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病人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出来。
张芝茹刚刚站了起来，田莹莹已经激动地冲了过去，感激地握住了医生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谢谢医生，辛苦医生，对了……我强哥没事吧。”
女医生疲惫地笑了笑，“没事，手术很成功。等一会儿病人醒了，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谢谢您。”张芝茹挤过来，眼神真挚地望着医生。
“不用客气，天职嘛，”女医生笑了笑，突然看向他们，“你们都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女朋友。”田莹莹落落大方地说道。
张芝茹慢了些，只好转了话风，“我是他的……朋友。”
“哦，你们先等着，我还有点事儿。”医生摆了摆手，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他女朋友呢，和他长得又不像，还都一副挺担心他的模样呢。”
张芝茹和田莹莹同时扭头看向对方，又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去，各自焦灼地继续等着。
“病人醒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护士才不紧不慢地通知道，“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了。”
张芝茹和田莹莹同时站起身来，疾步向病房内走去。
“你急什么？”田莹莹心里石头落了地，心情松了松，边往病房内走边道，“强哥有我照顾就好，张总贵人事忙，耽误到您的工作我和强哥怎么不好意思哟。”
“没事，离了我公司还是公司。”张芝茹八风不动，淡淡地回道，话锋一转，似有所指，“再说公司里谁有资格管我？”
田莹莹暗地里磨了磨牙，可恶！她可是有好多私房话想要给李强说，张芝茹在让她还怎么还好意思说？
李强喜欢的便是这种类型的女人？心思外露，毫无城府。张芝茹暗自在心底啧了啧，摇了摇头，挑剔地点评道，而且还不够漂亮。
“李强，你怎么样？”进了病房，张芝茹远远站着，关心地问道。
“强哥，还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担心死我了。”田莹莹热泪一瞬间盈满了眶，忙不迭地冲过去，死死握住李强的手，“你要吓死我了！”
她眼泪汪汪的，似乎李强只要说个不字便要大哭起来，李强不忍心拒绝，只好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强哥你真乖，给你个奖励。”田莹莹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的张芝茹，压下心中的羞涩示威般飞快在李强的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张芝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出声道，“李强，你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李强下意识回怼，没好气地道，“那么大一个伤口，又给我开了颅，缝了线，现在麻药劲儿还过去了。”
“……”张芝茹撇了撇唇，不知道该继续下去了她本就不是个长袖善舞之人。
李强瞅她一眼，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挺可爱，安抚道，“好啦，做了手术我也没事了，你呢，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田莹莹握紧了李强的手，中途插进来，“还说呢，不说张总，反正我是被你吓出心理阴影啦。”
说完调皮地捏了捏李强的脸，“你这大坏蛋！”
张芝茹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于是走到窗口想要将窗帘拉开。
“别！”田莹莹阻止道，“紫外线可以杀菌，有利于强哥伤口长好。”
张芝茹思索一番，觉得有理，便将手放了下来。
“没有。”相当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强眨了眨眼睛，才明白了过来，当下哭笑不得，“你这脑回路可真够长的啊，老子花儿都等谢了，快忘了我问的是什么了。”
这话本是开玩笑，张芝茹却当真了，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你问我有什么留下心理阴影。”
“……”李强莞尔一笑，“哈哈，你还挺可爱。”
田莹莹的脸，暗地里黑了黑。
张芝茹感觉空气中气氛渐渐变得古怪，她呆着浑身不自在。动了动嘴角，主动打开了新的话题，“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
大小姐罕见这般体贴，李强怎么好意思不领情，索性恭敬不如从命，“皮蛋瘦肉粥吧，额……再加一笼包子，两个蛋。”
“我回去做了给你送过来吧，”田莹莹殷勤地说道，“外面卖的不干净。”
张芝茹注视着田莹莹和李强交握在一起的手，点了点头，“也行吧。”
“别，”李强却不干了，“不用那么讲究，我不在意，而且……主要是吧，”他揉了揉肚子，“我有点饿了。”
打烂了那么多人的筋骨，当时倒是痛快，现在他两只胳膊现在反应过来了，又酸又痛。出了好多汗，肚子也饿了。
“那我去买，你等着。”张芝茹点点头。
“医院门口就有。”田莹莹提醒道，“快点回来，别让强哥等很久。”
虽然她私心里很想将张芝茹打包到外太空，但却更不忍心让她的强哥饿肚子。
“那你去吧，我路痴，怕找不回来。”张芝茹听到这里，预料之外地反悔了，脚步一收，便走回了李强床边。
她紧接着礼貌地对着田莹莹点了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田莹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进退两难，半响，眨巴眨巴眼睛，艰难地答应了，“好吧。”
她一边走着，一边恨恨地想着，张芝茹，我可不是败给了你，要不是担心强哥饿肚子，我才……懒得理你呢。谁稀罕你的谢谢啊。
走到门口，尤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见张芝茹和李强之间距离不近不远，气息也不暧昧反而透着尴尬，才多少放心了点，快步去买饭了。
“她真傻，都忘了还有外卖这一说，点个丑团外卖不就行了，你什么眼光啊。”张芝茹淡淡地出声，坐到田莹莹的座位上，微微躬身，微凉的手心搁在李强的头上，“还好，没发烧。”
张芝茹贴的极近，李强只觉得一股幽清的淡香飞快地窜入他的鼻中，诱得他又想打喷嚏，又想深吸一口。
后者太过猥琐，只想想就成。只不过……那香味，到底是香水味，还是所谓的处子之香？
在此之前，李强从未相信过处子之香的存在，也从未闻到过，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你擦了香水吗？”这话问得突兀，李强连忙补救道，“我有些香水过敏。”
“没有，”张芝茹低下头，嗅了嗅自己，怀疑自己身上还有血腥味儿――虽然她在等待的时候抽空去厕所清理了，“我没记错，的确没有。”
“哦，那可能是我闻错了吧。”李强忍不住偷偷吸了一口，好吧，不管是不是，反正挺好闻的。
不知道田莹莹身上有没有？他倒没注意过。只不过田莹莹是处子这点倒是毋庸置疑，李强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是田莹莹那妮子自己和他说的呗！还说的不止一次。
估计是想诱惑他吧。
“那个……我想对你说声谢谢。”张芝茹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估摸着田莹莹再过十分钟后便回来了，她鼓起勇气说道。
“这么客气啊……”李强瞅着她，不怀好意地调侃着，“要不，以身相许得了？”
“……”张芝茹看着他，半响默默说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的天，大小姐，你不会真打算同意吧。”李强满脸惊恐。
“想多了，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张芝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那个打算，我只是决定以后不那么讨厌你了――你其实不算太坏。”
“哦？”李强闲得无聊，干脆抓住语病不放，“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坏人，只是不算太坏？”
张芝茹没说话。
李强被她勾起好奇心，一番穷追猛打，乘胜追击，“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坏了？”
张芝茹被他逼得气急败坏，半天挤出一句话，“反正我说不出来，但你又有哪里好了？”
“唉，还真是！坏就坏吧，男人不坏女人还不爱呢。”李强咕哝道。
“强哥，说什么呢？”田莹莹提着包子稀饭走了进来，“饭来了，快吧！哈哈，我担心你饿着呢，跑回来的。”
这话有点邀功的意思，但李强很吃她很小女人的这套，听着舒服！当下奖励地揉了揉田莹莹的脸，“辛苦你了。”
“强哥，伤口疼你就安生躺着，我喂你吧，”田莹莹说着走过来，对着张芝茹微笑，“张总，给我让个位呗。”
张芝茹纹丝不动，沉吟了一番语出惊人，“我来吧。”
“张总？”不止是李强，田莹莹都开始怀疑这里的张芝茹是假冒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张芝茹淡定地解释。
“别，消受不起，你喂我，”李强连忙打着哈哈，“我还怕折寿呢。”
“闭嘴！”张芝茹脸一沉，转过身，“给我。”
田莹莹目瞪口呆，竟稀里糊涂地将东西递了过去。
“张嘴，”李强从张芝茹的眼中看到了杀气，默念着这女人真是好凶，他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于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张芝茹一看就不是个会伺候别人的人，只待他一张口，便猛地将一勺子皮蛋瘦肉粥喂了进去。
“嘶~烫！烫死我了！”李强伸出舌头，手掌不时地扇着风，怒瞪着罪魁祸首，“你这女人，想烫死我啊。”
真够倒霉的我！刚出虎穴，又如狼窝。李强苦哈哈地心想。
“还给我！”田莹莹心中一怒，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了，将脸一板，手一伸，要不是病房禁止吵闹，她都有心骂张芝茹一顿了。
“抱歉，李强，”张芝茹深吸一口，“我下次一定注意。”
“别！张总，还是让我来吧，我怕喂完饭，强哥的舌头都被你烫熟了！”田莹莹讽刺道。
“不会有下一次了，”张芝茹握着碗，不松手。
“张总，还是我来，我是强哥女朋友，这是我该做的，不麻烦您了，好吗？”
“他是我救命恩人……”
“得！得了！”李强烦的要命，“都别争了！我自己来！”
伸出手，握住温热的碗，“吵得我头都痛了，你们两个，安分一点，成吗？”
“知道了。”田莹莹率先出声。
“你呢？”李强瞪着张芝茹，后者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知道了。”
李强这才放心地低下头喝粥，也就没有看到半空中田莹莹和张芝茹无声激烈交锋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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