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江厌离与江澄,从始至终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地关心过爹爹的身体状况。”时羡满脸愤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就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们似的,以此来逼迫爹爹。在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下,爹爹无奈之下才说出了,他没有金丹可以活下去,但是江澄不行这样的话。”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羡的眼中满是怒火,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只见爹爹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地靠在床边,而江氏姐弟却满脸不耐烦,不断地用言语刺激着爹爹。爹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无奈,可还是为了江澄,说出了那样的话。
“这也没有听说小江宗主失过金丹啊?”聂明玦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用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生怕是自己消息太过闭塞,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他心里想着,若是小江宗主真的失了金丹,这么大的事情,江湖中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呢?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看着几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相关的事情,聂明玦才稍稍放心地坐了回去。
“他怎么敢说!如果被人问是怎么修复的,他怎么回答,说是抱山散人?你信吗?”时羡满脸不屑地冷哼道。他觉得这说法实在是荒谬至极,抱山散人向来隐居深山,不问世事,怎么会突然出手帮助江澄修复金丹呢?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当年爹爹在夷陵流浪那么多年,都没有去找过位于夷陵荒山的师祖,倒是那么大了想起了!”时羡他们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他认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是江氏姐弟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编造出了这样一个谎言。当年爹爹在夷陵吃尽了苦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都没有想过要去寻找师祖。如今江澄突然说得到了抱山散人的帮助修复了金丹,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时羡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出声道:“哼,他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瞧瞧他那副模样,用爹爹的话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出过任何事,仿佛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看不出来?他就是要爹爹到死都觉得是欠他们江家的,让爹爹带着这份愧疚入土,他这手段,可真是够狠的!”
说着,时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看向对面的蓝曦臣,追问道:“泽芜君,每个人的灵力波动你是不是能够很清楚的辨别?”
蓝曦臣微微颔首,神情认真地说道:“自然,每个人的灵力波动就如同人的指纹一般,都是独一无二的,很好辨别的。只要稍微感知一下,就能察觉其中的不同。”
时羡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继续说道:“所以,他江澄说不知道身体里的金丹是爹爹的,你说我能信嘛?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会察觉不到自己体内灵力的异样?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享受着爹爹用命换来的一切,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蓝曦臣听了时羡的话,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射日之争以来,这小江宗主都是用的紫电,原来是这个原因!射日之争那般凶险,他能在战场上如此勇猛,灵力源源不断,却一直不用自己的佩剑,只靠着紫电,想必是因为他体内的金丹本就不是自己的,无法完全契合佩剑。如此想来,这背后的真相,只怕是如你所说啊。”
时羡越想越气,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怒道:“爹爹一生善良,为了江家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江澄他如此狼心狗肺,实在是可恨至极!我绝不会让爹爹白白牺牲,一定要让江澄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彼时,爹爹唯恐江澄被发现,拖着尚未痊愈之躯,于山下客栈静候江澄。然而,不幸遭遇温氏之人。为护江澄周全,不使其暴露,爹爹故意激怒温晁,终被其狠心扔下乱葬岗。在那凶险异常的乱葬岗中,爹爹一待便是整整三个月。”
时羡心中明白,此事尤其不能详告含光君,爹爹在那三个月里所经历的种种可怖之事,他实在难以启齿,故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可在场众人又怎会不知乱葬岗的恐怖?
他们也曾多次前往乱葬岗,若不是有小江宗主引领在前,只怕连踏入的勇气都欠奉。见这孩子明显不愿多谈,众人也只好装作一无所知,不再追问。
“爹爹拼着性命从那乱葬岗中爬出,便一刻也未停歇,马不停蹄地为江氏复仇。他不顾自身虚弱之躯,毅然投身射日之争。若不是父亲时常为爹爹稳定心神,爹爹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再者,是爹爹一人独自扛下温氏的傀儡大军,正面迎战温若寒。可就因为爹爹力竭晕了过去,含光君忙于照看爹爹,你们便将爹爹的所有功劳尽数抢去。就凭金光瑶,他真有能力杀得了温若寒吗?”
时羡说这番话时,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蓝曦臣,毕竟在场众人之中,唯有他当时完好无损地在场见证一切。
“三尊结义,被世人传为佳话。泽芜君,你在做此事之时,可曾问过你最疼爱的弟弟?又可曾问过他本人的意愿?”
聂怀桑被那如炬的目光紧紧盯着,仿佛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无奈之下,只好“唰”地合上了扇子,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活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花。
“呵呵!挺好的,至少从那以后大哥就不再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和尚一样说教我了。”
“怀桑,这是大哥的错,大哥就像个粗心的舵手,没有考虑到你。你放心,大哥肯定会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天天盯着你。”
“不用了吧!”
聂怀桑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那模样就像一只胆小的兔子。他其实真觉得金光瑶就像一把贴心的保护伞,有他在的时候,大哥就不会像狂风暴雨般骂他。要不是金光瑶像一条阴险的毒蛇,先是动了魏兄,又妄图对大哥下手,他都不想打破这如平静湖面般的局面。
然而,对于聂怀桑的反驳,聂明玦只当是弟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还计划着之后的一段时间,要像温暖的太阳一样好好陪一下弟弟。
时羡确认自己成功地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坑到了聂怀桑,才又开口:
“江澄就像一叶孤舟,被三家像驱赶瘟疫一样孤立、像对待弃子一样排挤、像欺负弱者一样刁难。是爹爹如巍峨的高山般震慑百家,为他赢得一线生机,可他却像那忘恩负义的中山狼。没关系,爹爹帮他报恩,可他又像背后藏刀的小人,在爹爹的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这,当时我只是想着三弟在金家的日子可能如身处荆棘丛中般不好过,所以才想着带上大哥像一座大山一样给他撑腰,没有要孤立江氏的意思。”
“泽芜君是没有,但是不代表金氏没有,金光瑶没有!他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蝎,心怀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