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通道两侧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是与夜明珠材质相近的辉光石铺的一层外壁。但即便如此,众人也无法看清出眼前究竟是如何的景象。
女子小心谨慎的向前挪着步子,五六个壮汉摘下罩帽护在前方。
通道比预想的还要宽敞,能够供七八个人并肩通行。
片刻之后,众人习惯了眼前的昏暗,脚下也不再拘束。脚下的地面上裂纹四起,零星散落着碎石瓦砾,两侧的墙壁上也留有一个个凹槽,显然是之前有人想要凿穿这白塔逃出生天,但不知因何原因中途而废了。
整个通道中蔓延着一股发霉的潮气,混杂着腐败的气味。
前方是白塔内部的竖井,一道光亮从上落下,照在破败不堪的中央地面上。整个白塔之中静无声息,仿佛没有人在其中一般。
娇小的黑袍人挥了挥手,示意背后的数十人原地待命。随后,带着眼前的六名壮汉踏步向着那光亮所在之处走去。
女子在身边六名高大男子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的矮小,但这一抹光亮披在肩上,却是给此人平添了一份神秘。
“嗖!!”一声风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从塔的三层围栏急速落下,向着站在中心的娇小身躯直冲而去。
女子并没有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但六位护卫却看在眼中。其中一人臂膀上肌肉迸发,举臂向着飞来的黑影拦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黑影被生生的阻住了去路,更是被这一臂强压着向一旁飞去。护卫这一下用粗壮的小臂精准的砸在了来人的脖颈上,还没等后者发出哀嚎就击碎其颈骨。
“关雎,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女子一声轻哼,抬起头来环顾着上方十八层楼栏。这十八层每一层都站着数十个身影,凭栏而立,俯视着下方六男一女。但却都默不作声,如果不是刚才那一人出手,任谁都难以发现自己头顶上方还隐藏着如此多的罪人。
“欧?”一个轻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白塔之中,让人难以分辨出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识得本尊名号?”
“从你妹妹口中。”女子轻轻地将遮住面容的罩帽掀开,露出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弱的光线照在脸上,让着一张精致的面容更加的美艳。正是若莱。只是此时的若莱脸上不复之前温柔素雅的神色,嘴角轻扬,眼中透露着一丝邪意。
“小丫头这是在小看我吗?”这回荡的声音语气有些改变,似乎多了一份轻蔑。“是谁派你来的?”
“呵,谁派我来的?没人能指派本小姐。”若莱毫不退让,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气,目光扫过上方一众身影,寻找着和自己对话之人。
“大言不惭!”一声高喝响起,只见四层楼栏之处跳下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子,比起女子身旁的六人还要庞大。男子一声肌肉畸形的鼓起,就连脸上也显露出肌肉线条,宛如没有毛发的野兽一般。男子落地之时,整个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凹陷。
“不识抬举的妮子,老子来教教你规矩!”男子闷声说着,弯下腰身,双拳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砸出两个裂痕。一双眼睛好战的瞪着眼前六人。
若莱着实被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怪物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九泣,你来杀杀他的锐气。”
“九泣,你来杀杀这家伙的锐气。”
若莱话语刚落,六名护卫之中走出了一人,站到了一旁,向着野兽一般的男子招了招手。
这男子比起其他五人来说身材要显得瘦弱许多,但肌肉线条丝毫不他人逊色。此人一头长发梳扎在脑后,面色白净,若不是那明显的肌肉,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此人是女子。
被称作九泣的男子双手分开,左手在前,右掌在后,左脚轻轻前探,摆出迎敌的架势。
“我说,”庞大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开口,手指比划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身高,还不及自己的三分之二,“你小子就别急着送死了,换个人吧。”
“是啊,哈哈哈。。。。!!”十八层楼栏上爆发出一阵阵呼喊,夹杂着口哨声。这些囚徒们被困在这里数年甚至数十年,每天所能见到的无非是和自己相同处境的罪犯们。这白塔寺只有一个门,只进不出,就连看守都没有,罪人们只能自力更生,自生自灭。而现在这样的战斗可以说是数年难逢一次,一个个罪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
说着,男子扭动着粗壮的脖子看向了另外五人之中身材最为魁梧的一人,正是之前一臂断送一人性命的那名护卫。
但下一刻,男子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身形一个不稳,瘫软在地。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上方的呼喝声也是戛然而止。
那瘫软的身躯前方,九泣单手负于腰后,傲然而立站在身躯的一侧。
“好身手!!”片刻的安静过去,上方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
“阴阳家掌法,阴阳结手印,”回荡的声音一改之前的轻挑,带着一分稳重,“阁下究竟是受何人指派,可否告知?”
“我说了,没人能够指派我。”若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在这微弱的光亮下显得格外的妖媚。挥了挥手,九泣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女子的身边,恭敬的立在一旁。
“。。。。。。。”一阵沉默,整个白塔之中一片死寂。所有的罪人都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下方那瘦小的女子,这一次目光中充满了顾忌。
若莱没有收到回应,不由得眉头轻皱,目光在上方一众罪人身上扫过。
“敢问阁下尊名?”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若莱的耳畔,令后者不由得一个激灵,强忍住才没向后退缩。
在六个护卫惊讶的注视下,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凭空出现在了自己包围圈之中。此男子的身躯包裹在一件布袍之中,饱经沧桑的面部留着一道细微的刀疤,若不是细心去看都无法察觉。男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若莱那美丽的面庞,目光中丝毫不显露出情感。
“名号什么只是个代称,不是吗?”若莱嘴角微微抽搐,尽管尽力掩饰自己的惊慌,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表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