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一代枭雄
楚霜走后一个星期，从香港就陆续过来不少的会计师、评估师、律师和公关顾问。在上市协调人高盛公司的统一安排下，开始设计汉江制药公司的重组方案和股本结构，编制新公司最近三个会计年度的财务报表，起草招股说明书，按照英国皇家特许测量师学会的要求撰写评估报告。
历可豪作为上市团队成员也忙的不亦乐乎。
这天，公关公司的陈经理来找历可豪，要康博士的工作简历和近期照片，以便他们制作上市推介短片和幻灯片时用。
历可豪说：“实在不巧，康博士这两天感冒在家休息。”
陈经理就有点为难起来，历可豪就说：“要不我就跑一趟吧。”
历可豪先给康博士打去电话，说明意图。康博士鼻子齉齉地说：“不好意思，那你就来我们家吧。”
历可豪先到水果店买了上好的美国红提、蛇果、大樱桃等进口水果，又到花店扎了一个由康乃馨、黄百合组成的大花篮，这才去了康博士的别墅。
当他捧着花篮拎着水果按响门铃的时候，蔺玲东过来开门，看到历可豪拿着这么多东西，赶紧把花篮接过来。历可豪恭恭敬敬地说：“康夫人您好，我是康博士公司的同事。”蔺玲东听历可豪叫她康夫人，脸不觉一红，但心里却十分受用。说：“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嘛。我认识你啊，你是历可豪律师。”
康博士带着口罩这时也走了出来，听到历可豪这样称呼蔺玲东，也觉得很满意，笑着说：“哎哟大律师，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快进来坐。”
历可豪很自然地在门口换了拖鞋，随着康博士来到客厅。康博士拿出一堆瑞士巧克力、美国干果放在历可豪的面前，蔺玲东又咖啡豆放进磨碎机里为她研磨，空气中马上飘散出咖啡特有的香气。
历可豪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别客气呀，我们坐着说会话就行了。”
康博士说：“历大律师啊，你很了不起呀！公司这次能够上香港上市，全都是因为你搞得那个咨询报告，给公司指出了一条生路啊！”
历可豪忙说：“这是大家的智慧，我搞调研的时候，您跟我谈心康酶在美国上市后，辉瑞的股价从80美元一下子长100美元。当时我就想，怎么才能让汉江制药公司也上市呢，这才有了后来的分拆和海外上市的思路。”
康博士笑着说：“你很谦虚嘛。”
蔺玲东对康博士说：“老康，你病还没好，还是回房间休息去吧，我陪大来办事坐一会”。
康博士于是站起来，说：“好，大律师，我就不陪你了，感冒是会传染的，你看我戴着口罩，说话也不方便，你和蔺玲东聊吧，有什么事情给她说一样的。”
历可豪马上站起来说：“康博士，您休息去吧，我再坐一会就走。”康博士走后，历可豪和蔺玲东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历可豪就拿着蔺玲东为他找出来的简历和照片便告辞了。
回去之后，萧博翰也来到了汉江制药，他一般很少来，不过今天是专门和历可豪，肖厂长以及公司管理层在小会议室里，听取高盛公司的项目主管彭先明博士介绍汉江药业首次在香港上市的定价、承销结构，还有上市时机方面的有关建议。
彭博士讲话带有广东口音，表情丰富，旁征博引，特别爱用案例说明问题。讲到最后一项，如何借助新闻报导推动上市时，彭经理开玩笑地说：“香港记者和大陆不同，他们都是狗仔队，偷拍、窃听、挖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办不到，什么新闻只要有收视率和销量，他们是睡马路，吃便当，也要拿到一手的料。我看你们大陆的记者，才真正是无冕之王啊！”大家哈哈一笑，合起笔记本。
萧博翰问历可豪晚饭安排在什么地方。
历可豪说：“就在彭博士住的酒店。”
萧博翰说：“今天晚上你自己去陪怎么样，我这两天喝的胃疼，不想去了。”
历可豪开玩笑说：“丢卒保车，这道理我懂。”
萧博翰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有些吃不消了。”
历可豪说：“开玩笑嘛，没问题，正好我还有事向彭博士请教。”晚上，历可豪一个人陪彭博士吃饭，坐在酒店二十二层旋转餐厅，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底下是稀疏的灯火，两人要了一瓶张裕解百纳干红，四样有江城特色的菜肴，边吃边聊。话题主要还是围绕着汉江药业在香港上市的一些问题。
彭博士夹了一个红烧丸子放在嘴里，赞赏道：“香嫩爽滑，不错不错。”
吃完了，他用餐巾沾沾嘴，说：“外人看上市难于上青天，可我看去香港上市很简单”。
历可豪说：“我下午听你讲得挺复杂呀！”
彭博士说：“咳，那是讲课，不复杂点怎么能显示博士的水平。”
他把身子前倾，伸手作了一个OK的手势：“其实，就三步，第一步，资产重组，做好各种报表和材料；第二步，提交中国证监会审核，出具不反对意见函；第三步，就是路演，到香港、新加坡等地，向各基金公司的经理们兜售、推销，整个过程4至6个月足矣。”
历可豪点了点头，又给彭博士倒满了酒，问道：“那有没有上不了市的情况？”
彭博士说：“当然有了，过度包装就不行。象我知道的一家内地的彩印公司，找中介机构做了一套报表，水分大些。就在公开上市的前一天，联交所收到内部人员到举报，立即通知董事长和财务总监前来聆讯。结果，那两个家伙吓得跑回内地，上市程序就被马上终止了。”
彭博士看着有点紧张的历可豪又笑着说：“让你去你就去呗，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他们是因为心里有鬼。”
历可豪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也是萧博翰最为关心的问题，刚才萧博翰还来电话专门让他探探对方的口风呢，他就说：“跟博士吃饭是长见识，受益匪浅。”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萧博翰，还是历可豪，都忙了起来，柳林市制药公司上市的工作已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他们向国家发改委、商务部申报转为社会募集公司的请示已经拿到了批复，在北京律师的协助下，也获得中国证监会同意公司境外上市的不反对意见函。
这几个月来，公司简直翻了个底儿，变了个脸儿。准备上市的过程，也是对董事会、管理层，还有全体股东进行全面培训的过程，大家忙的不亦乐乎，但也是受益匪浅。
今天，萧博翰让历可豪拿着一套高盛给的路演题目，对自己进行上市路演的口才训练，历可豪从题目中随机抽取，随口问道：“请问萧董，此次上市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萧博翰回答的很快：“公司上市意味着汉江药业的发展提升到一个新的平台，心情很激动，自知责任重大。”
“请问萧董，汉江药业的发展战略目标是什么？”
萧博翰想了想上次的答案，说：“本公司发展的长期目标是，成为国内一流、国际知名的心脏病药品生产的龙头企业。”
历可豪继续帮着提问：“请问在股票市场低迷的当前环境下，公司对发行成功有无信心，依据是什么？”
“有信心！依据是、依据是……，”萧博翰卡壳了，这个依据他总是记不住。
历可豪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萧总，记住啦！未来汉江制药的股价是和它的业绩紧密相连的，虽然它也会受到股市大环境的影响，但我对汉江药业业绩的稳定和增长充满信心，它一定会给投资者带来丰厚了回报。”
萧博翰涎着脸，讪笑着：“对，对，对，这几句话我怎么总也记不住呢”。说着，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枝烟，对历可豪说：“可豪，你也歇会，喝点茶。”
看着历可豪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萧博翰心里想：“这个历可豪啊，确实不简单，有股子荣辱不惊的淡定。等忙过了这段，想办法把他和妹妹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
历可豪坐下之后，扬了扬手中的题纸说：“萧董，这些东西就是一个死记硬背，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和香港传媒的公关上，这才是上市的重头戏。”
“哦，怎么讲？”萧博翰打住思绪，郑重起来。
历可豪说：“这次公司上市融资，必须取得香港传媒的大力配合。你想啊，投资者凭什么要买你的股票啊，凭的是报纸上对公司的舆论导向。一条两条信息，还不足以对投资者产生影响，可要是很多条信息汇集到一起，就足以左右到他们的判断能力。如果你再适时爆出重大利好，那投资者自然就趋之若鹜，从而对整个市场形成正面的影响”。
萧博翰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确实是这样的。
又过了几天，萧博翰带着历可豪便和高盛的专家们一道，乘南方航空公司的空客330去了香港。
飞机在下午3时抵达香港国际机场，萧博翰一行数余人走下舷梯，进入入境大厅，等到排队填报完手续，又开始接受海关检查。
萧博翰，历可豪两人因为有其他人员帮着拿行李无须申报，所以走绿色通道直接入境。
此时，高盛香港公司的董事总经理罗续、还有项目经理，也就是萧博翰那个女同学楚霜等人已经在接机大厅的等离子大屏幕上，看到了他们通过缓冲大厅的情形，便一起来到出口处迎候。香港高盛对萧博翰来港路演一事非常重视，因为路演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先期为了拿下这个项目，他们没有事先收取任何费用，可大量的工作却要按时进行。
特别是最近一个来月，开始起草招股说明书，工作更为枯燥而严谨。因为既要把招股说明书做的中规中距，又要尽可能与众不同。每一个段落、每一句话语都要考虑把汉江药业的优势更好地介绍出来，要让投资人一目了然。
这段时间，楚霜作为承销商代表，和律师、萧博翰，还有历可豪经常一起在深夜开会讨论，有时甚至是通宵达旦。一看到萧博翰潇洒的身影出现在接机大厅门口，罗总马上迎上前去，握手言欢，萧博翰也是咧着嘴寒暄几句，并把随行的历可豪等人也介绍给罗总。
大家又说了一会，公司上市团队其他成员也都从红色通道出来了，罗总便带领大家出了接机大厅，来到停车场。两台黑色的奔驰，一辆别克商务车并排停在那里。这是香港高盛为了接待萧博翰特地从租车公司租用的。其实坐机场快线要比坐车方便快捷的多，可为了满足内地老板的虚荣心，只能舍方便求排场了。
萧博翰和罗总，历可豪和楚霜分别上了两辆奔驰，其他人则都上了商务车。
到了港丽酒店门口，早有迎宾为大家拉开车门，接过行李，一行人踏着红地毯鱼贯而入。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宽敞明亮，华丽的枝型吊灯，包着金箔的柱子，巨型的波斯地毯，带有一种老式贵族的气派奢华。上楼之后，萧博翰和历可豪被安排到59层的豪华海景套房，其余的人就安排在42层。
刚安顿好，汉江药厂的财务部长就和公司的几个女的迫不及待地来找楚霜，让她领着去逛太古广场。
楚霜有点为难的说：“问问晚饭怎么安排的？”
汉江制药厂的张部长说：“我问过了，6点钟，在金叶庭，还有两个小时。”
楚霜知道这些人没来过香港，心情激动，就只好带着大家坐电梯下到三楼，进入太古广场。
本来楚霜是想和萧博翰再说说话的，到了这里，自己就是主人了，要好好陪陪萧博翰的，现在却没有办法摆脱这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精华所在广场三楼，一如世界各地著名的名店大道，荟萃了众多的国际名牌时装、古玩珍藏和高级奢侈精品，穿梭其中，女人们无不怦然心动，可一看价格，都惊的一吐舌头，就她们现在的工资，恐怕连个零头都不够，但这并不影响她她们的兴致，一家一家店铺逛的起劲。
楚霜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楚霜张罗着大家回酒店，直接去了一楼的金叶庭，这是被米其林评为一星的餐厅，装修典雅，灯光幽暗，高盛按每人2000元的标准置备了丰盛的晚宴，虽然这席面对萧博翰不算什么，但满桌的鲍鱼、龙虾、帝王蟹，还是让这些平头百姓吃的大快朵颐。
周一，萧博翰在高盛罗总的陪同下，代表汉江药业公司，正式向香港联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书。
然后，他们来到高盛公司，进行路演前的彩排，萧博翰是主讲人，彩排主要是对演讲内容、演示用的 PPT文件进行修改完善。这对萧博翰来说不是难题，还有历可豪在边上帮着圆场、补充，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就不成为问题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三，路演开始。
第一天早上7点整，高盛的人就来到59层的公用会议室，这时萧博翰总共还没有睡上三小时，他昏头昏脑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一下便去行政层餐厅吃早餐，然后就来到会议室，和高盛的专家商议今天要见的基金经理，他们的个人特点和投资喜好，熟悉那些可能提到的问题。
9点钟，第一批五家基金经理准时来了。路演开始，萧博翰首先致辞，代表公司董事会和全体员工，向来宾表示欢迎。接下来，他又简单介绍了公司的现状、目标、核心竞争力及募集资金的用途。说完了开场白，基金经理便就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开始提问，有些问题刁钻古怪，匪夷所思，象问他从事过多少职业，第一桶金是怎样淘到的，有没有原罪？问得萧博翰还是满头大汗。
幸亏后来这些基金经理转移了目标，开始提问历可豪，这才让他缓了一口气。
可第一批的人刚走，第二批就接踵而来，还是那些各式各样的问题，还是千篇一律的程序，答对走了这批，第三批又粉墨登场了。
到了中午，萧博翰本指望抓紧时间睡上一觉，可高盛公司又为那些有投资意向的基金经理安排了午餐会，让他们利用吃饭的时间继续提问，这可把萧博翰累坏了，头脑高度紧张不说，心脏也难受的厉害，可还要硬撑着回答提问，脸上的肌肉都笑的发僵，吃进嘴里的食物也没有滋味。
饭后仅仅休息了半个小时，下午的路演又开始了，一直忙到晚上，又安排和基金经理共进晚餐。高盛告诉他，这都是对汉江药业感兴趣的投资机构，必须给他们留下良好的印象。
于是，除了回答问题，还要频频举杯，白酒红酒，把酒言欢，把萧博翰累得眼睛都直了。
九点钟之后，晚宴结束，高盛公司的专家又把他们带到行政层的小会议室，对今天路演中遇到的问题，出现的纰漏进行点评，罗罗嗦嗦又是一个小时，临走时扔下一个修改过的发言稿，让萧博翰一定要背出来，明天好用。
从这往后一直到周五，连续三天都是这样。从早晨7点开始，一直忙到晚上**点才结束，最多时一天要开十几个会，少的也有六七个。
就是到了半夜也不消停。
伴随路演的正式展开，备受投资者关注的招股说明书也浮出水面。根据最后定稿的招股说明书，汉江药业计划发行3亿股H股，配售部分占50%，公开发售部分占50%。配售部分主要依靠机构投资者和战略投资者。
通过此次路演，高盛希望至少达到两个目标：决定最后的发行价格，与重要的机构投资者完成投资意向的确认。从目前的进展看相当乐观，多家投资基金公司表达了长期持股的想法。
到了本周五，在为期2天的公开发售登记认购结束时，超额认购近在13倍，机构认购超额部分近15倍，吸引了近50亿资金的关注。
根据这种情况，高盛决定公开发行时每股定为2元，这意味着汉江制药下周挂牌上市后，将狂揽6亿资金进账，这个消息让萧博翰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晚上，他在港丽酒店8楼的怀欧聚法国餐厅，请高盛公司和汉江制药上市团队的所有成员吃法国大餐。
豪华的环境，精致的餐具、昂贵的水晶杯子，喝着开胃酒，所有的人都表情轻松，笑逐颜开，高盛公司的楚霜经理频频举杯，庆祝路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公司团队的成员也纷纷向萧博翰敬酒，祝贺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第一道是蘑菇配奶酪，吃完服务员撤掉之后，又是一盘什锦沙拉，再撤掉之后，是法式焗烤大虾，然后是奶油南瓜汤，最后是铁扒牛里脊配热鹅肝，吃完一道上一道，两个钟头吃了五道菜，喝完了五瓶法国拉菲红酒，因为这些天大家都累得够呛，萧博翰提议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所有人都赞成这个提议，于是，吃完了最后一道甜点蛋糕，大家便回房休息去了。
萧博翰回到卧房，掀开被子，躺在自己亲自选定的枕头上，什么也不想了。这么多天了，总算成功了，他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萧博翰接通了电话，却听到话筒中传来了女同学楚霜的声音：“老同学，不会现在就睡了吧？”
萧博翰确实已经睡了，而且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他强打起精神说：“刚躺在床上，你有什么事情吗？”
楚霜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带你出去转转，看看香港的夜景。”
萧博翰笑笑：“这么客气啊。”
“嘿嘿，你是客人，我是半个主人，好好陪陪你也是应该的。”
萧博翰也感到盛情难却，就说：“行吧，你在哪？”
“我就在酒店的大堂等你。”
“好，我马上下来。”
萧博翰只有重新的穿戴一番，下楼去了。
萧博翰刚下电梯就看到了在大堂沙发上坐着的楚霜，今天她装扮的要比在柳林市更为性感许多，那紧身的衣裤，让她魔鬼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她款款的向萧博翰走来，说：“这些天你太辛苦了，今天我带你好好转转吧。”
萧博翰说：“辛苦也到没什么，能取得这次的成功，全靠你们的协助，我先说声感谢了。”
楚霜说：“看你客气的，我们这是双赢。”
“奥，不错，是个双赢的局面啊，而且开局不错。”
楚霜就笑着过来挽上了萧博翰的胳膊，萧博翰在她贴近的那一刹那，心头一荡，但很快有镇定了下来，说：“还叫人吗？要不打辆车。”
楚霜才没有功夫陪其他人呢，她就说：“不用了叫人了吧，这是香港，一个法制健全的地方，放心好了，我开车带你。”
萧博翰扬扬眉头，也没再说什么了，虽说他会开车，也早就有了驾驶证，但是祖国大陆的驾驶证在香港是禁止驾车的，何况他对道路也不熟悉，所以就只好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让女士为他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