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城头之上,羿家子弟齐声呐喊,箭矢如雨倾泻而下。那中郎将挥舞兵刃,格挡箭雨,心中已然生出退意,遂勒马转身,且战且退。
“禀报车骑将军,那羿家人固守城池,不肯出战。”申屠将士单膝跪地,向赫连靖臣禀报。
“哦?既然如此,便换个法子戏弄这些南蛮子。将俘虏押上来!”赫连靖臣站起身来,抚掌大笑,声震四野。
玄甲军阵如黑潮般退散,露出后方四十具钉满铁刺的木驴车。每辆车辕上拴着五名仅着单衣的羿家子弟,手腕筋腱处穿着乌金锁链,琵琶骨被玄铁钩穿透,铁链自锁骨环扣延伸至囚车底座,随着颠簸发出细碎呻吟,囚车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给岭南的少爷小姐们醒醒神。“赫连靖臣指尖叩响軘车上的青铜兽首,掌中把玩着半截带血的指骨。
申屠铁骑当即抡起铁钩,将最前排二十人拖到护城河附近,弓箭极限距离。
精铁打造的刑架上,赫然陈列着七窍浸血的羿家某位长老嫡孙羿鸣炻——少年左眼眶已成血窟窿,断指处还插着岭南特有的食肉水蛭。
“城里的人听着,你们的两百个族人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们不肯开门投降的话,我每数十声,到数不出城迎接我申屠大军,我就砍几个羿家子弟的头颅。”
“一……”
“二……”
……
“十!”
赫连御彪挥动狮头旗,十二名赤膊刽子手踏上地面。他们手中并非寻常鬼头刀,而是带倒刺的月牙铲——这种北蒙刑具能让人头离体后仍保持三息知觉。
当第一个受刑者嘶吼着“爹,孩儿不孝”时,城垛后方传来弩箭激射的闷响,可惜射在人头分离尸首的前方十步距离。
城头之上,弓弦骤然绷断,如裂帛之声。羿镇宏玄铁扳指深深嵌入垛口,他目光如炬,认出刑架上那佩戴残缺青鸾佩的少女,正是自己半月前派往黎光城救治伤员的幺女。心头怒火如火山喷涌,他低吼一声:“赫连狗贼!”
二长老喉间滚出虎咆般的怒音,却被堂弟羿镇志死死按住肩甲,力道如铁钳般牢固。
“此乃诛心之计,切莫中了贼人奸谋!”羿镇志拳握如铁,重重砸向城垛,青砖屑混着血珠纷纷坠下城楼。他耳中听着赫连靖臣报数,每一声报完,都似一把利刃刺入心头,意味着又一批羿氏子弟的头颅将要滚落。
锁链碰溅声里,囚车底板猛然翻起,露出布满倒刺的刑架。最前排的羿家少年被铁链拽起,申屠都尉狞笑着将烧红的铁钎刺入他脚踝,皮肉焦糊味混着惨叫声直冲城头。
少年左耳突然被钢钳撕下,申屠都尉甩着血淋淋的残肢,高声讥讽:“岭南世家的耳朵,喂狗都嫌腥!”
“竖子尔敢!”四长老羿镇岳的九环刀劈碎城垛,青砖碎裂如雨,却被羿镇志横臂拦住,力道如山岳般沉稳。羿镇志沉声道:“赫连狗贼要的就是我们开城门,一定要冷静啊!”
血色残阳如血染金,将战场镀上一层暗金光辉。申屠军阵列中,十丈高的柏木绞架在风中吱嘎作响,仿佛厉鬼低语。
横梁之上,三十六条浸油牛筋索如蛇垂悬,每根绳索末端皆吊着一名遍体鳞伤的羿家子弟。锁灵拷禁锢了他们的灵力,挣扎间,血珠如雨滴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厉的弧线。
“套狼需得勒断颈骨的劲道。”申屠都尉冷笑着,手中缠金丝的乌尔嘎套索如灵蛇般甩出,直奔第七根绞索下的少年。套索精准咬住喉结,他靴跟猛磕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后狂奔。
悬空的身体骤然上升三丈,套索在脖颈勒出深紫凹痕,少年喉管中挤出溺水般的咯咯声,被锁灵拷禁锢的双手痉挛着抓向虚空,脚上残破的牛皮靴甩脱一只,露出指甲脱落的青紫脚趾。
绞架下的亲兵同时敲响鼍皮战鼓,每声鼓点都如催命符,对应套索收紧一寸。少年眼球凸出,几乎要迸裂眼眶,申屠都尉忽地拽缰驻马,尸体如断线傀儡般挂在半空晃荡,舌尖垂落半尺长的暗红,触目惊心。
“该换戏码了。”都尉抹了把溅到护额的血沫,马鞭指向另一侧倒吊的囚徒。那些人的脚踝被玄铁镣铐锁死在横梁,长发垂落如黑色瀑布,十指却因血脉逆行涨成紫红,似要爆裂。
当刽子手报数到“十”的刹那,狼牙箭破空声撕裂暮色,绳索断裂的瞬间,人体下坠的呼啸混着颅骨撞击夯土的闷响炸开。
一名少女在落地前试图蜷身,但锁灵拷与绳索将她捆得死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地面逼近——头颅如熟透的浆果砸进陶瓮,脑浆飞溅,惨不忍睹。
“爹!”年轻一辈的执戟郎目眦欲裂,眼眶几欲迸裂,“让孩儿带三百死士,杀出城去,救回族人!”
“闭嘴!”羿镇志厉声喝道,手中剑锋一扫,剑光如电,在女墙上刻下三寸剑痕,声如寒铁,“此刻出城,正中赫连靖臣下怀!传令各箭楼,凡有擅动者,按叛族论处!”
“彦大哥,我们真就没有办法了吗?”林子枫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如炽,却又无可奈何。
孟洪彦闭目良久,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刀般锋利,盯着林子枫,沉声道:“这就是战争!”
此时,申屠军又将火油浇灌在羿家子弟身上,囚犯们的锁链瞬间燃起烈火。被灼烧的羿家子弟在火焰中痛苦抽搐,口中却发出凄厉的狂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烈火顺着铁链蔓延,肉焦味随风飘上城头,许多羿家人只觉胃中翻涌,红着眼,泪流满面。
第十辆囚车猛然炸开,羿家女眷的哭喊声刺破云霄。披发跣足的少女被拖到阵前,申屠甲士用刀挑开她后背衣料,露出白嫩的肌肤。
那甲士狞笑道:“听闻羿家女儿刚烈飒爽,享用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弯刀沿着少女的脊椎缓缓划出血线,“不知剜出这块皮,生嚼起来味道如何?哈哈哈……”
城头传来弓弦崩裂之声,七支陨铁床弩箭撕开寒风,直扑囚车。
然而,箭矢在触及囚车的瞬间,却被三道黑影截住。赫连御彪甩了甩震裂的虎口,冷笑道:“忍不住就出城来打一场啊,还当自己是个男人的话。”他身后转出三名黑袍客,手中攥着床弩箭簇,目光如鹰隼般阴冷。
“混账!”二长老的剑气如怒龙咆哮,瞬间劈碎三层箭垛,鹤发根根竖立,怒不可遏,“老夫去宰了那……”
灵力凝成的剑光骤然横在二长老颈间,寒气逼人。羿镇志的剑鞘不知何时已结满雾气,声音冷如寒冰:“赫连狗贼的軘车停在阵前摆出空档,两侧弓箭营与炮车营早已就位,此刻出城,便是送几百颗人头给他祭旗!”
“那又如何!”羿镇宏目眦欲裂,声音如雷,“那就召集璟陇城羿家所有男儿,跟他们拼死一战!他们有弓手,我们羿家也有;他们有投石车,我们就用双拳将它们通通砸烂!他们若再敢虐杀我们的孩子……我们便将他们通通剁碎,烹熟喂狗!”
“三哥……”羿镇志还想再劝,却被羿镇宏一拳狠狠砸在脸上,“去你的羿镇志!”力道之大,竟将一颗牙齿打飞,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护城河对岸,囚车忽然向前推进十丈,甲士将囚车架上最后十名女眷,包括羿镇宏的幺女,解开部分锁链。
赫连靖臣再次数到“十”时,阵前申屠甲士邪笑着动手在女眷娇躯上肆意乱摸,如狗啃般羞辱。申屠军当着几万人的面,公然欺凌羿家女人。
“不!之婉!爹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