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海兰珠之后，柳言七掂量几下自己轻飘飘的荷包，站在街上，嘴角不住的上扬。
算算日子，她应该去天香阁要账了！
虽然现在的天香阁已经算是她的了，不过该要的银子还是要的。
刚这么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天香阁门口。
柳言七抬头一看，那门口站着笑如三月春风的，不是那美娇娘玲珑还能是谁？
玲珑刚送走几个珠光宝气的商人，正打算回去喝口茶，斜眼便瞧见外面站着对自己笑眯眯的柳言七。不知怎的，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野狼盯住了猎物，叫她全身上下都不大自在。
“王妃。”见柳言七走过来，玲珑含笑的冲她点了点头。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玲珑姑娘你真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张口就是一句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话，柳言七柳眉飞了妃，冲玲珑隐约露在外面的香软眨了眨眼。
冬天极冷，玲珑只穿着轻薄的纱衣，不过是外面罩了个貂络子，根本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再加上玲珑生的标致，举手投足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贵气，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玲珑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规矩教养都是极好的。
玲珑会意，赶紧收了收自己的外套，转而羞怯的一笑，“和男人打交道，自然是要注意一下，王妃可知道什么叫做美人吸睛法？”她笑声是羞怯，不过吐出的话却半分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伸手拉着柳言七，牵引着她进去，一面走一面说着，“贵夫人鲜少对我们天香阁感兴趣，来的基本上是些土财主或权贵，更有皇室来搜刮财宝，王妃瞧瞧我们天香阁的婢女，不都是穿着纱衣吗？”
柳言七闻言，果真在四圈看了一眼。
还真是……那婢女一个个穿的都极少，赶紧就像是进了青楼似的。
“那天香阁不成窑子了吗？”柳言七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
玲珑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王妃这么说也对，青楼是靠姑娘的姿色赚银子，我们不过是文雅的靠姿色，仅此而已。”
柳言七眨眨眼，她还是不大明白天香阁经营的套路。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来的人都是用自己秘密或者他人秘密来换取相应价值的宝物，既然这样的话，天香阁应该是亏损，怎么每日还有大笔银子入账？”柳言七早就从元朔那找来账本痛痛快快的翻阅了一遍，直接注意到天香阁每日有大笔的银子入库且完全没有亏损，尤其是上交税款后，还是有不少的利润。
听柳言七这么说，玲珑不由得掩唇轻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柳言七皱了皱眉，满脸的呆滞。
“王妃还是了解的太少，既然都是自家人，奴家不妨和王妃说一说。他们来天香阁用秘密交换宝贝不假，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值得天香阁惦念。所以在其中是稍微用了点手段，将那人不想暴露的秘密捅出来，逼着他到处撒银子堵缺口，那银子自然而然的就落入了天香阁。而他们通常为了不让消息散布出去，哪怕是用秘密换了宝物，也会有不少的打赏。”玲珑说着话，眼底的精光乍现，宛然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不过柳言七喜欢这个感觉，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原来是暗箱操作，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水。”柳言七摸着下巴，意犹未尽的点点头。“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玲珑轻声笑了笑，“奴家可没有那个脑子，都是阁主想出来的，没想本一拍即合，果然让天香阁名声打响。”似乎是想起最初的日子，玲珑的目光幽深一片，“最开始的时候，天香阁的一切开销都是阁主提供的，银子转不开阁主就将自己在王府的俸银拿出来用。那阶段委实是很艰难，如果没有阁主，可能天香阁不会有今天。”
柳言七安静的听着玲珑说话，她注意到玲珑的眼底含着清澈的泪，看来她对元朔的感激之情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说来那元朔当真是经商的奇才，竟能想到这么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将天香阁彻底变成自己情报据点的同时也能赚的满盆金，这份气魄柳言七是服气的。
“瞧瞧奴家，这都是胡乱说什么呢！还让王妃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奴家吩咐人给王妃准备吃的。”玲珑抹了抹眼角，含笑的拉着柳言七朝雅间过去。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珍馐。
“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柳言七瞠目结舌的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不是还有我吗？怎么会吃不完？”门外的帘子忽然被掀起，一身黑衣的元朔从门外走进来，不过是戴着面具的。
玲珑轻声笑了笑，便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离开。
“你怎么来了？”柳言七意外的盯着来人，“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我了？”
元朔嗤笑几声，兀自的坐在柳言七身边，用筷子直接夹了块肉放在口中咀嚼几下，“跟踪你我就不会穿这身衣服了。今日来了几个他国使者，听口音不像是南朝的，我就亲自过来看看都是什么人。”
“他国使者？”柳言七兴奋的眨了眨眼，早知道长这么大她连半个别国人都没见过，甚至重新活一世，还是在南朝。
知道柳言七感兴趣，元朔故意不答反而卖了个关子，“倒是你，怎么有时间来天香阁了？”
“我……怎么，我不可以过来吗？”柳言七神气的冷哼一声，“好歹我现在也算是天香阁的二把手，来看看情况也是很必要的！”
元朔听着这话，眉一皱，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柳言七，“姑娘家家哪来这么多的混话，还二把手，你以为自己是黑风寨的山贼？”
“口误口误！”柳言七尴尬的拍了拍元朔的肩膀，余光顺着门帘看到来回走动招待客人的玲珑，忽然来了兴致，便贼兮兮的问道，“我看玲珑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她怎么一直没嫁人啊？是不是对你芳心暗许？”
元朔转头，目光幽深的看了柳言七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你以为谁都对我芳心暗许？柳姑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说完，他忽然手指掐在柳言七下巴上，来回摇动几下，“对了，我送你的石头和蒲草，你有没有好好的留着。”
这回轮到柳言七傻眼了，她瞪着无辜的黑眼睛，满脸的呆滞。
“石头和蒲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