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就这样.........
不管平日里多么宠着她，只要一触及到某些他一定要弄清楚的事情，不论她插科打诨还是无理取闹都没有用。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
这样的他，她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
清子低着头看着地面，手紧紧地抓着大衣的摆，攥在手心里。
低低地回答着：“就是我没有生活用品，阿姨告诉我房间里有我的，然后就用了。”
事实也是如此，她也没有骗人。
“脸上的妆怎么回事？”衣服鞋子没带也能说得过去，用了那些化妆品也能被她糊弄过去。
那脸上的妆呢？十五六岁喜欢的东西，只是回味一下吗？
男人脸上是暗沉的执着，她越是逃避这个问题，他越是紧紧地抓住不放。
这样的顾廷晖即使是五年前的时候，清子也不敢轻易去惹的，更别说五年之后的他了。
心里面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点点委屈。
真的是个王八蛋！
真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脑子抽了要打扮成这样跑来医院被他质问！
不过就是因为见到了房间里的那些东西，突然想要去见见他而已！
干嘛要这么抓着一个问题就不放了！
王八蛋！
那种带着他质问别人时会有的语气的感觉让清子很不高兴，顿时不想呆在这里像一个犯人一样被他质问。
转身，清子就想离开，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
清子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在手搭在门把上，咔哒一声已经拧开之后，后面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夹杂着失望：“慕清子这一次走了以后都别再吼着要来医院了。”
明明只是说着让她别再去医院了，可是清子一时间还是心口·微跳。
可能是语气里的那股子掩饰不住或者男人没打算掩饰的失望吓到了清子，他的语气本来是说着一件挺小的事情，却总让清子感觉到，他好像在说：慕清子这一次离开了就别再来找我了。
配上言语里的那股冷漠与失望。
竟然一时间清子不敢再拧开那个已经开了的门。
咔哒一声，门又被关上。
清子愣在原地，并没有马上转身，眼睛里有着挣扎。
后面，顾廷晖一直看着那个背影，纵然她一直不曾转过头，似乎也看清了她此刻心底的那种挣扎，一时间，他没有再开口。
人是要逼得，可是绝对不能逼得太紧，她就像一只刺猬，可以靠近，可是要走得特别近，近到能够拥抱的距离，是需要很多时间和耐心的。
不再往后退就好了，满身刺也无所谓。
只要不再往后退，刺伤他也无所谓。
她愿意面对，比什么都有重要。
顾廷晖默默地等着。
良久，清子转身，缓缓地移步到他的面前，坐在旁边的那个椅子上。
“阿姨说这些东西是你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可是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是想穿上来看你一眼，没有想那么多。”
这是实话了，真的是想着来看他时，心里飘过的想法。
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就是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脑海里飘过的，全是他的脸。
年少的，冷冰冰的，宠溺的，傲娇的，厌恶的，最多的，还是失望的。
纵然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失望。
因为他的每一次失望，大概都是她给予的。
可是出现的最多的那一张脸，是他失望的看着她，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
所以那一刻，真的就是想见见他而已，没有想其他的。
只是单纯的，就想见他一眼。
所以就来了。
说不上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顾廷晖幽暗的眼神沉沉的看着那个低着头说完话的姑娘，然后突然伸手，在她低着的头上摸了一下。
就一下，在她抬头的时候，已经移开了手。
“慕清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清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他常见的无措。
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有的那么多的无措。
不知道他想要问些什么，不过看着那双深邃的幽暗眼神，清子一时间，没有直接说你问吧。
可是某人显然不是那种你不同意·他就不问的人，问一句不过是礼貌一下，或者说，对她他一向都是比较遵从她的意见和想法的。
可是因为这个吃过亏的男人此刻强烈的想要弄懂那个问题，礼貌性问了一句，随后不过一下，问题就出来了。
“离开的那天，不来看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清子猛地一惊，心头一个咯噔，手微颤了一下。
缓缓地抬头，她看着顾廷晖的眼睛。
里面全是认真和固执。
他在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答案。
一个，他一定要弄清楚的答案！
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沉了进去。
顾廷晖看着她，看着她纠结了一下又一下，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睁开。
本来想逼着问出答案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不想逼她，不想逼她！
即使自己忍着快难受死，还是不想太过逼她！
“如果实在没办法说出口就算了。”终究，还是不愿意。
一个答案如果一定是要让她难过的话，那还是算了。
纵然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可是，顾廷晖清楚，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所以，说完那个话之后，清子抬头惊讶的看着他时，脸上是毫无波澜的样子，已经是他可以给出的最平和的反应了。
因为是她，所以强迫着自己已经是最极限了。
可是清子是谁？
纵然他极尽掩饰着，然而那些神情却通过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表达了出来。
这一刻，就是连装傻都有些难。
如果他强迫她，她可能还能装傻当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为了不强迫她，逼着自己不在乎的样子却刺伤了她的眼睛。
动了动唇，纵然不想，可是看着他的脸，还是忍不下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顾廷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良久，沉沉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