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见她没有反应，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才又重新递给了她。
她看向顾玖签名时候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他真的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到此为止，刚才真的只是想好好吃一顿散伙饭而已。
即使她不配合，他还是吃完了这顿饭。
他对这段感觉没有遗憾了。
原来刚才他撕掉她给他的离婚协议，不是他不想离婚，仅仅只是，他不想要她拟定了协议。
季琉璃好一会儿才接过钢笔，低头就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一下协议的内容吗？”顾玖开口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只要能离婚……”季琉璃说道。
本来她就什么都没打算要，他们的财政很自由，也没有什么共同财产，她更不需要他给她什么。
只要能离婚就行了，协议本身根本就不重要。
即使再苛刻她也认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签名栏的旁边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呼吸会有一种凝滞的感觉。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
感觉某个生命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感觉。
季琉璃，你在想什么，这不就是你要的？
季琉璃再没有犹豫，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恭喜你解脱了。”顾玖开口说道：“现在可以继续用餐了？”
季琉璃看向顾玖。
他切了一份牛排递给她，牛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切的整整齐齐，可看着这样的整齐，她的心却乱七八糟。
是的，他们已经不再有联系，她也不用担心他只是在耍她。
她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季琉璃坐下来，“刚才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顾玖看向她，这才想起刚才被她泼水的事，随意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发，还有些湿意，他调侃，“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用这种方式帮我洗头了。”
他当然他对她来说是什么。
也知道她觉得他耍了她很生气。
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只是曾经幻想过，她能够有一瞬间的犹豫，犹豫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名。
……也只是幻想而已了。
“吃吧，都冷了。”顾玖开口说道，“刚才不是说签了字就能好好吃了吗？还是不饿？”
季琉璃拿起刀叉，感觉胃里有些泛酸，她平静地盯着那一盘牛排，一口都没有动。
顾玖浅笑着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她，然后拿着自己面前那杯冷掉的凉白开跟她的酒杯碰了一下。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甩掉我了。大概我走了你会吃得更开心些，那就再见吧。”
他说着站起身来。
季琉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西装披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走去。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叫出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还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她低头看着那份协议书上两个人的签名。
到此为止的纠缠。
这一次，他总算说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