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088章 不是很满意
所以，在奶奶眼里，为了姑姑和纪英，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吗？
徐颖只觉得心情糟糕透了，她怎么就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我不会答应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反正我在朱家的日子如同在地狱里已经没什么区别。”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奶奶，一个垃圾般的父亲，一个费尽了心思算计自己人的姑姑去做事。
纪老夫人没想到徐颖会说出拒绝的话，雷霆大怒，随手抓了个东西就砸过去，“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滚。”
徐颖顾不上额头流下来的血，仓皇的从房间里出来，碰上了纪大夫人也没打招呼，匆匆离开。
坐进车里，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道接下去该何去何从，她这个样子回到朱家，朱家只会嫌她晦气，娘家又回不得，口袋里又空空的，最后朦胧间的，她朝司机报了个地址，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程家的公寓下了。
“徐颖。”程母外出回来，被她狼狈的样子吓了好大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程阿姨。”徐颖眼前一暗，整个人直接昏在了地上。
再醒来时，身上已经换了套舒适的睡衣，伤口也被人处理过，门咔的一声，开了，她紧张的抬头，与程怀遇目光对上，脑子一空，“我…”
想解释，嗓音却忽然疼了。
程怀遇把水放在她旁边，皱眉道，“朱戈又打你了？”
见他没有怪自己来找他，徐颖心口顿时放松了下来，委屈一涌而上，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她拼命的去擦，越整，越狼狈，“对不起，叫你见笑了。是我奶奶打的，她……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想叫我用那事去威胁你，让你去和谢家说话，不要对纪家赶尽杀绝，我拒绝了她，她拿东西砸了我。”
程怀遇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对徐颖，一开始他是心怀警惕的，可后来屡次再见，她都对自己躲躲闪闪，并没有想趁机攀上的意思，加上如今她已经嫁了朱家，日子过的又不好，程怀遇对她也多了几分怜惜，“你帮过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快开口。”
徐颖摇了摇头，抓着被子道，“程怀遇，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程怀遇直觉不会是什么好时期。
徐颖开口道，“我曾怀上过孩子，是你的。”见男人脸色陡然僵硬，她忙忙的补充道，“不过那孩子我已经打了，但这个事，我姑姑和我奶奶都知情，我怕他们拿这个来要挟你，又或者去朱家说……”
“哐当”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程母一脸愕然的站在门口，怔然的看着他俩，“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怀过我儿子的孩子，你，你们…”
程怀遇没想到会被母亲听到，面上有一丝紧张一闪而过，“妈。”
徐颖也狼狈，猛的从被窝里出来，掠过程怀遇身边时，压低了声的说，“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咬死了不承认，只要我们不承认，才不会影响到你和谢铃。”讲着，她又朝程母匆匆一弯腰谢她帮了自己，然后离开公寓。
程母心口扑通扑通的直跳，看着儿子难以相信的道，“怀遇…你和徐颖。”
程怀遇抿紧了唇，“妈，那是个意外。”
程母眼前一暗差点没昏倒，“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我儿子我相信那是意外，谢家能相信吗，谢铃能相信吗，这个事你和谢铃提过了吗？！”
程怀遇并不是很想提及那个自己犯的错，匆匆的道“我会找机会和她提起的，只是现在这个时机还没到，妈，你就当做不知道，千万别让谢铃知道了，我不能失去她。”
程母张了张嘴，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对不起谢铃的事，要是叫谢家知道了，这事还能成吗？
她心脏砰砰直跳的，往后摸索扶着茶几在沙发坐下后才开口道，“怀遇，这个事你要么就瞒一辈子，瞒得死死的别让谢铃知道，要么，就趁早坦白。”
程怀遇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程母道，我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
“如果你没瞒住，又没自己和谢铃解释，一旦被她知道了，你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话重重的敲在了程怀遇的心口，他开口道，“不会的，谢铃不会那么无情的。”
“傻儿子哎，这就不是无情不无情的事。”程母恨铁不成钢的说。
女人很能忍，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受尽一切苦楚，什么婆媳关系，能让自己从一个外在优秀的人为了家庭变成一个整日围着家务打转的黄脸婆，可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底线，那就是男人的心，必须在自己身上。
一旦男人的心背叛了，那她们的心肠狠起来，别说离开了，什么做不出来？
程怀遇太阳穴几跳的，“妈，你别管了，我会找时机说的。”
万里晴空的天气，从谈判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纪紫虹和王国寻，离登报道歉还剩下最后的三天，所有人的生活仿佛一切如常，该上班的，该上学的。
一直到纪半阳一脸急色的找来学校，告诉她，“我奶奶不见了。”
顾落歌一愣的，第一反应就是人去哪了。
纪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是被掏空之状，就算再好，时间也不多了，甚至她都不能行走，能去哪？
纪半阳也不知道奶奶会去哪，能找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顾落歌，我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所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他之所以来报信，不是因为多担心顾落歌，更多的是为纪家考虑，他怕奶奶会再做出什么事，连累了纪家。
顾落歌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还是领了他的情，“我知道了，你和你妈妈也自个小心。”虽然说，虎毒不食子，可纪家那一门，尤其是纪老夫人和纪紫虹，简直心理扭曲变态到了极点，谁说得出来呢。
纪老太太已经不能走了，她忽然失踪，谁帮的她？连纪家的人都不知道去哪，她会想干什么？
顾落歌不清楚，但总归心里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匆匆的回了别墅，把这消息告诉家人，让他们最近警戒一些，如果有陌生人接近不管是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远离。
小一和小奶包那边，菲菲则全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哪怕睡觉也不会离开太远。
大宝晚上她带着，白天由外婆和舅母带着，即便出门，也有人跟着保护，王荣耀觉得她是不是兴师动众，引人瞩目了，只是一个不能走路的老太太而已。
顾落歌道，“比起兴师动众，引人瞩目，我更怕的是自己的疏忽会带来一辈子的后悔，王荣耀，纪家的人你没真正接触过，他们的恶毒，不是你能想像的。”
王荣耀和她都没想到，会一语中地。
纪老太失踪的一天后，有两个人来学校请顾落歌，说是纪老太太想要见她，并报上了地址。
顾落歌想也不想，干脆的拒绝了，来请的人，无功而返，只是似乎没有死心，两天来了三回，说她如果不去的话会后悔的之类云云，但顾落歌依旧不为所动。
“这纪老太太到底想干嘛？”方泰怪不解的问。
“不管干什么，总归不会是干好事，既然知道不是好事，不要去接触就行了。”顾落歌讲道，只要不接触，就不会出什么事。
夜半睡觉的时候，顾落歌被惊醒，下楼开灯，舅舅舅母已经在大厅里了，阿半站在厅里听到动静看到顾落歌，直接的告诉她道，“顾小姐，纪老夫人死了。”
顾落歌一怔，心里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她不是什么圣母，会因为纪老夫人病痛受折磨就善良的去期盼她活着，相反，只会疑惑像这样的恶人老天怎么不收了她的命。
这样的人活着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么祸害别人，还不如死了好。
不过阿半这么晚吵醒他们，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通知个。
“她怎么死的？”顾落歌心头一动的问道。
“老大让我喊醒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阿半缓缓的开口说，“是扬玉杀的。”
这下子，刘品信和周雨蓉都愣了。
周雨蓉断然否认道不可能，扬玉那性子怎么会杀人，可想想扬玉对纪紫虹累积了那么多的恨，杀了纪老夫人，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啊，顿时又不确定了，“该不会真是她动手的吧。”
刘品信哭笑不得。
顾落歌深吸了口气的说，“我去换衣服。”
回房间的时候大宝已经醒来，巴着顾落歌要一起去，顾落歌给他裹了件衣服带着他一块出了门，刘品信不放心，也跟着一起，扬玉呆在了医院，警察正在审讯，韩家祖孙也在，是听说王家出事来的。
韩南深看了眼顾落歌，伸手把大宝接过来。
顾落歌手一空，也方便谈话。
扬玉一直紧绷的情绪，仿若找到了靠山一样，悄悄的放松了些，“落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草草就拜托你了。”杀了纪家那老家伙，她并不后悔。
“怎么回事？”刘品信过去看了看，发现王家两老也在，王老夫人还受了伤，昏迷着。
顾落歌也皱眉看着扬玉，“扬玉姨，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她不觉得，无缘无故的，扬玉会冒险去杀了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人。
扬玉想起今晚的遭遇，也是惊魂未定的，“早上的时候，王姨带着草草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到了傍晚我接到了纪家那老东西派人送来的口信，王姨和草草在她手里，她让我去她定好的地点找她。”
“我过去的时候，草草正在她手里，她想把草草丢下天台，王姨拼死相救，然后我趁她不备，争斗的过程里不小心将她推了下去，…”
顾落歌听得惊心动魄，暗骂一声，纪家那一群疯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她的手顺着扬玉的背，宽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
刘品信也听得放心了，“这么说来，你是正当防卫而已。”
顾落歌一顿，“可是纪家不会这么觉得，尤其是纪紫虹。”她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态度，“王国寻什么态度。”
纪老太拿捏的可是他的老母亲。
扬玉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他什么态度我也不想知道，不过纪紫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这段时间我也不适合照顾草草，只有拜托给你，我才放心。”
顾落歌皱了下眉，去看韩南深。
韩南深道放心，正当防卫，“等王奶奶醒来作证，会接受调查，但不会有什么事的。”
顾落歌的一颗心，这才落下。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不出所料是王国寻夫妻俩，纪紫虹步伐匆匆的，即便出了这样的事，她依旧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慌乱之色，除了眼神。
纪紫虹停在顾落歌面前，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顾落歌，现在你满意了？”
顾落歌扯了扯唇，“老实讲，不是很满意。”
“她死的太便宜她了，临死之际还想着害别人，像这种人，就算死，也该千刀万剐下地狱才对。”
“如果不是你来到京市，如果不是你任性妄为，如果不是你把我们纪家逼到这一步。”纪紫虹红唇微吐的，“我的母亲一把年纪了，吃斋念佛，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这都是你们逼的，二十几年前，你的父亲逼我，二十几年后，你又逼死了我的母亲。”
韩南深睨了王国寻一眼，“人跳下天台的时候底下有诸多人可以作证，她是自作孽。”
自作孽三个字让纪紫虹胸腔像是被点了火一样的，怒意怎么都压不住，她微退开了两步，开口道，“什么自作孽，如果不是被逼的，她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顾落歌，你们父女，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顾落歌不打算和疯子争辩，赢了也没成就感，，“随你怎么说，只是别忘记了，明天记得登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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