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中，王平生跟直子一路前行。
不知不觉，俩人来到了一处较为幽静的街道上。
王平生牵着直子的手，俩人都静默起来，但彼此的身体却靠的越来越近，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契合起来。
王平生很享受此刻的感觉，直子也一样。
只是突然，一冷怒喝，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站住！”怒喝声起。
王平生与直子闻声抬头，接着，俩人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及几十名精悍的打手正朝他们围拢过来。
王平生随即眉尖微挑，他目视着这些打手慢慢围住他，同时，目光落在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史金？”
“哈哈哈！果然是你！小畜生！还有你这个婊子，你们逃不掉了吧？！”史金脸上的神色可谓张狂。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老窦也随着人群缓步向前，同时抬头，看清楚了王平生的模样。
接着，他的面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仍然不好确信，所以嘴微微张开，变成有些踌躇的姿态。
“喂！老窦！干嘛呢？！赶紧让你的人上去吧！小抓住这个小畜生！老子今天要在他头上撒泡尿！然后，要在他面前好好享受他的女人！！”史金一脸虐戾的怒吼道。
“王……王先生……”老窦对史金的怒吼恍若未闻，自语时，张口结舌。
是的，他终于想起来了，面前这个人，可不就是当初覆灭姜鹏，而且，跟叶天交情匪浅的过江龙吗？！
所以……公子得罪的是他？
老窦的面色，变得惨白起来。
一片惨白的面色中，他复又面色低垂，似乎在思考什么。
“喂！我说你干嘛呢？！闹肚子啊？！麻溜的啊！！”史金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不知道老窦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滞动作，而且，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在他的怒吼声后，老窦终于缓缓抬起头。
他先是看了不远处，仍一脸平静的王平生一眼，接着，才看向一脸桀骜的史金，缓缓道：“公子，你说的对头，是他？”
“怎么？你认识？”史金一咧嘴，微微皱眉。
“公子，你知道在西海省，曾经有个人叫姜鹏吗？”老窦接着道。
“姜鹏？”史金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思忖了一下后，他才接着道：“你是说，那个突然树倒猢狲散的家伙？”
“公子……”老窦的嘴脸溢出一丝笑容，他随即声音沉缓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得罪的什么人啊！”
“老窦你什么意思？跟我绕弯子呢？他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一个**丝而已！我告诉你，我什么话就直说！别挑战我的耐心！有，让你的人赶紧上！！”史金愈发耐烦，他渐渐露出狰狞的神色道。
老窦看着他，忽然眉眼低垂，接着低声道：“公子，我能去跟他谈谈吗？”
“你想干嘛？”史金下意识问道。
老窦却不再理他，他只是举步，在王平生平静的目光中缓缓朝他走去。
一步……两步……几个呼吸的功夫，老窦走到了能跟王平生说上话的距离。
这时，他方才抬起眉眼，直视向王平生，接着缓缓开口道：“您姓王，对吧？”
“没错。”王平生眉尖微挑，轻轻点头。
“嗯！”老窦同样点头，接着才道：“实不相瞒，王先生，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是您，我跟史家父子，也只是利益关系，我想，您能理解吧？”
“呵！”王平生忍不住一声轻笑，接着声音微扬道：“你什么意思呢？”
老窦闻言，也笑，笑罢，他才轻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见到了王先生，知道了王先生是什么人，那么，我便不想跟王先生为难，也请，王先生能放过我一马！”
王平生嘴角溢出笑容，他看着老窦，觉得有趣起来，于是淡淡道：“所以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你确定不问问你的雇主吗？怎么处理跟他的问题？”
“王先生，我不敢用临阵倒戈，来争取您的托庇，不过，跟您说件很巧的事情，其实，我也早看那个东西不顺眼了！”老窦当下道。
“呵！没有我的承诺，你不怕史家的报复？”王平生双目微眯。
“我相信王先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让王先生帮忙，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可能不算什么好人，但史家叔侄，绝对是人渣！您想，连我这样的人都说他是人渣，那他们得是怎样可恶的人！”老窦随即道。
话语间，他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眉眼像老狐狸一样眯起。
“请便！”王平生终于道。
“那您看戏！”老窦微微躬身。
他知道面前这位是扎扎实实的过江龙，所以，也不愿把话说的太俗，太明白。
一句话后，他便转身，接着面色微冷着朝自己的手下一挥手道：“围住他们！”
他手指的方向跟清晰，清晰到，他的手下都有些茫然。
不过，总算有聪明的联系到方才，自家老大跟那个青年的一番言谈，当下明白过来。
于是明白的人便带着有些懵懂的手下，很快，围住了面色蓦然苍白的史金。
“老……老窦！你什么意思？！你干嘛呢？！那个小畜生跟你说什么了？！你特么发什么疯？！让你的手下围我干什么？！”随着隐隐的不安变成现实，史金脸色因愤怒跟惶恐变得扭曲起来。
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老窦看到王平生开始，一切，仿佛都不在他的掌控中。
先是老窦莫名奇妙的眼神，接着，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跟那个小畜生明目张胆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完话，老窦直接疯了，竟然让他的人围住了自己。
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倒戈吗？！他难道忘了自己的叔叔是谁吗？！
老窦当然没忘记史金是谁，史贵是谁，他只是在看到王平生，在这件事情的天平一端，又放上了一个砝码。
于是理所当然的，一切就演变成了这样。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面对史金的怒吼，他也只是不急不缓的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直都看你不顺眼而已！”
随着他话落，周围，十几名精悍的打手直接围住了史金，跟他身旁几名已然瑟瑟发抖的狐朋狗友。
“你们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你们滚？！”史金当下道。
几名染着黄毛的狐朋狗友闻言，倒也干脆，连看都不看平时称兄道弟的史金一眼，一个个低着头，近乎慌不择路的就跑出了人群，然后撒丫子不见踪影。
这一刻，史金的面色愈发苍白。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众叛亲离，但他仍然没想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
老窦怎么突然临阵倒戈？那个小畜生究竟做了什么？
“你很好奇？”老窦老叶他，忽然问道。
“为什么？”史金还是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老窦忽然咧嘴一笑，半晌，他才收敛起笑容，接着声音暗哑着道：“因为老子看不惯你……已经很久了了啊！我tm是混黑的没错，但是，老子做人做人起码还有些底线，不像你们姓史的，比我们，比畜生还不如？！”
说到最后一句，老窦近乎怒吼。
“你什么意思？！老窦，你疯了？！”史金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不仅是对老窦临阵倒戈的不可思议，更是对他这番话的不可思议。
“你在跟我讲良心吗？！”他接着问道。
“我没有良心，但我有底线！”老窦的声音仍旧暗哑。
“你想干什么？！你tm在玩儿我吗？底线？！你tm在hp江沉过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了，你跟我谈底线！！呵！你是想拿我纳投名状对吧？！那小子肯定有背景！！艹！你特么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史金自以为明白后，愈发疯狂的怒吼道。
“投名状，你确定？！”老窦嘴角轻勾。
史金看着他，闻言，忍不住浑身一冷。
投名状？他当然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咕咚！”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声音干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窦！这样，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今天的事儿我就当内发生过！你走！我跟那个小畜生谈！”
“呵！”老窦终于笑出声来，他看着史金，像看到一个傻瓜一般道：“史金，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话落，老窦的眉尖微蹙。
他不再犹豫，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史金身前，接着，在他有些惶然的目光中一脚踢出，直接踹在他的腰眼。
“啊！”史金忍不住一声痛呼。
他同时倒地，然后，紧紧的捂住自己腹部。
“老窦！！”平日里骄狂的习惯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老窦？”
老窦一咧嘴，他接着抬起脚，直接踩在史金的胸口，才一字一句道：“来！我还是想跟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底线，什么叫良心！我杀过无辜的人，但那都是江湖上的事儿，起码，动人妻女的事情，我这辈子没干过！所以，我说我tm跟你不一样！！
你是个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在我的酒吧，你tm祸害可多少姑娘，你自己不清楚吗？我是助纣为虐，是洗不清的，但真要临死之前拉个人垫背的，那一定是你！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笃定转身就指着你，其实，原因跟简单！如果再我们出来之前，你愿意放那个小姑娘一码，那我还是愿意讲点江湖道义的！可惜……终归是个畜生！
你知道，我人老了，人老了就会心软，加上我估计自己也活不长了，所以，做事儿自然没什么顾及！哦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小姑娘……长得有点像我女儿！”
老窦长篇大论的讲了一些道理，这些道理里，史金的面色渐渐从苍白变成铁青，甚至绝望。
“老窦……你想清楚，别开玩笑！就像你说的，你有儿有女，想想他们！”史金从老窦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试图威胁他。
老窦闻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看着史金，直接抬起右脚，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
“嘭！”
一声干脆的声响。
“啊！！！”
史金随之发出竭嘶底里的惨叫。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一嘴牙落了不少，同时，满腔的鲜血在霎时间滚动进口腔，让他的涕泪都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老窦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的依然。
在史金的惨叫渐渐被血水淹没后，他才低头，复又一字一句道：“你说对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得为自己的儿女想一想，想一想，他们以后要遇到你这样的人渣，我这样助纣为虐的家伙怎么办？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行吗？”
声音暗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老窦将鞋跟轻轻落在了史金的喉咙上。
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一踩，就像他说的，一起下地狱。
“老窦！！老……老窦！唔！！别开玩笑！！别！！”史金哽咽血水，一边求饶，一边绝望的挣扎。
可惜，这一刻，没有人为他求情。
王平生跟直子自然不会说话，那些打手也早就看不惯史金这种纨绔。
直到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老窦早就移开身形，只是目光冰冷，憎恶的看着他。
与此同时，王平生跟直子不知道也来到他身前。
直子并没有看他，或者说，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他。
她拿着那本推理小说，一边挽着王平生胳膊，一边，在用它打发时间。
阳光落在她身上，显得疏离冷漠，显得跟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王平生不似直子的冷漠，他甚至跟老窦打了声招呼后，才低下头，看向一脸狼狈，如同死狗办的史金。
“饶……饶了我！！”
史金愤怒，怨毒，但更多是惶恐，所以，他只敢做出求饶的姿态。
“你说你图啥？”王平生轻勾。
他时真的不知道史金图啥？这是专门来到他面前，然后呗自己的手下毒打一通吗？
说实话，他甚至觉得有些搞笑。
“对……对不起！”史金再次咽下自尊，求饶。
“记住了，没有下一次了！”王平生微微俯身，看着他，声音轻缓道。
“明……明白！”史金做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王平生闻言，便起身，接着，看向有些忐忑的老窦，声音沉缓道：“我虽然不认识，但你应该认识我，那就…….麻烦了？”
“您请！”老窦赶紧道。
王平生便不再多言，他一点头，就带着直子，准备离开这里。
直子见状，方才方才手下的小说。
她接着落下手臂，让王平生牵起自己的手臂，然后跟着他，往前走去。
只是，在她前行的路线上，似乎有意无意的，她奸细的鞋跟踩在了史金的手掌上。
“啊……呃！！”史金一声痛呼，接着，强行咽下嘴里的痛苦。
他不敢多话，生怕王平生转身就杀了他。
“唔！”王平生摇头失笑。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直子的头发后，便搂住她的腰身，让她更靠近自己，
接着，渐渐在一片落满枫叶的小路上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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