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所说的『药』王,就是出生在陕西铜川的磐玉山区,年轻时就潜心修道研习医『药』,曾着有《千金要方》和世界上第一部国家『药』典《唐新本草》的孙思邈。
敬轩听说情况紧急,便急忙问道:“『药』王现在哪里?”
“平日里常见他在山里转悠采『药』,西南山梁后有个道观,他就住在那里。”老者道。
敬轩环视了眼四周,神情略显焦急道:“得先找个地方把三妹安顿下来。”
天霸赶忙道:“我住的山洞离此不远。”敬轩听说,弓腰背起三妹就走。
山峦重叠,密林片片,绝迹人烟的山谷慢坡,荆棘杂草丛生,怪石枯木随处。敬轩也无暇寻找采『药』人留下的依稀痕迹,只是按照老者指引的方向飞速掠去。
他心急如焚,脚下生风,恨不得一步便跨到西梁的顶峰,他怕失去三妹,也就从此失去了那种令他神『迷』酥麻的感觉。
艳阳高照,空气半凝,阵阵湿热熏蒸的感觉,像缠身的烟雾般笼罩着敬轩,让本就心燥体热的他,不得不挥汗如雨,焦渴难耐。
见条小溪若隐若现,一缕清澈剔透的泉水,在撅起的石尖,羞羞怯怯的开出一朵水晶般的花儿。
敬轩顿时欣喜凑前,伏身就是一阵狂饮,随即双手捧起便肆意的泼向了脸面。
沁凉的泉水瞬间带走大半的燥热,敬轩举目远眺,见松柏古木密集的西梁顶端,一角飞檐,隐隐可见。于是,心下一喜,便提气纵身,以更快的速度朝前掠去。
道观不大,但却精巧,坐拥崖怀,尽揽群山,青砖灰瓦,画梁雕栋,一条石板小路,曲美蜿蜒,也是唯一的通道。
敬轩有些迫不及待,也没耐心逐级而上,拧腰提气,几个起落,已然落在了道观的院内。
只见两个道童,神『色』慌张,疾忙上前打个问询道:“不知施主是何方飞贼?怎会不从门入?”
敬轩笑而还礼道:“在下敦煌李敬轩,只因事情紧急,方敢如此造次,还望海涵,不知『药』王张先生现在哪里?快快引我去见,人命关天,丝毫耽误不得。”说着,又朝道童躬身揖礼。
道童倪眼瞅了瞅敬轩,见他不像有恶意,又见他汗水浸透了衣裤,面目水洗,知他确有急事,也就放松了警惕。声音淡淡道:“师父下山采『药』,日落方回,施主可在此等候。”
敬轩忙道:“先生一般都去哪些地方采『药』?”
道童拿手一指道:“有时在东山,有时在西坡,有时就在山下。”说着,道童几乎将前方画了一道圆。
望着茫茫大山,片片密林,敬轩长嘘口气,便拧身掠出了道观。
有一丝希望,敬轩都愿意付出百倍的努力,这不仅是他天『性』善良,还因为他确实喜欢三妹,他此生不能没有三妹。
敬轩站在山崖,冷静的扫视了四周一眼,绿成一片的山谷慢坡,几乎是一样的颜『色』,根本见不到一点蠕动的影子。既然道童给自己画了个圆,那他只好顺着圆去找。
于是,他大概估『摸』了估『摸』,假如先生朝一个方向走,目前应该能走多远。心里有了数,敬轩以此为半径,使出轻功,便飞掠在山峦密林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阳刚刚偏斜,在掠过一道山脊后,对面的慢坡像是有个黑点在缓缓移动。
虽然分不清是人还是只袍子野鹿什么的,但对于敬轩来说,这是他在半日来见到的,唯一会动的目标,不得不令他兴奋不已。
几个起落,便立在了目标不远的石笋,敬轩细看,不禁喜出望外,只见那微微移动的人影,中等身材,背后编蒌,手拿『药』铲,虽是背影,已然隐显超然世外,仙风道骨的风范。
敬轩怕惊着那人,便略整衣衫,擦干脸面汗水,轻步朝前走去。那人暮然回首,见敬轩含笑而来,便直身凝视。
白净清瘦的脸面,两眼不大却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聪颖智慧的灵光,气定神闲的样子,显得超然不凡。”
敬轩疾步上前,揖首躬身施礼道:“在下敦煌李敬轩,敢问先生可是『药』王?
那人抱拳还礼,温文尔雅道:“贫道妙应,不是什么『药』王。”
敬轩微微一愣,忙拱手道:“请问道长,可认识磐玉山的孙思邈先生?”
道人平声道:“孙思邈正是贫道的俗家姓名,不知施主寻贫道有何见教?”
敬轩听说,赶忙再次揖礼道:“有人被七步倒蛇所伤,情况紧急,务请先生出手相救。”
道人略微一愣道:“人在哪里?”
“人在十里外的山洞里。”敬轩急切道。
道人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来去得要三四个时辰,怕是已经无济于事。”说着,便慢慢的转过身去。
敬轩心里猛然一急,失声道:“我可以背您去!”话音才落,躬身背起道人,几个起落已然看见了道观。
道人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嚷道:“『药』箱!”于是,敬轩便径直朝着道观掠去。
敬轩背着道人,也不寻路径,窜山跃石便朝来时认定的方位掠去,很快便见到了,倒悬在青灰石崖上的那棵沧桑的松树。心下一喜,脚下使劲,用尽全力朝着崖下的绝壁飞掠而去。
见飞花探身迎来,敬轩心下一松,便软软的瘫倒在地上。道人翻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嚷道:“他死不了!快带我去看病人。”
飞花泪眼朦胧的瞅了敬轩一眼,便带着道人进了山洞。道人二话不说,伸手扯开包裹的布条,急切的瞅了伤处一眼,才浑身松软的跌坐在地上,声音急切道:“弄盆热水来。”
见吴天霸勾头往前瞅,飞花冲他没好气的嚷道:“快弄热水!有啥好看的。”说着,又朝敬轩的方向瞅了一眼,见他正被老者搀扶的躺在了干草上,便放心的随吴天霸而去。
只见道长先用温水清洗了伤口四周,再拿烧酒反复擦拭几遍,朝手心倒了些『药』粉,吐些唾『液』,拌匀贴伏在伤处,然后再拿布条缠裹了起来。
道人长嘘口气道:“两个时辰后便能苏醒,不是我之能,是那位仁兄救了他,他是拿命在救人。”
说着,来到敬轩跟前,蹲身把了把脉,面带微笑道:“真是好身板,难得。”说着,抽出几根银针,扎在了敬轩的后背和脖颈,不一会,敬轩便冲他软软一笑:“她咋样?”
道人微微一笑:“已无大碍,明天换上这『药』,三天后便能痊愈。”说着,将一包『药』粉交给了敬轩。
见敬轩面含感激的刚要说啥,道人忙摆手道:“不用谢我,这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行步如飞,以命相救,既是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