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着急辩解，倒不如先想想我给你分析的对不对。”大抵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柳言七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忙不迭的仰头喝下，随后豪迈的抹了抹嘴巴，笑容便一直挂在那里。
高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眸子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既没有反驳柳言七也没有承认自己。
“若是裕王妃没什么事的话，那小七就先走一步了。”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柳言七索性也懒得再继续问，对她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还会沾染一身腥味，划不来不合算！
“景王妃留步！”眼见柳言七抬步离开，高氏心急的立即伸手扯住柳言七的袖子，良久才咬牙一狠心的点头，“是，我的确是因为私心才杀了她，但最初我和王爷中迷药也是她所为。”
柳言七眉头一挑，回头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
“但也是因为小青表妹的药，你才有机会当上裕王妃的不是吗？说到底，你怕是要感谢人家才行。”她的话语里带着丝丝促狭的意味，配上生动的表情就像是在嘲讽一般。
高氏咬紧唇瓣，脸颊因为刚才激动而苍白一片，她听到这儿像是炸了毛的鸡一样，赤红着一双眼瞪着柳言七，“若不是因为她那一包迷药，兴许我和王爷最后会水到渠成，哪怕不是王妃，我做个妾室也心甘情愿。但是现在……虽然做了王妃，但生不如死！”高氏极大声的说完，便颓然的脚软跌坐在地上，身体也完全失去了支撑能力。这跌坐在地上，隐忍许久的眼泪也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柳言七纹丝未动，面色冷凝的看着那个颓然失意的女子。
“我第一次看到王爷就钟情于他，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我们成亲的画面。但是碍于身份，我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小姐，根本没资格当裕王妃，但只要做个小妾，能陪伴在王爷身侧就足够了。”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高氏没理会柳言七是不是在听，她自己清清淡淡的说了出来，“可是小青那个贱人，她破坏了我原本设想好的一切。景王妃你知道吗？为了能做他的侍妾，我买通了裕王府的管家，希望王爷在挑选侍妾时他能给我说说好话。只是这些都被那一剂药破坏了……我成了为了坐上王妃宝座而不择手段的女人，走在王府，连下人看到我都戳脊梁骨，试问这样的王妃我当了还有什么意思？”
柳言七这时候很煞风景的捂住唇瓣打了个呵欠，这种深闺怨妇的故事她听了好多版本，不外乎都是嫉妒引起的祸端。没想到连王府都没逃过这样的遭遇，也罢，就连皇宫妃嫔也乐此不疲，何况其他人呢？
“你继续说，我听着。”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一个举动而不快，柳言七赶紧讨好的笑了几声，便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撑着下巴打算继续听故事。
高氏抿了抿唇，脸色憔悴的厉害，哪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姿态！
“小青得了王爷全部的宠爱，连那宝贵的子嗣都有了，而我呢？除了王爷为了平和后院偶尔宠幸几次外，什么都没有了。”
“裕王妃，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我，你杀害小青都是走投无路吗？”虽然讨厌小青那个做派，不过柳言七更不喜因为一己私欲就轻易枉杀他人的行为。
被柳言七这么一问，高氏身子颤抖了几下。半晌，她撑着自己身体，站起身来，转而面对柳言七，那刚毅的眼眸中半丝震颤都没有，只是用力的点头，“是，我是故意杀她的。如今的我除了王妃这个头衔，还剩下什么？”
“你可以这么做，你有你的想法和自由，不过恕小七不明，裕王妃等在街上将我截过来，为的就是告诉我这些吗？我个人是没兴趣听这些争风吃醋的戏码。”柳言七眯着眼轻轻一笑，手指在桌面上来回的跳跃。
高氏嘴角也跟着渗出笑，只是那笑容没来由得让人心底发寒。
“无事不登三宝殿，嬴欣将景王妃请到此处，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高氏走上前，她眼底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孤注一掷的阴狠和决绝。
柳言七瞧着这样的她，不是很明白这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明白嫉妒竟然会将一个人扭曲成这副样子。
“那你就说说，有什么打算。”柳言七此刻保持着戒备心，凡是处在嫉妒心当中的女人都极度危险，哪怕警戒线稍微拉扯一下，都会被对方反扑。
高氏抬手又给柳言七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摆在她的面前，含笑的吐出一句刺耳的话，“前几日我在皇宫里，看到了你去永和宫的一个小树林……”
“哦？”她话没说完，柳言七便知道她想说什么。
呵……机关算计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高氏面色不改，还是带着一抹盈盈的笑意，“嬴欣只是看到王妃过去了，并未跟随，请王妃放心。”
“你想说什么？”柳言七也学着她，含笑的接过茶杯，优雅的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王妃既然背着永和宫的人去小树林，那地方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嬴欣这么说，王妃应当知道嬴欣的意思。”高氏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柳言七的表情。
在王府时，她没少听裕王元擎提起过，景王迎娶的这个王妃不是省油的灯，光是那玲珑心思就让裕王吃了好几个闷亏。所以要和柳言七打交道，她就必须步步为营，最好将对方拿捏在手里才好。
果然，柳言七的表情僵了片刻，在高氏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又立即舒缓开。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柳言七扯着唇角轻笑。
“嬴欣想和景王妃合作。”高氏毫不迟疑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眸子和柳言七的对视在一起，片刻不错开。“景王妃在王府想必也不是一帆风顺，嬴欣听说静夫人有扶持新人上位的心思，王妃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需要有个人在外面帮助你……难道王妃没听说贵夫人之间的传言吗？”
柳言七眉头一挑，“传言？什么传言？”
高氏稍微凑上前，低声说着，“贵夫人之间有传言，说你当了王妃这么久，占了王爷的独宠，却连个子嗣都没有……”
“哦？”柳言七忽然兴味盎然的勾唇一笑，竟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