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潇心底猛然升起了一股罪恶感，付彦太细心了！
“我不知道，有可能提前了吧。”她胡乱编了一句谎话，希望能蒙混过关。
而丈夫也真的不再问，但到了第二天下午，付彦将车子开到了杂志社门口，托人将张艺潇叫了出来，“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接诺诺吧。”张艺潇也不敢跟丈夫硬抗，毕竟在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那么多同事来来往往，可不想给他们留下议论的声音。
但车子终究还是开到了医院门口，张艺潇不知丈夫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产生了怀疑？
就在两人拉扯之中，一张检验单从张艺潇的包包里飞了出来，落在地上。
付彦捡起来一看，面容顿时黑了，“你瞒着我打掉了孩子？”
张艺潇有话说不出，实在不知这算不算丈夫的伎俩、一切都算好了，让她怀孕？
“你也做了令我不满的事。”张艺潇说完，郁闷地上了车。
她早就表明短期内不要孩子，付彦却一直坚持，这不是害她吗？
还有这种表现根本没有替诺诺着想，反正诺诺也不是他的女儿！
付彦带着误会上了车，原本就沉静的面容如结了一层冰霜，并没有立即开车。
他带着抱怨出口，“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生孩子，我会自己想到办法的。”
说完，付彦甩开车门，消失了踪影。
张艺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脊背冷得发抖，肚子也被气疼了。始终发不了车，任前前后后的司机一个劲按着喇叭催促，她依然动不了。
不止身体不适，心也被气得够呛，付彦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去找其他女人生吗？
他与那个‘丽娜’有过夫妻之情，丽娜又是那种想要报答的个性，替他生个孩子总不为过？
可是，这么做伤害的是他们夫妻感情，她同样也不会接受的。
到傍晚时分，张艺潇才接到诺诺，回家时付彦并不在，不知去哪里了？
她心中万分苦涩，好不容易照顾女儿睡下，累得腰肢酸软。一个人在卫生间收拾，看着满池的鲜血，心中也跟着痛悔，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该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
付彦消失了一晚上，第二天出现在门口。
他是蹲坐在门槛上的，挺拔的脊背弯曲，长腿放在第三级阶梯之上，显得有些施展不开。
不知为何，张艺潇总感觉这样的付彦坐了大半夜，没有进门。
她心中有丝微微的酸楚，也懒得过问，就准备去上班了。
哪知道付彦只是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而她昨晚关了机，还睡得挺沉的……
“阿嚏。”付彦果然在外面待的时间够久，吹了一夜冷风，没有穿外套，都感冒了。
张艺潇还是没有吭声，谁叫身前这个男人无缘无故跑走呢？
“老婆。”付彦小声地唤着，拉住了她的衣袖，“我想申请你的原谅。”
张艺潇顿感僵硬，又不能一直冷战下去，便给了丈夫一个阶梯下，“你累了就回房休息吧，桌子上有早餐。”
“谢谢老婆。”付彦的工作空间很大，即使是上班期间，也可以不用去公司。
两人看上去暂时是和解了，但没有从前那么和睦，或许对于他们自己，心口上都还有一道伤痕。
这件事过去后，张艺潇的身体也慢慢复了原，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再次来月经后她去上了环。
付彦依然不知晓这件事，相反的两者的距离疏远了不少，怀孕的几率大大地降低了。
……
诺诺满四岁之后，张艺潇特意选择了一家宾馆给女儿庆祝了一次生日，请来了班上的许多小朋友，就跟真正的公主那般被捧在手掌心里。
张艺潇觉得，诺诺相比于其他儿童，还是很幸福的。
举行生日派对期间，付彦临时接了好几个电话，就像得到了军事机密一样，不光捂着听筒、人也躲到了静谧之处。
张艺潇要招呼其他客人，还要照顾小朋友们，给大家拍照，没空去问丈夫究竟发生了何事？
直到十一点结束，宾馆快打烊时，他们一家人才抱着诺诺走了出去。
“刚才谁的电话？”一般情况下，张艺潇是不问的，可太出乎异常了。
“下属和同事的，他们知道诺诺生日，但出差不能来。”付彦随口解释，但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紧张。
张艺潇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丈夫的表现太过异常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悄悄发生？
回到家里，付彦又躲在卫生间里打了几个电话。
房门并没有关紧，张艺潇看到马桶盖子根本没揭开，而丈夫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她只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样吧，我明天过来。”
当夜，张艺潇都没怎么睡着，看到丈夫一直摆弄着手机、虽然姿势和寻常一样，可又觉得变了味道。
第二天一早，送完诺诺上学后，张艺潇请了一天假。她先假装成陌生人，拨打丈夫公司里的电话，并让客服转线过去。得到的结果是：付彦不在公司！
既然不在公司，那能去哪儿呢？
这个地方一定很重要，可张艺潇失去了方向感，就像一个人处在荒芜的沙漠上，进退两难。这时，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哥哥夜离！
夜离手上有一套跟踪神器，无论是谁，只要给他人名和相片，就能查到这人的踪迹。
她立刻给哥哥打去了电话，“哥，你帮我查一下付彦在哪，我现在就要。”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张艺潇正等得焦急，手机里突然出现了定位点。
她慢慢地将红色地点放大了，这里是一所医院，付彦没病、身体也没不舒服的地方，去医院干什么啊？
事不迟疑，张艺潇赶紧开车出发，去了那家医院。刚准备在下车之时，夜离给她来了电话，“付彦他从门口出来了，你最好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张艺潇赶紧将车开到了其他路口，果然五分钟不到，就看到付彦离开了医院。
为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装成病患去里面检查。可看到医院的标识带着‘妇幼’两个字，肯定是与生孩子有关。
张艺潇进去后，没能打听到丈夫来这里做什么，倒是被医生缠着要做一系列检查，“这位女士，我们这里都是治疗不孕不育的，你有困难，我们一定会帮忙解决的。”
“关键问题不是在我，是在我丈夫。”张艺潇换了个说法，因为医院注重隐私，不会告诉她前面一个男人来做什么。
“这样啊，那方便你们夫妻一起过来看看吗？”医生和蔼地问道。
“他不好意思，也不肯过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呢？”张艺潇很想通过医生的话，辨别丈夫到底在做什么？
“这样吧，我们有两套方案。一套是你们两夫妻一起过来看，用试管婴儿的办法让你怀孕。另一个就是……不知你老公会不会同意？”医生的说法有点模棱两可。
“您说说看，我好回去征求他的意见。”张艺潇捏紧手指，心想她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就是找其他优秀的男人，他们在医院存了标本，我们可以免费提供给您。不过这方面费用很高，也考验人性和道德范围，不知你觉得如何？”
“那我能提前了解一下吗？可以自己选择吗？”张艺潇心中紧了紧，提了一系列问题。
她在想，是不是付彦背着她，留了标本在这儿？
他还真是有法子啊！
“可以自己选择，不过男士的条件越优秀，价格就更贵，这个你能接受吗？”
“可以。”张艺潇答应完，医生将她带进了一个硕大的标本库，里面温度很低，都用先进的医疗仪器冷藏着。
随后他们走到了外面的办公室，总算适应了正常的温度。
医生随手给她拿了一本很厚的资料书，上面登记了捐献标本的信息，但名字、联系方式全无。
“我要这里面最贵的，最好是海外留学的学者，身高1米7以上。”张艺潇大概说出了跟丈夫相似的条件。
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挑了一个薄一点的本子给她，“这些起步价是三十万。”
张艺潇面容白了白，随手翻了几页，还真的查询到了一个跟丈夫相似的条件。
随后，医生让她签名，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张艺潇哪敢写她自己的、随手编了一个号码上去，“有需要我会再来的。”
找到了丈夫来医院的证据，可她并不明白，作为捐献者，为何要往返医院呢？
难道还要与那位选择他标本的‘女士’沟通一番、见见面，那日子不是乱套了吗？
无论如何，张艺潇决定今晚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