情,却未禀报父兄,做出这等事来,此事臣女愿一人承担!”说着磕下头去。

一样是行苟且之事被人撞个正着,可是比起卫敬飞、侯楠二人相互指责怨怪,这二人倒显的更加磊落一些。

莫寒月冷眼旁观,不禁暗暗点头。

卫敬飞草包一个倒不必说了,那侯远转念极快,怕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就是这易红珠,权衡利害,也颇有决断,自有她的厉害之处。

梓伊见皇帝脸色变幻,忙打个哈哈,笑道,“皇上说的是,提督大人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方才那二人争执不下,皇帝尚且一道圣旨赐婚,何况是这二人?

宇文青峰气的胸口起伏,却已无法降罪,点头道,“既如此,也一并赐婚罢!”连上报礼部的话也懒得再说,衣袖一拂,转身就走。

侯远大喜,忙俯首磕头,大声道,“臣谢皇上隆恩!”

侯世龙、易红珠、易鸿铭也跟着磕下头去,说道,“谢皇上隆恩!”

众臣一见,各自向侯世龙略一拱手,随意说道,“恭喜提督大人!”就跟着皇帝匆匆而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易鸿铭这才慢慢起身,一把将易红珠拉起,说道,“天色不早,先回去歇息罢!”向侯远一望,又向侯世龙微微点头,拖着易红珠径直而去。

侯世龙见他无礼,不禁心中暗怒,可是风水轮替,此事是自己一方理亏,当着哈萨族人又不好争执,只得向侯远瞪去一眼,向侯远喝道,“还不回去?”这才转向哲加王子告一声罪,带着侯远、侯楠二人离去。

一切,终于又归于平静。目送朝中众人向御营而去,莫寒月轻轻叹一口气,仰首望向上方的星空。

到了此刻,两步计谋皆成,可谓一举数得。其一,阻止侯楠进宫,为谢沁清除一个对手,其二,易红珠下嫁,除去易家一枚棋子,其三,侯远迎娶易红珠,为罗雨蔷除去身边的一只苍蝇。

更重要的是……

侯楠嫁入卫相府,就等于自己在侯府多了一双眼睛、一张嘴巴,从此侯家和卫家牵系更深,在旁人眼里,自然是两府联手合力,而在她莫寒月眼里……

任一府有事,另一府就难免诛连!

自出盛京开始,心底步步的盘谋皆成,莫寒月但觉一身轻松,深吸一口气,沿着营帐的暗影,慢慢向御营走去。

侯、易两府联姻,卫、侯两府联姻。这一夜,对朝堂中人来说,都将是个不眠之夜,可是谁又知道,竟然是她这相府小小的庶女在暗中推动。

垂头望一眼月光下自己清淡的身影,莫寒月的唇角,淡出一抹浅笑。

正在这时,身侧的暗影里突然一条黑影扑出,一把将她抱住,跪倒在地,泣声唤道,“皇后!”

莫寒月猝不及防,不禁大吃一惊,低声喝道,“是谁?”不假思索,手肘回勾,向那人咽喉袭去。

“是我!”黑影仰首,避过她的一击,低声道,“皇后,我是雅诗!”

“雅诗?”莫寒月第二招刚出,及时停住,皱眉道,“你认错人了!”反手掰她手腕,就要脱身离去。

“不!不!”雅诗抱她更紧,连连摇头,说道,“皇后,奴婢知道是你,你是雅诗的主子,是奴婢的皇后!”

“你……”饶是莫寒月素来端稳,这一刻也惊的心头怦怦直跳,咬牙低声,喝道,“雅诗,你我无仇无怨,你是要害死我吗?”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她莫寒月终有九条命,也立时被尽数除去。

被她一喝,雅诗才回过神来,忙一手捂住自己嘴巴,却仍不肯放手。四周瞧去一圈,见并没有旁人,才低声道,“皇后,奴婢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不知道主子为何变成卫相府的小姐,可是,那天卫大公子溺亡,奴婢就在揽月亭,皇后的话,奴婢听的清清楚楚,知道你就是奴婢的皇后!”

原来如此!

莫寒月心中了然,暗暗咬牙,低声问道,“你寻我做什么?”

“皇后……”雅诗忙应。

“闭嘴!”莫寒月低喝,顿时寒了脸色,冷冷道,“雅诗,这里没有什么皇后,不要说莫寒月已死,纵然活着,也只不过是一个废后!”说到后句,虽不曾高声,语声里已是刻骨的阴寒。

是啊,嫁给宇文青峰,至成刻骨之恨,她如何还能承认?

“皇……主子……”雅诗见她疾言厉色,心头不禁打一个突。可是,也正是眼前女娃这突然而来的气势,让她更加感觉到熟悉。

心中掠过一抹狂喜,雅诗轻轻点头,低声道,“是,主子!主子不再是皇后,可是主子要报仇,请允许奴婢追随!”

“雅诗……”莫寒月摇头,叹道,“我已不是原来的莫寒月,你要怎么追随?若你真的……真的还记得原来的主子,就自个儿好生保重!”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拽开她抱着自己的双手。

“主子!”雅诗忙跪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的身子,连连摇头,说道,“自从那日之后,奴婢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主子相认,可是奴婢人在宫里,实在无法。此一次奴婢知道主子伴驾,想尽一切办法随来,就是为了与主子相认,追随主子身侧,主子若不肯收留奴婢,奴婢唯有一死!”

“雅诗!”莫寒月无奈低唤,闭一闭眼,低声问道,“你是要告诉卫东亭,告诉宇文青峰,告诉天下人,我就是莫寒月,是那个举族获罪的废后,是一缕不甘的孤魂,让他们来杀我,是吗?”

“不!不!”雅诗惶急摇头,连声道,“奴婢怎么会害主子?”

“既然如此,你就当从不曾见过我吧!”莫寒月接口,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放手!”

“主子!”雅诗连连摇头,珠泪已滚滚而下,泣声道,“主子,纵然奴婢不能伴在主子身边,也求主子允许奴婢为主子做些什么,奴婢愿为主子拼去这条性命,只求主子不要抛下奴婢不理!”

“你……”莫寒月无奈,心中念头电闪,微微咬唇,终于点头道,“好,我要你隐伏宫中,保护好自个儿,待命而动!”

“当真?”雅诗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如今我的身份,你无法追随,但有一日大事能成,自有用得着你处!”

雅诗抬头,怔怔的看着她,终于轻轻点头,说道,“好,奴婢留在宫里,等候主子举事。若主子……若主子忘了奴婢,那奴婢……奴婢……”

说到后句,一张脸已白至透明,狠狠咬牙,抹一把眼泪起身,哑声道,“主子,奴婢先退,还求主子看在奴婢服侍一场,千万记着奴婢!”说完,向莫寒月深望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莫寒月怔怔而立,隔了良久,才不禁苦笑出声,轻声道,“雅诗,这又何苦?”

虽然说,她立誓报仇,可也知道,这复仇之路不但漫长,而且艰险,她从不想将谁拖入其中,而如今……

想到雅诗的性子,若自己当真弃她不理,难保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轻轻叹一口气,又向四周仔细望一回,见这里似乎是哈萨族人堆放物品的营帐,并没有什么人影,这才放心,沿暗处快步向御营而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远去,一处营帐内的一角,有一人慢慢坐起,喃喃道,“皇后……莫寒月……皇后……莫寒月……皇后……莫寒月……”

声音由最初的疑问,变成肯定,到最后,已变成狂喜,仰首向天,无声大笑,低声道,“难怪!难怪!原来,你是皇后!是皇后!”一时间,眼泪汹涌而出,一双俊眸,却亮的惊人。

莫寒月快步而行,直到走近御营,才缓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慢慢向营内来。

刚刚踏入丞相府的营门,就听正中的大帐内,卫东亭的声音喝道,“畜牲,你竟敢做出这等事来!”

莫寒月脚步一停,微微勾唇,转身向大帐而去。

门口小厮见到她,忙迎上几步,躬身行礼,低声道,“十一小姐,老爷在训斥二公子,不许任何人进去,若有旁的事,明儿再说罢!”

莫寒月微微摆手,脚下却片刻不停,向大帐去,唤道,“爹爹!”也不等人通禀,信手掀帘而入。

大帐内,卫敬飞跪在卫东亭脚下,连连磕头,卫东亭却一脸恨怒,四处寻找一回,拖过一条马鞭,劈头盖脸打下去。

卫敬飞受疼,立刻杀猪一样的叫出声来,又不敢躲,只是连连磕头。

莫寒月在帐门口略停,等他打十几下,才上前行礼,说道,“爹爹,这天大的好事,怎么爹爹反而责罚二哥?”

“什么好事?”卫东亭皱眉,不禁向她扫来一眼,眼中都是厌恶。

当众丢脸出丑也说成好事,当真是个傻子!

莫寒月微微一笑,向卫敬飞望去一眼,说道,“爹爹,十一记得爹爹和母亲提过,要为二哥选一门好亲,难不成侯大小姐配不上二哥?”

卫东亭一怔,皱眉道,“依侯大小姐的出身门第,自然是上好的人选,只是……”

莫寒月微微抿唇,说道,“既然是上好的人选,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卫东亭“嘿”的一声,一屁股坐入椅子里,摇头道,“你懂什么?如今你侯家两位表哥长成,侯氏一族也越发兴旺,侯家对我卫府已不如之前全力扶持,如今此事一出,还不就此翻脸?”

莫寒月垂眸,轻声道,“爹爹,出京之前,十一像是听说,侯家的表姐,本来是想要进宫的。她若进宫,对我卫相府可有好处?”

卫东亭叹道,“这位侯大小姐工于心计,若是让她进宫,得了圣宠,恐怕侯家更不将我卫相府放在眼里!”

莫寒月低笑一声,说道,“爹爹如此一说,十一倒觉得,二哥迎娶侯大小姐,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两全其美?”卫东亭扬眉,瞧怪物一样的瞧着她。

这件事,必会引为朝中的笑谈,这个傻子还说成是好事!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今二哥顶着相府的门户,必得是侯大小姐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二哥。如今二哥得此良缘,侯大小姐又不能进宫和二姐姐争宠,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是啊,如今,卫敬飞是相府的嫡子,娶妻自然要选名门嫡女才成。只是,各大世家的嫡女,又有哪一个肯嫁给这个庶出的嫡庶子?更不要说是嫡长女了!

卫东亭细细品味,半晌才轻轻点头,说道,“也罢,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卫府与侯家,怕也不会长久扶持!”向卫敬飞一望,皱眉道,“倒是你,如何会动这份心思?”

卫敬飞眼看卫东亭发怒,这一顿打,怕不死也脱层皮,可莫寒月一到,竟然三言两语解围,暗喜之下,忙道,“父亲,儿子本是多饮几酒,原想近处走走散酒,哪知就见到她向小帐里去,儿子也是一时昏头,竟然跟去,后来也不知如何,就……就……”

说到后句故意不说,抬眼看卫东亭神色。

卫东亭坐在椅子里,皱眉思索。

莫寒月突然低笑一声,说道,“爹爹,要说人前丢脸,也不独我们府上,还有易家,还有侯家呢,爹爹又何必苦恼?”

这样的事,总是女子吃亏,那两府的女儿做这等事被人撞见,丢的脸可比卫相府大出许多。

卫东亭听她一说,也不禁哑然失笑,摇头道,“想不到侯远那厮竟然能娶到易大小姐!”叹一口气,不耐挥手道,“天色不早,你们都去罢!”

卫敬飞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说道,“父亲但请好生歇息,儿子明日再来请安!”

卫东亭向他一瞪,说道,“此事侥幸,幸好皇上不曾降罪,日后若再胡闹,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卫敬飞吓的脖子一缩,吐一吐舌头,磕头连应,直到卫东亭挥手,这才连滚带爬,逃也似的出来。

莫寒月也辞过卫东亭,随后出帐,见丹枫不知几时赶来,微微一笑,说道,“我无事,你又急什么?”带着她向自己的帐篷里来。

走到中途,却见卫敬飞迎上,唤道,“十一!”

就知道他还要问个究竟!

莫寒月暗笑,向丹枫道,“你回去和夏儿说,将今儿午间的汤热着,我一会儿回去要喝!”

这样的话还用吩咐?夏儿想来早已做好!

丹枫向卫敬飞望去一眼,躬身领命辞去。

卫敬飞见她走远,这才咬牙,上前一步,恨恨道,“十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易大小姐变成侯大小姐?”

莫寒月皱眉,说道,“此事蹊跷,我分明是命人暗中跟着易大小姐,见她到那小帐里去,才请二哥速速过去,怎么就变成了侯大小姐?”

卫敬飞咬牙,恨道,“定是你什么地方弄错!”

莫寒月摇头,说道,“易大小姐向小帐那边去,二哥岂有没瞧见的?我还特意请人将她的丫鬟引开,好令二哥有机可趁,怎么还会有错?”

卫敬飞想到方才一幕,皱眉道,“我也是见到易大小姐的丫鬟,才以为帐中就是易大小姐,可是……可是怎么会变成侯大小姐?”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好在侯大小姐也是名门嫡女,虽说侯家不比易家,但侯氏父子都在朝中,又较易总督人在外任方便些。”

卫敬飞皱眉,说道,“可论到家世,终究差易家许多!”

莫寒月抿唇轻笑,摇头道,“二哥,你是娶妻,又不是入赘,那家世终究是他姓,二哥要的是世家的扶持,又何必计较许多!要十一来说,反而是侯大小姐更比易大小姐强些!”

卫敬飞双眸大张,问道,“为何?”

莫寒月抿唇,轻声道,“二哥就没有看到易大小姐那模样儿?她分明心仪景郡王,可是当着圣面,却直认与侯大公子结有私情,那心思是何等的机敏,若当真娶回家来,二哥岂能斗得过她?回头她做出些什么,吃亏的怕还是二哥!”

刚才卫敬飞跟在人群之后,并没有瞧见易红珠和侯远的一番做为。此时听她一说,不禁将信将疑,问道,“是吗?”

莫寒月点头,说道,“再则说,侯家那里,还有母亲的一层关系,侯家纵想不管,怕也不成。而易大小姐却不同,若易家迫不得己将她嫁来,却弃之不顾,二哥岂不是白忙一场?”

这一番话听的卫敬飞连连点头,说道,“依妹妹一说,倒是歪打正着?”

莫寒月点头,福身向他行礼,说道,“自此之后,二哥必然飞黄腾达,妹妹先行恭贺!”

卫敬飞大喜,向她长揖到地,说道,“一切赖妹妹相助,二哥必不忘妹妹大恩!”

莫寒月见他行礼,连忙摒住呼吸,直到他起身,略略一停,才点头道,“你我兄妹扶持,二哥又何必客气?”行礼向他辞过,这才向自己的帐篷里去。

帐篷里,夏儿和丹枫见她回来,忙唤丰儿、雪蕊二人送水的送水,取汤的取汤,一同服侍。

夏儿替她卸去首饰,轻吁一声,说道,“幸好小姐的衣饰并不繁复,要不然顶到这个时辰,不累着才怪!”

丹枫含笑道,“后晌你不是还抱怨,说小姐不肯好好儿打扮吗?”

夏儿噘嘴,说道,“夏儿如何知道要闹到这个时辰?”服侍莫寒月净过手脸,用过汤品,向外一张,说道,“再过一个更次就要天亮,小姐好好儿歇歇罢!”安置莫寒月睡下,几人一同退了出去。

闹这一夜,莫寒月也当真有些困乏,打个哈欠翻身,朦胧正要睡去,却觉身侧多出个人来。

莫寒月一惊而醒,正要出声,就听身旁的人轻“嘘”一声,说道,“是我!”

“你来做什么?”莫寒月瞬间皱起眉头,声音却已压低几分。

又是这位阴魂不散的峻小王爷!

宇文峻低笑一声,叹道,“丫头,今日好大的手笔!”

莫寒月翻个白眼躺下,问道,“王爷说什么?臣女不懂!”

峻小王爷低笑一声,说道,“这两场好戏,恐怕都是出自你手罢!可惜侯大小姐、易大小姐二人心高气傲,到头来,竟然都落在这样的男子手里!丫头,你够狠啊!”

莫寒月挑眉,说道,“二哥是我堂堂相府的公子,侯大公子更是提督府长公子,王爷自个儿身份尊贵,自然瞧不上他们,可侯大小姐、易大小姐又如何不能相配?”故意咬重“堂堂相府”四字。

听她又东拉西扯混赖,峻小王爷不禁低笑一声,说道,“若说堂堂相府,自然比哪一府哪一宅都不差什么。可是你们那位二公子是庶出不说,自个儿怕也没有什么建树,又如何配得上提督府的嫡长小姐?”

莫寒月微微耸肩,问道,“那易大小姐呢?侯大小姐尊贵,难不成侯大公子反倒低贱?”

峻小王爷听她将相府的话绕开,又不禁轻笑,顺着她的话道,“侯大公子虽说身份尊贵,自个儿也已是朝中将领,可是他曾有过结发妻子,易大小姐如此身份却给人做继室,自然委屈!”

莫寒月听他说完,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哦,原来如此,王爷一说,臣女也觉可惜!多谢王爷讲解!”也不理他走不走,侧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做出要睡的样子。

峻小王爷瞧的好笑,也不管她理不理,仰身在她身边平躺,轻声道,“哲加王子给侯大小姐敬酒,想来是被傅大小姐唆使。侯大小姐并不将这些草原上的粗野之民放在眼里,自然会相拒。可是叶大小姐唤出哲加王子的身份,侯大小姐就不好强拒,只好将酒饮下。而那杯酒经叶大小姐转手,怕是里边已放下什么东西。”

侯楠出身将门,纵然习不到多少功夫,可是从她的骑术来看,也必然会些拳脚。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原故,又岂会被卫敬飞那样的草包占了便宜?

莫寒月听他竟然能看出这一步,不禁眉心一跳,却仍然闭目不理。

峻小王爷倒也不等她回答,顾自说道,“易大小姐一意勾诱小皇叔,本来已有法子将小皇叔引去小帐,想来暗中也备有后手,却偏偏谢贵人不知说了什么,让皇上将小皇叔唤去。卫二公子一整晚盯着易大小姐,见易大小姐往小帐去,自然也就跟去。”

听到这里,莫寒月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语,“总还有你峻小王爷没有猜到的地方!”

哪知道峻小王爷声音微停,“嗯”的一声,说道,“是了,必定是易大小姐缠着小皇叔,被谢贵人提起,已令皇上注意,看到他二人离开,也想到易大小姐的图谋。若两府联姻,小皇叔必然实力独大,那是皇上心中大忌,这才借故将小皇叔唤走。”

不愧是当年的神童!

莫寒月心里暗叹。

峻小王爷接着道,“两位小姐都往小帐去,你只要设法将易大小姐引开,再使个什么障眼法,让卫二公子以为,侯大小姐就是易大小姐就好!”

障眼法?

莫寒月忍不住好笑。

不错,要把易红珠引开,根本不用自己请什么人。只要皇帝将景郡王唤走的情形被左纤纤瞧见,左纤纤必然会去寻易红珠。

而她所做的,就是买通与香巧有私情的奴仆,让他带香巧在侯楠帐外站那片刻就是。

峻小王爷听她仍然不语,顾自说道,“那侯大公子纠缠罗四小姐也不是一日两日,罗大公子几乎为此与侯家翻脸,是众所周知的事。侯大公子会在哲加王子的营帐,自然是罗四小姐设法引去。”

既然是众所周知,猜到这一节倒是不难。可是随后的事,难道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莫寒月微微抿唇,虽仍不接口,却已将身子侧回,等候他的下文。

峻小王爷微笑,扯薄被替她盖好,这才说道,“易大小姐听说皇上将小皇叔唤走,自然会往御营那边寻去,这也就是为何禁军说,曾经见过她的缘故。”

莫寒月听他的猜测丝毫不差,忍不住轻轻点头。

峻小王爷皱眉,凝思片刻,说道,“本王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御营到哲加王子的帐篷,中间还隔着数重营帐,你又用什么法子将她引去?”

易红珠虽然性子张扬,却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怎么会随意进入旁人的帐篷?

莫寒月听他语气中满是疑问,不禁轻笑出声,说道,“此事被王爷一说,倒有趣的紧!”

其实,峻小王爷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丹枫不但武艺超群,还精通乐器。当时,就是她假扮景郡王,以断断续续的箫声将易红珠引入那片营帐。

其实她的衣饰与景郡王并不相同,就连箫声也差出许多。可是那样的月夜下,易红珠早知众人都在营外欢宴,又先入为主,认为景郡王就在附近,又哪里想到会有人假扮?恍惚一见,直觉就认为是景郡王本人,加上她得景郡王之心热切,就算有所疑虑,也忍不住要去探个究竟。

而侯远纠缠罗雨蔷近一年,罗雨蔷始终不肯假以辞色,而这一夜却态度略改,轻易挑起他的欲念。

侯远大喜之下,也是存了先得她之心,进入那片营帐之后,见罗雨蔷四处躲藏,也就隐在暗处,伺机下手。

这一切自然落在暗中尾随的丹枫眼里,就以时断时续的箫声将易红珠引去。

这些声音,侯远纵然听到,但他一心只在罗雨蔷身上,哪里有心理会?

那时欢宴正在继续,各营几乎都空无一人,到易红珠悄悄进帐,侯远依稀见是女子,又哪里想到会是旁人,自然抱住就强行行事。

峻小王爷静卧片刻,听她不语,不禁苦笑,轻声叹道,“丫头,你这是定要将本王憋着吗?”

静卧片刻,仍然听她不语,这才轻轻一叹,说道,“你这局棋一下,其中最欢喜的怕就是侯大公子!”

虽然说,罗、易两家在盛京城中并称两大世家。可是罗雨蔷只是靖国公府二房的第三个女儿,侯楠却是侯氏一族的长房嫡长女。

同为世家嫡出,长房与次房之间,差的可不止是一个排行,而是一个世袭的爵位,其间实已天差地别。

峻小王爷静卧片刻,只听身边的女娃仍然不语,如果不是那轻浅的呼吸,还真如睡着一般。

她不肯说,他也无意勉强。

峻小王爷轻叹一声,侧身望着她,轻声道,“只是,卫二公子迎娶侯大小姐为妻,那侯楠又岂是一个肯居人下之人?如此一来,你岂不是给自个儿在府里竖一个强敌?”

莫寒月听他语气中满是关切,不禁心中一暖,终于开口,轻声道,“不过是在狼群里丢只虎罢了,关我何事?”

“你……”峻小王爷瞠目,黑暗中向她瞪视片刻,突然低声一笑,说道,“是啊,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又怎么会在意多一只虎?”虽然说心中疑惑未解,可是对她的担忧倒因她一句话除去,轻叹一声,喃喃道,“丫头,快些睡罢,明儿还要走路。”

分明是他跑来扰她睡觉好不好?

莫寒月翻白眼,停了片刻,竟然不见他起身离去,不禁皱眉,说道,“王爷,你还不走?”

话问出,却不听有人回答,不禁侧头向他望去,却听到鼻息绵绵,他竟然已经沉沉睡去。

莫寒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要将他推醒,手伸到他身上,又忍不住停下。

借着帐外透入的些许微光,黑暗中隐约可见他一张酣睡的俊颜,只见他眉目舒展,长睫微垂,竟睡的沉稳如婴儿,不禁微微一怔。

此刻,是在她的营帐,帐外,也是她的婢女,营帐外,更是相府的家丁护卫,而他孤身一人闯入她的帐中,竟然睡的如此踏实。

是他本就如此,还是……信她不会伤他?

想到后句,莫寒月心头怦跳,不禁瞧的呆住。

若说伤害,从三年前宇文青峰夺位,他的世界也跟着倾塌,改变了模样,他不是也该像自己一样,满怀戒心吗?为何他竟能丝毫不加防备的在自己的帐中酣然入睡?

连莫寒月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去,等到夏儿的声音传来,不禁一惊而醒,坐起身,却见身畔空空,早已没有了峻小王爷的身影。

莫寒月微微一呆,一时间,竟然几疑是梦。

夏儿见她怔忡,不禁担心,说道,“小姐,是不是昨儿累着了?一会儿就要拔营,小姐如何骑马?”

莫寒月回神,微微摇头,说道,“无防!”将那思绪抛之脑后,起身由丫鬟服侍更衣。

今日皇帝御驾回返行宫,一大早就已角声连营。群臣与各府公子、小姐齐集,随在皇帝身后,由御林军相护,出营向草原上而来。

而在草原上,随行的五千禁军已集结完毕,齐齐整整罗列在看台对面,军容整肃,除去旌旗在风中烈烈,竟然再没有一丝声响。

大营之外的看台上,梓伊族长摆酒相送,哈萨族族人皆立于台下,翘首仰视。

宇文青峰将众臣留在台下,独自登台,一袭崭新的深紫色龙纹常服,在朝阳下,泛出淡淡光晕,衬着他英挺俊朗的容颜,不怒自威的帝王之仪,从台下看去,宛如天神在世。

在哈萨族各部族人眼里,那是中原上国的皇帝,高高在上,可以仰望,却无从接近。他以大梁铁骑,至上皇权,统治他们的领土,臣伏他们的子民。

那高立台上的身姿,威严的仪容,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遥远,仿佛昨夜的狂欢,只是一场久远的梦而已。

而在朝中众臣眼里,那是掌握他们举族盛衰荣辱的君主,祟敬之中,更带着敬畏。

台下千万道目光,都定定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各自心绪不一,其间,以侯楠的心情最为动荡。

从离开盛京那日,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就是她的目标,而如今,一步之差,自己竟落到下嫁卫相府那令人厌恶的庶子,不要说君王无缘,这一生,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荣耀。

在台下千万道注视的目光中,梓伊族长举酒,向皇帝道,“愿大梁江山永固,皇上万寿常青,我草原各部永受庇佑!”也就是说,会永远向大梁臣服。

宇文青峰点头,也跟着举杯,说道,“中原各州府也罢,草原各部也罢,都是朕的子民,朕愿草原各部永享太平安乐!”二人相对举杯,都是一饮而尽。

梓伊将酒碗抛下,向宇文青峰施礼,说道,“皇上,梓伊有一不情之请!”

宇文青峰含笑抬手,说道,“梓伊族长请说!”

梓伊族长道,“我草原各部虽为大梁子民,终究为异族,如今,皇上亲巡草原,视我哈萨一族如同兄弟,梓伊私心,愿令爱女拥月与大梁皇室结为姻亲,从此之后不分彼此!”

终于提到和亲!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到台前立着的景郡王和拥月公主身上。

拥月公主眸含娇羞,却满面喜色,盈盈向景郡王望去。而宇文青榕却只是眉目微动,两瓣薄唇不自觉抿紧,目光从台上皇帝的身上移开,落在台下青青的牧草上,不显一丝情绪。

宇文青峰却似并不意外,眉目温和,点头道,“梓伊族长有如此美意,朕又岂能相拒?拥月公主活泼率性,朕也极为心喜,就封为……”

语气微顿,目光掠过台下的景郡王,又转而望向拥月公主,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笑意,略一沉吟,续道,“月即为明,就封为明妃罢,三个月后随朕回宫,再行册封大典!”

这句话一出,整个草原上顿时一片寂静,似乎连风也停止了流动。

“无耻!”莫寒月心中暗骂,抬头望向前边挺立的俊挺身影,心底泛上一抹深深的无奈。

景郡王宇文青榕,果然是一个不世出的奇男子,可是,偏偏他生在帝王家,却又只是一个郡王。他的英勇,他的才华,都为皇帝所忌,至使就连靠近他的女子,也终会落一个粉身碎骨。

拥月公主的脸色,从娇羞变成错愕,瞬间变的苍白,微微摇头,正要说话,只听台上梓伊族长大声道,“谢皇上!”掀起袍摆,已跪下谢恩。

只这一声,朝中众臣也回过神来,顿时轰然喝道,“恭喜皇上,恭喜明妃!”随着呼声,也跟着跪倒。

紧接着,各府公子、小姐也恍然回神,忙跟着跪倒,大声道,“恭喜皇上,恭喜明妃!”

“恭喜皇上,恭喜明妃!”列在台侧的御林军跟着齐呼,呼啦啦一片跪倒。

“恭喜皇上,恭喜明妃!”

“恭喜皇上,恭喜明妃!”

“恭喜皇上,恭喜明妃!”

……

五千禁军轰然高呼,随着跪拜,铠甲磨擦的声音响成一片。

拥月公主脸色惨白,放声大叫,“不!不是这样……”可是她一人的声音,顿时湮没在一声又一声的高呼中。

哈萨族人从震惊中回神,眼看着台上跪伏的梓伊族长,耳听着身后五千禁军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也只得跟着跪倒,随着呼道,“恭喜皇上,恭喜明妃!”

拥月公主连连摇头,一张小脸儿早已泪痕满布,求救的望向景郡王,却见他只是垂首跪伏,并没有一丝抗拒,不由心痛如绞,拔腿向台上冲去。

刚刚奔出两步,却觉肩头一紧,已被两名青年一左一右抓住,压着她的身子跪倒。

拥月公主拼命挣扎,大声叫道,“不!不!放开我!放开我!”只是她一人的叫声,湮没在数千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中,又有谁能听到?

左首青年见她挣扎不休,凑首到她耳畔,大声吼道,“拥月,你要举族的人为你陪葬吗?”

只这一句,拥月公主如遭雷击,身子一僵,顿时停止挣扎,怔了片刻,终于慢慢软倒,跪伏在地,动弹不得。

是啊,皇帝口传圣旨,不管是梓伊族长,还是她,只要说出一个“不”字,那可就是抗旨不遵啊!

如今哈萨族盛会,各部首领齐集,族人也大多在此,宇文青峰不必另行派兵,就是身后那五千禁军齐出,哈萨族也立时就有灭族之祸。

台下一幕,尽落在帝王的眼中,宇文青峰却视而不见,摆手命众人免礼,又再拱手辞别梓伊族长,顾自下台,向御辇而去。

“皇上启驾……”轰然的高呼声刚落,小太监尖亮的声音已经扬起。

众臣与各府公子、小姐纷纷上马,随着皇帝的御辇,两侧御林军护行,向草原的另一方而去。

马蹄声声中,遥遥的,突然传来拥月公主的失声的痛哭,却又哪里会有人会为她停驻?

莫寒月微微阖眸,压下心底的不忍,不禁轻轻摇头,心底暗叹。

方才,任凭是谁,都知道梓伊族长想将拥月公主许嫁景郡王。可惜!可惜宇文青峰竟不容他说出,只一句话,就将拥月公主收入后宫。

是啊,如今依景郡王在草原上的声望,一旦迎娶拥月公主,这草原上悍勇的儿郎,岂不是成了他景郡王的一支铁骑亲兵?

宇文青峰,又怎么能容得下?

如此看来,也幸亏梓伊族长见机极快,宇文青峰圣旨出口,他当先忍痛领旨,是以拥月公主一人,保全哈萨一族啊!

只是可怜了那个快乐如草原百灵的少女!

三天前,所有的人一团兴奋大营相聚,又有谁能料到,短短三日,就已改写了三个女子的命运。

罗雨蔷纵马跟上莫寒月,低声道,“十一妹妹,昨夜之事,姐姐还不曾谢过!”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欢喜。

虽然就此摆脱侯远的纠缠,可是,听到拥月公主的痛哭,心底不知为何,多了一些愧疚。

拥月公主如此,那易红珠呢?

因为萧家的原故,她对易红珠也一向厌恶,可是,就此将她推去嫁给侯远,心中终究有些不忍。

莫寒月侧头向她一望,低叹一声,说道,“罗四姐姐又何必客气,更何况,十一也不单单是为了姐姐!”

罗雨蔷默然,轻声道,“听到拥月公主的哭声,我心里……心里总想,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是盼着嫁一个有情之人,与其终老。我们……是不是错了?”

“错吗?”莫寒月冷笑一声,侧头向她注视,轻声道,“姐姐想想,若景郡王不是当朝王爷,只是一个寻常世家的公子,易大小姐可会多看他一眼?侯大小姐意图进宫,是当真倾慕皇上这个人,而不是他手中的皇权?”

被她一番连问,罗雨蔷不禁默然,垂首默思良久,才渐渐眉目舒展,微微点头,说道,“嗯,妹妹说的是!”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性情中人,就当旁人也如姐姐一般,又哪里知道,这世上最难估算的就是人心!”

罗雨蔷点头,极目望向广阔的草原,只见天际几只雄鹰的身影划过,不禁喃喃道,“只是可惜了拥月公主,从此之后,离开这自由天地,要关锁在那四角宫墙,她如何能受得了?”

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连谢沁那样的世家小姐都无法忍受,一个自由自在的草原公主,又该如何?

只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莫寒月默然,轻声道,“好在还有三个月时间,或者,她能想通些吧!”

缓缓而行,十里路程,近午即至。

宫中嫔妃、各府内眷出行宫相迎,在宫门前跪倒,说道,“恭迎皇上!”

宇文青峰下辇,随意摆手道,“都免礼罢!”大步向行宫中来。

礼部尚书宋达开快步跟上,躬身问道,“皇上,皇上口谕封拥月公主为妃,是不是要一道明旨,微臣才好依礼为明妃定制行仪!”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大步进入行宫,径直向前殿去。等众臣随入拜过,大袖一摆,说道,“传旨,哈萨族拥月公主仪容德恭,心慕天颜,特赐号为‘明’,封为明妃!”

“是,皇上!”禀笔太监恭应,依言拟旨。

殿尾随入的众妃闻旨,都是震惊莫名,易妃更是又惊又怒。

本来,如今后宫虽有新人,可是最高不过贵人。如今金妃已逝,宫中除皇后和卫贵妃之外,就以她为尊。

哪知道如今一道圣旨,将拥月公主收入后宫不说,还赐一个封号,身份顿时居她之上。

可是圣旨已下,又有谁敢说个不字?互视几眼,纷纷跪倒,说道,“恭喜皇上!”

宇文青峰想到拥月公主那美如朝露的笑颜,想那样一个少女从此归他,一时意气风发,大声笑道,“众爱妃免礼罢!要说喜事,可不止这一桩!”

众嫔妃闻言,都不禁微微变色。

不止这一桩,难不成还收别的小姐进宫?

侯世龙夫人应氏微微皱眉,担忧侧头,向身畔的女儿望去一眼。

侯世龙有意让侯楠进宫,她从不曾赞成,只是侯楠也执意如此,她又如何能够阻挡?

宇文青峰到此时倒将昨夜的丑事抛在脑后,说道,“传旨,两广总督易泽之女易红珠品性温良,赐嫁九门提督侯世龙之子,禁军统领侯远为妻!”

这一道旨意更比前一道更令人意外,易妃更是大惊失色。

只为将易红珠嫁给景郡王,虽然易泽外任没有伴驾,她却亲自求准皇帝,携易氏兄妹同来。哪知道到头来,景郡王没有嫁成,竟然一道圣旨赐给侯远为妻。

可是圣旨已下,纵然她满怀不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侯远、易红珠二人上前领旨谢恩。

应氏一怔之下,却大喜过望。长子侯远失偶已有一年有余,如今竟能娶到易大小姐为妻,自然是万千之喜,见侯世龙带着儿子上前谢恩,也忙跟着跪倒。

哪知还不等他们起身,皇帝又道,“九门提督侯世龙之女侯楠,德容皆备,赐丞相卫东亭之子卫敬飞为妻!”

应氏一喜之后,还没有回神,听到这第三道圣旨,顿时如雷轰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那美艳出色的女儿,不是一心要进宫吗,怎么会被一道圣旨赐给相府的那个庶子?

三道圣旨连出,一时间,殿上一片恭贺之声。侯世龙心中一半欢喜,一半苦涩,只能强撑一一还礼。

卫东亭倒是满脸笑意,带着卫敬飞上前领旨谢恩。

皇帝向下笑望向刻,才唤过谢沁,说道,“沁儿,此次比赛,你与拥月公主已经熟识,日后同为姐妹,更该多加照拂,这些日子,就多多与她亲近,朕给你出入行宫之便,不必事事都来回朕!”

这是要她劝慰拥月公主啊!

谢沁心底不禁苦笑,只得俯首领旨。

是啊,恐怕也只有她,才可现身说法,劝慰拥月公主,跟随皇帝回京吧!

她谢沁进宫,为的是谢氏一族的安危,父兄的性命。而拥月公主更是牵系了整个草原,哈萨族各部的平安。

大地渐渐由一片青绿,转为枯黄,草原上已是一片清凉。

三月之期转眼即过,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日,御驾启程,回返盛京。

离开草原当日,礼部依礼迎娶拥月公主,草原各部随行送嫁,直到御驾一行翻过木兰山,才挥泪而别。

拥月公主隔窗而望,但见父兄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难受,珠泪滚滚而落。

从此之后,自己孤身一人,进入那不可知的地方,山长水远,怕再无相见之期。

这个时候,只听车外有人回道,“公主,谢贵人使人过来说话!”

拥月公主忙将泪拭去,问道,“何事?”这三个月来,谢沁时时命人相邀,或策马共骑,或与姐妹几人相聚,从不曾有一个字提到进宫,没想到刚刚离开草原,谢沁又命人过来。

车外,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恭恭敬敬道,“回明妃娘娘,我家主子请明妃娘娘共用午膳!”

拥月公主微默片刻,才轻声道,“你回谢贵人,就说我不饿,先行谢过!”

“明妃娘娘!”小太监却并不离去,恭声道,“我们贵人说,这午间也不扎营,不过稍停,明妃娘娘不惯乘车,纵然不饿,也好出去散散!”

原来,是怕她胡思乱想!

拥月公主轻叹,不便拂逆谢沁好意,只得点头,说道,“那就打扰谢贵人!”听着小太监应命而去,不禁以额头抵着窗棂,心中泛起一抹无奈。

是啊,离开草原,她就再不是哈萨族的拥月公主,而是大梁朝的明妃。而谢沁,也不再是谢郡主,而是谢贵人。从此之后,她竟然要与她自幼熟识的一切断绝,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当夜扎营,距三个月前皇帝遇刺,御营大火的地方不远。

虽然说,经过三个月的时间,当初大火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可是宇文青峰想起,仍然心有余悸,传令各府营地分散驻扎,再增派禁军,于各处严加守护。

莫寒月听到这一番布置,不由抿唇低笑,抬头瞬间,却见峻小王爷也正回头望来,桃花眼微眯,带着一抹浅浅笑意。

莫寒月扬眉,笑容骤收,带着丫鬟向相府的营帐而去。

峻小王爷微微一愕,又不禁好笑,轻轻摇头,低声道,“这个丫头,还当真是只小刺猬!”纵马向自己营帐而去。

直到夜色初临,才算将一切安置妥当,莫寒月带着夏儿向前边大帐去。

帐门前,紫萱看到她,浅浅含笑,先福身一礼,才向内禀道,“相爷,夫人,十一小姐来了!”

莫寒月向她晗首示意,从打起的帘子下进去,向上首二人施礼,说道,“十一给爹爹、母亲问安!”

卫东亭点头,命她免礼,不禁微微皱眉,说道,“说十一是个傻子,如今倒越发懂事,敬飞眼看定下亲事,最迟明年就要成亲,倒反而不如十一!”

莫寒月微诧,问道,“二哥哥怎么了?”

侯氏扬眉,说道,“你不瞧瞧,今日第一日赶路,他到这会儿也不懂得来问安!成亲之后,相府里里外外,还不是要交了给他?他这个样子,又如何约束几个兄弟?”

原来如此!

莫寒月微微含笑,说道,“二哥身在御林军,想来是身不由己!”

卫东亭皱眉,向侯氏一望,说道,“当初命他进御林军,不过图一个出身,日后也好另立门户。如今他成为嫡子,恐还是要走仕途的好!”

御林军虽然可以图一个出身,但总要立有军功才有机会出头,卫东亭倒也明白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

莫寒月心头微动,侧头问道,“仕途?是考科举吗?”

卫东亭倒觉意外,淡笑道,“怎么,你还知道科举?”

莫寒月点头,煞有介事的道,“前次听墨家表哥说,他们泽州府的公子虽不入仕,可是每逢科举,都会托人将试题弄来,品评一番,倒也长不少的学问呢!”

“哦?”卫东亭扬眉,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侯氏皱眉,说道,“这回京不久就是秋帏,敬飞又不曾读几天书,纵有试题给他,他还能考出个状元来不曾?”

莫寒月含笑道,“二哥哥不曾读书,不是还有三哥哥、四哥哥吗?今年中不了状元,又难保日后。”从她重生之后,那二人就在外读书,还没有见过是怎样的人物。

卫东亭沉吟,点头道,“他二人年纪尚轻,倒不急着参加科举,更何况,如今也还不是官身。倒是品评试题……”略想片刻,点头道,“泽州士子虽不出仕,却以才学闻名天下,想来有些道理,如今老三、老四读书也有几年,命他们早些观摩试题,必然有些助益!”

古来科举,先乡试中了秀才,才算是有了功名,之后再参加州试,中举之后,才有进京赶考的资格。卫东亭说卫三、卫四两位公子不是官身,也就是说,连秀才也没有中过。

侯氏听他为几个庶子打算,已心中不耐,说道,“若果然如此,命人接回来就是,也值当花这许多心思!”

卫东亭见她不悦,微微皱眉,说道,“如今敬飞虽说没有功业,成亲之后,自然会设法为他谋个前程。如今既有这机会,也自然该为另几个谋个出路,日后他们兄弟之间也好帮衬!”

侯氏点头,说道,“相爷瞧着办罢!”一副懒怠操心的样子。

卫东亭对她倒也习以为常,点头道,“明儿一早,我就命人送信,将他二人召回!至于观摩试题……”微一沉吟,向莫寒月道,“为父平日也并无多少空闲,他二人回来,你引他们多往墨三公子府上走走,多些教益,日后他们当真有出头之日,也是你的帮衬。”

倒是打的好主意!

莫寒月浅笑,俯首为礼,说道,“十一听爹爹吩咐就是!”

墨浩林虽然富有才名,可是卫东亭想让自己儿子亲近他,恐怕看中的还是墨浩林的出身门庭吧!两个相府庶子,攀附上泽州府第一世家的墨三公子,传扬出去,也是给卫相府造势。

又略坐片刻,听帐外丫鬟回道,“相爷,夫人,二公子来了!”

随着话落,卫敬飞挑帘进来,先给卫东亭和侯氏见过礼,才笑道,“十一妹妹也在?”

莫寒月起身,含笑向他行礼,说道,“二哥军中忙碌,尚不忘给爹爹和母亲请安,妹妹又岂敢偷懒?”说着抬头向他一望。

卫敬飞本来是与别府的公子玩乐后回来,听她一说,自然明白有什么原故,忙顺着道,“只因来时出那些事,如今御营那里加强戒备,儿子也不过偷一时的闲,给爹爹、母亲问过安,即刻还要回去。”

侯氏听他果然是军中有事,脸色稍缓,说道,“你有事自去忙碌,总是差事要紧!”

卫敬飞含糊几句将话混过,又闲话一回,才呐呐道,“方才回来时,遇到侯大表哥,他向儿子问起亲事。”

卫东亭扬眉,问道,“侯大小姐和易大小姐二人,都是明年及笄,此时问什么亲事?”

卫敬飞忙道,“儿子也是这么说,可是听侯大表哥的意思,是想在年底成亲。父亲,这两道圣旨同出,若是我们拖着不办,礼部那里,怕不好回话!”

这是侯远怕夜长梦多啊!

莫寒月暗暗冷笑,也不愿再多听,起身道,“天色不早,既然爹爹、母亲和二哥哥有正事要说,十一先请告辞!”

向三人各施一礼,正要退出帐去,就听帐外脚步声匆匆而来,跟着丫鬟回道,“相爷,宫里的兴公公求见!”

丫鬟嘴里的兴公公,就是皇帝身边儿的小兴子,虽说他不过四品顶戴,却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卫东亭忙起身道,“还不快请!”亲自向帐门迎来。

帐帘挑开,小兴子快步进来,看到卫东亭迎头就拜,说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

卫东亭不知何故,但听他道喜,知道必有好事,忙双手相扶,说道,“兴公公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起!”

小兴子起身,笑道,“好教相爷得知,刚才宫里来人,说娘娘有喜了!”

“什么?”侯氏一听大喜,也连忙赶过来,问道,“你说娘娘有喜,哪位娘娘?”

小兴子忙向她一礼,笑道,“夫人这话问的可怪,自然是皇后娘娘!”浑然忘记,卫相府还有一位贵妃娘娘在宫里。

是啊,如果是别的府上的娘娘,来你相府报什么喜?

侯氏连连点头,欢喜的眼泪都掉出来,连连点头,说道,“是皇后娘娘,自然是皇后娘娘,我就知道她是个有福的!”

卫东亭却问道,“兴公公,是几时得的信儿,可确切吗?”

小兴子说道,“方才皇上刚用过膳,就有人从宫里赶来报讯,还拿着太医院的医录,岂会有假?”

卫东亭把信儿问实,这才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公公相告!”忙向外唤道,“快,快封个大大的红包给兴公公拿去添喜!”

小兴子听到外头答应,已喜的眉开眼笑,却连连摆手,说道,“相爷,奴才办的可是皇差,皇上请相爷即刻见驾呢!”

进门只道喜,却不说皇帝相召,自然是要先讨了赏再说。

卫东亭忙道,“请公公稍等!”安置几句,急匆匆进去换衣裳。

莫寒月立在帐侧,冷眼瞧着眼前一幕,不由微微挑眉,唇角淡出一抹笑意。

卫盈毓身为皇后,如今又怀上龙胎,若怀的是男胎,这可是宇文青峰的嫡长子啊!如此一来,卫相府的声势必然大盛,恐怕会有好一阵子的得意。

只是,后宫争斗,从不停歇,这个消息传出,所有人的目光,立时会盯在她的身上,谢沁那里倒宽松不少。

直到卫东亭跟着小兴子离去,卫敬飞、莫寒月二人才上前向侯氏道喜。

侯氏满脸喜色,连连点头,说道,“如此一来,皇上对相府必有封赏,你们也跟着沾光!”

命二人起身,唤过丫鬟,给二人各自两个大大的金锭子,说道,“我们卫相府当真是好事成双,你们也沾沾喜气儿,敬飞成亲之后,也快些给相府开枝散叶才是!”又一迭连声吩咐给下人领下赏去,一时间,整个相府营帐,一片喜色。

卫敬飞也是喜上眉梢,奉承话连出,将个侯氏哄的更是眉开眼笑,阖不拢嘴。

陪侯氏等候半个时辰,卫东亭才兴冲冲的回来,笑道,“皇上得信儿,也欢喜的很,本相趁机请旨,已恩准娘娘上元节省亲,我们相府可要有阵子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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