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署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临时根本就安排不到。
叶微蓝看了一眼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放放,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神色有些木讷,萌萌哒的大眼睛也没有焦距。
“放放的身上有追踪器,你又把地方约在这附近,不难猜。”叶微蓝抿唇,手指轻拍放放的后背两下,又看向她,“谢谢你。”
刚才如果不是有她的帮忙,就算他们部署的再严密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
“原来如此。”路白霜垂眸喃喃自语,媚眸看向叶微蓝时晦涩又复杂,轻轻地笑了笑,“你也不用感谢我,虽然我很讨厌你,可我也是女人,我知道稚子无罪,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要伤他。”
略作停顿,苍白的脸上血滴像是干涸了,笑容苍凉,“如果当初我的孩子生下来,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了。”
叶微蓝眼眸一掠,“你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路白霜眸光黯淡,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艳和狠绝,连声音都轻若柳絮,“我知道他从来没有一分钟爱过我,一秒都没有。他对我不过是利用,利用我接近二爷,利用我跟你分手,他的心里眼里满脑子都是你……”
晦涩的瞳仁里渗出晶莹的泪珠,她侧头看着叶微蓝笑,“不过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上陆沉舟最爱的人是你,可是最爱他的人只有我,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可能会回心转意跟我抢他了。”
话音落地,她双手抓住护栏,宛如一只飘逸的蝴蝶飞了出去……
“路白霜!!”叶微蓝上前,本能的伸手去抓住她。
指尖与她的裙摆擦肩而过,她从高空狠狠的坠落,以最安然最优雅的姿态,也以飞蛾扑火般决绝的追随那个人而去。
叶微蓝站在护栏旁,看着下面的掀起的水花翻涌,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相识多年,她从未想过,他们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靳仰止吩咐平头哥把善后工作处理好,走到叶微蓝的身边,搂住她纤细的肩膀,又摸了摸放放的小脑袋,“我已经通知了打捞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微蓝低着头看下面,宛如在凝视深渊,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声音幽然,“其实,这样也好。像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苟且偷生。”
让陆沉舟和路白霜坐牢无疑是比杀了他们还残忍。
靳仰止沉默片刻,只说了三个字:“回去吧。”
……
海城市局。
车子停下,靳仰止刚抱着放放下车,郁晚晚就冲过来一把抱了过去。
“放放啊,奶奶的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
一边抱着放放,一边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小手,“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放一路上都没说话,此刻看到郁晚晚,抿着的小嘴立刻扁起,下一秒嚎啕大哭,“奶奶……”
吓死宝宝了!!
他这一哭,郁晚晚的心都要碎了,连忙哄道,“宝贝不哭,奶奶在啊!奶奶带你回家,再也没有坏人能伤害你了。”
靳澜在旁边看到孙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着急,伸手想抱过来。
郁晚晚一个侧身直接避开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放放的后背,耐心的哄着:“宝宝乖,宝宝最勇敢了!”
靳澜:“……”
叶微蓝站在一旁双手放在口袋里,看到他哭的嗷嗷的,难得没揶揄他。
这小混蛋平日里看着贼精,说穿了还是个小屁孩,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的承受能力还是比同龄的小孩子好太多,一路上憋着没哭,现在看到郁晚晚是彻底绷不住了,就让他好好的哭一回吧。
靳景行鹰眸冷锐的看向靳仰止,显然是对陆沉舟和路白霜的结果不满意。
靳仰止恍若不知,低头望着叶微蓝,捏了捏她的小手。
叶微蓝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淡淡一笑。
席绛雪看到郁晚晚和靳澜对放放的宠爱,不由的皱了皱眉,侧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时,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
打捞队打捞了整整一个星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尸体,在写总结报告的时候,只能写失联。
剩下一些不合法的场所,当地的负责人能够直接处理,靳仰止和战南望的支援任务算是彻底结束了。
郁晚晚和靳澜在海城呆了三天就带放放先回京城。
叶微蓝还有些事要处理就留下来了,靳仰止自然是要陪着她一起。
至于战南望借口养伤,让平头哥他们都回去,把姜小鱼留下。
平头哥哪里肯,嚷嚷着要留下来照顾战队,把带队的任务丢给了林垢。
林垢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单身狗满满的恶意!!!
回去他就打电话告诉老娘,他要相亲!!!
这一个星期,叶微蓝在别墅吃了睡,睡醒吃,直到瑶瑶打电话说艳艳下葬了。
她这才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去参加艳艳的葬礼。
靳仰止开车送她去的。
葬礼不像平日里那般素净哀伤,一路上放的是艳艳最喜欢的古风曲,选的遗照也不是黑白色,而是她最喜欢的那张穿红色旗袍。
祭奠她的鲜花也不是平常的百合白玫瑰,而是一束又一束的红色玫瑰。
几个姐妹说着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不像葬礼,更像一场姐妹淘的聚会。
叶微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起精神,恹恹无神的靠在靳仰止怀里,陪她们聊了会就找借口遁了。
刚回到车上,手机响起,是市局那边打过来的。
叶微蓝接听一句话没说,掐断通话,侧头对上车的靳仰止说:“去市局,二叔要见我。”
……
审讯室。
沈以宁坐在轮椅上,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口罩,露出头发稀疏的头顶,还有被大火毁了的半张脸。
扭曲的疤痕,连同眼睛也被伤到,一只眼睛是常年半眯着的,望向叶微蓝的时候,视线幽冷阴森。
叶微蓝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我想你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告诉我,当年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