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一幕。
“噗呲！”
鸣岐被于纤纤从顾少钦身体里拔出来，一张完美到眼睫毛都是造物主恩赐的脸，寒霜凝结，不带一丝感情。
挥手手里鸣岐发出赤红的光芒，便要削下顾少钦的头颅。
“不要！”
说出此话的不是夜明，而是一道穿着红色衣裳的身影。
“苟小玉？”
于纤纤目光一凝，看出了冲出来的是谁，可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上次放过了他们，这次还敢来腥风作雨，她绝不放过。
鸣岐斩过，一颗美人头抛向半空，精致的脸上还带着恐慌和焦急。
被蛇媚邪法压制篡改的记忆重新回到她的脑袋，“夜明哥哥。”
苟小玉逐渐暗淡的眼睛看着夜明喃喃自语。
又看向顾少钦，眼里竟然没有仇恨，如果不是顾少钦，乱世里她根本活不下去。
以往的记忆犹如幻灯片在她脑海里播放，她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再活在这世间了，太苦了。
苟小玉的生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彻底死去。
“小玉！”
拳印消失，顾少钦的意识竟然在这时压制了幽冥的意识，重新夺回了身体。
将苟小玉的头颅和身体重新结合在一起，精纯的魔力涌入她的身体，企图复活苟小玉。
然而，注定徒劳。
于纤纤不下手则已，一下手便不留丝毫余地。
苟小玉体内的金丹都被鸣岐的剑气搅碎，彻底死去，现在顾少钦怀里的不过是一具体温渐渐冰凉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
顾少钦红着眼冲着于纤纤嘶吼，即便他知道苟小玉能在关键时候冲出来救他完全是因为蛇媚邪法的缘故，可他还是忍不住心痛欲绝，
曾经他认为已经完全不爱苟小玉了，把她当做玩物，此时看着苟小玉死在他面前，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不是杀我吗？为什么要杀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
顾少钦什么都没有让苟小玉参与，苟小玉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
却让苟小玉代他而死！
他心如刀割，又如万剑穿心，痛的无法呼吸！
“自作孽不可活！”
于纤纤红润完美的嘴唇冷冷吐出一句话，没有一点怜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手里鸣岐再次闪烁赤红光芒，斩向顾少钦，隐隐有一只巨大的凤凰在光芒里嘶鸣。
顾少钦像是感觉不到危险，就那么抱着苟小玉。
没有了苟小玉，他活着也没有意思。
“不！”
在鸣岐掠过顾少钦身体的时候，顾少钦的双眼露出不甘恐惧，“你们都要死！”
顾少钦的意识终于被幽冥再次夺了回来，结果面对的却是于纤纤的必杀一击。
他辛苦炼制的魔躯分身，居然就这么毁了！
幽冥的威胁，让于纤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根本不以为意。
等顾少钦死了之后，于纤纤收起鸣岐看着对面的夜明，目光里光芒明灭不定。
“你杀了他们？”
夜明现在还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被他用灵力托浮在空中的顾少钦与苟小玉的尸体。
他怔怔的出神。
这两人从他初来这个世界就结识了，算是与除了于纤纤以外，和他羁绊最深的两人。
特别是苟小玉，是真被他当做亲妹妹对待的。
即使做了很多错事，夜明也从来没有想过杀了他们。
现在亲眼看着两人被于纤纤杀死，一时间夜明心里居然说不出什么感受。
“他们该杀。”
不论是他们以前的所做所为，还是现在危害苍生都死不足惜。
面对夜明的质问，于纤纤没有一丝的愧疚。
“什么你都是对的。”
“什么？”
“我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从来都是！”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夜明陡然癫狂，冲着于纤纤大声的质问，“一直以来你都那么强势，从来不肯听别人的建议！”
“你太自私了！”
“你说我自私？”
于纤纤像是从新认识了夜明一样，好笑的盯着夜明，“原来这一直是隐藏在你心里的想法吗？”
“夜明！”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做什么！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走！”
“不必委屈求全！”
于纤纤实在意想不到，为了顾少钦和苟小玉这两人，夜明会和她翻脸。
难道这两人所做之事，不还杀？
先毒害她，在御仙宗搅风搅雨，残害同门，后加入天国助纣为虐，不知杀了多少人族同胞。
而且，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夜明刚才很有可能死在顾少钦手里。
到头来却是她错了。
真是可悲可笑！
“你让我走？”夜明不怒反笑，“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你，结果却被你像一条狗一样，轻易呼来唤去？”
“好！我走！”
“于纤纤，你记住！”
你终归会为自己的倔强买单的。
夜明红着眼，将苟小玉与顾少钦的尸体收拾好，转身就走。
每走一步都像过刀山火海一般，疼的颤抖，他却没有回头。
“噗呲。”
于纤纤喷出一口血水，她先前被砸到地上时就受了伤，只不过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亲眼看着深爱的人带着恨意离她而去，双重痛苦之下，她终于扛不住了。
于纤纤不知许久没有哭过，甚至已经忘记了流泪的滋味的眼眶，再次泪流如水。
她再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也许他们本来就不合适吧！
“修罗，趁现在能转移多少生灵，是多少。”
于纤纤强压着内心的心痛欲死，对不远处的修罗，屈开等人开口道。
于纤纤解决掉顾少钦之后，给了血子两人莫大的压力，无心再战，修罗趁他们心神不定之际，找到机会，直接弄死了吴贵。
屈开此时又刚好带着人过来，夹击之下，另外一人也身死道消。
要知道，他们先前就被于纤纤重伤过，不然修罗还真不一定能那么容易杀死他们。
哪怕加上屈开。
看着一脸落寞的于纤纤，修罗隐藏在面具的眼睛一黯，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对屈开道，“抓紧时间吧。”
连修罗都能感觉到天地之间的沉闷气息，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抛弃了这个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