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在顾氏工作啊？”清子问道。
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丝丝缕缕的，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
“没办法呀！得以身抵债。”宋子言将手机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没再去看那个一本正经的低头工作的人。回答着清子的问题。
就像是从前闲聊一般，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好久不见的老友之间的寒暄。
扯了半天，清子清了清嗓子，终于提到:“那个……宋子，你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吧？”
每一次不问清楚就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后果……都挺严重……
宋子言微怔，刚看向顾廷晖。
早在听到她的问题的时候，顾廷晖就抬起头，或者说，从她的电话打进来之后，他就没再静下心来工作过。
听他们从天南地北聊到近来情况，宋子言好几次提起他，都被她扯开了话题，语气里的轻快，是他快七年没有听见过的思念。
越是思念，越觉犯贱。
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为了能多听一下她的声音，把自己变成了那种最不喜的人。
宋子言会意，虽然感觉骗人不对，可在老大的地盘上，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毫不犹豫的卖了她:“没有啊！我现在一个人在办公室呢！”
得到回答，清子沉默片刻，轻声说:“宋子，问你件事儿。”
下意识瞥向对面，顾廷晖点了点头。
宋子言手捂着嘴，咳了咳，看着对面的人那一副百年不遇的那种假正经的样子，有些情不自禁的想笑，却瞬间被一个眼神刷过来，顿时老实:“咳！清子你问。”
“那个……就是～你知道……就是那个。”
突然间，另一边消了声。
宋子言看了眼顾廷晖，又看了眼手机，然后一脸莫名的耸了耸肩。
顾廷晖没搭理他的疑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屏幕，下颚紧绷着。
棱角分明的五官因着眉头紧收，变得更加立体，薄唇紧抿着，眸子里酝酿着惊涛骇浪一般，深邃而又复杂。
她……
另一边的清子，在同一时间也蓦地哑然。
她突然不知道，如今这样，在这些昔日好友面前，她……又该怎样称呼他?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突然间失了声。
宋子言突然感觉到周围环境有些压抑，瞥见对面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感觉自己什么时候接这通电话不成，一定要在他面前来刺激人。
无奈，忍着心底的泪流满面，默默的将手机拿了起来:“清子?”
“嗯。”
“刚怎么突然间就没声了？”
“哦，没事儿!……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顾廷晖。你们顾总，你知道他今晚的行程吗？”
声音刚落，宋子言刷的一下瞥向对面，只触及到一个因为起身动作过大而旋转的办公椅，询着身影望去，门已经关上了。
声音这么大，又开着免提，真的是想忽略都没有办法。
“宋!子!言!……不是一个人吗？不是在自个儿办公室吗？”
暴躁的声音将宋子言本就紧张的那根玄彻底嘣断了:“清子，你说你!!”
“我怎么了！是你说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呢！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怪起我来了!”
“咱不扯那些，就说说刚才的事儿。清子!真有些过了啊！”望了望紧闭着的门，宋子言心头有些难受，替自己老大。
那一边声音小了许多，语气中有几分难辨的无奈，轻轻的，淡淡的:“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停了一会儿吗？我刚刚在思考，我现在应该怎么在你们面前称呼他。呵！我没过，宋子，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唤他，那才叫过。”
顾廷晖喝醉的时候不多，可仅有的几次都被他遇上了，对于他们之间的根本问题，宋子言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此刻听她这么说，纵然有太多的不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连他老大那么厉害的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自问没那个本事。
“算了，咱别扯那些东西，也扯不清，反正我希望清子你能有个底，别后悔就行。”
“不过我还是得说说你，连名字你都避讳了！还打听人干嘛？”
这话好似存了笑点，另一边一听，呵笑出声:“有事。”
宋子言听到她这么敷衍的有些无所谓的话，心里有些不满，他一直信奉为神的人为了她变成了一个凡夫俗子，甚至为了她的一句话欢，为了她一个举动喜，为了她皱眉，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围绕着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非但不珍惜，还这般像是无所谓的样子。
有事就得找了?没事的时候就连名字都成了禁忌?
可是又想起老大曾经的警告，此刻就是心里再多不满也没法发泄，知道某人如果没有被气得摔门而出的话此刻一定会让他告诉她的，可还是因为埋怨，声音冷淡下来:“今天晚上六点要去见合作商，七点四十会回一趟家陪顾姨吃顿饭，九点半会去参加一个酒会，大概十点半……”
刚说到一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一条短信明晃晃的待在屏幕上，看清是谁发过来的，他停下给她报备，点开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刚打算继续按刚才的话说，又来了一条短信“你要是敢胡说，后果……”
突然感觉鸡皮疙瘩都被吓了起来。
无奈之下，只能按照他说的话来:“哦！我刚刚看错了，那个九点半之后的那个酒会，是明天的事，今天晚上，他九点半之后都没事了。”
像是交代任务一样。
清子信以为真，并没有对他中间的卡顿有丝毫怀疑，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清子自动的忽略了宋子言语气中的冷淡:“宋子，谢谢哈！有空请你吃饭。”
“你就把对我的这份谢意用到我老大身上我就感谢你了，少气点他，对我来说比一顿饭强多了！”
早就习惯了他有什么说什么，一时不察，还是被这番话给噎住了！
清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一深究，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