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单决赛,在等待上场的通道里,暴雪静静等待主持人喊出她的名字。
身后的鳗鱼拍了拍她。
“在想什么。”
暴雪回头答道:“想吃火锅,这儿的饭吃不习惯。”
鳗鱼挑眉:“想一块去了。”
随后把她往前轻轻一推:“去吧,这次回去得你请客了。”
……
暴雪捧着吉·盖斯特杯,仔细端详上面历届冠军得主的名字。如今,她的名字也将刻在奖杯一隅。
北京。
冬风凛冽,外头的风刮人的脸皮。
一酒店包厢内,每个人被暖气吹的面若桃红,酒气在房间上空弥漫,不喝酒的人也醉了。
旁人推杯换盏间,暴雪上厕所,途经鳗鱼座位后面,食指轻轻敲击她的椅背。
等她在卫生间吐完出来,鳗鱼在镜子面前洗着手等她。
“你不是没喝吗,怎么也吐了。”
接过鳗鱼给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又在水池洗了把脸,暴雪才算好受一点。
“没想到自己会赢,身体还没消化这个信息,吃的太多,都吐出来了,难受。”
鳗鱼不可置信的笑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唉,没办法,输了太多次,突然赢了,自我保护系统崩了。”
想想前几年,比赛前都觉得自己会输,输了除了有点难受外,还是吃嘛嘛香。
“出去吹吹风?”
暴雪点头,去前台买了两瓶电解质水,坐电梯去了酒店天台。
楼顶的风景就是好,风光一览无余,看到的全是高楼的头顶。
她这会脑袋宕机,想不出什么好词。
鳗鱼陪她灌了个水饱,她也不说话,就一直喝,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你现在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鳗鱼觉得她会说开心。
她说:“空虚。”
鳗鱼反应一瞬,突然大笑:“你有点凡尔赛了昂。”
暴雪手指抠着护栏,“我才知道,原来赢的时候,膝盖也会抖。”
“多赢几次,抖的就没那么厉害了。”
鳗鱼喝光水,扔进垃圾桶,扯着暴雪下楼。
“我以为你是上厕所害怕喊我陪你,没想到来天台,我都没穿棉服,冻死我了。”
暴雪嬉笑着大叫自己醉电解质了,抱住鳗鱼不撒手:“我帮你暖暖。”
——
没有比赛的日子依旧是训练,吃饭,睡觉。
球馆里的人训练训得如火如荼,外面大雨淅淅,冷风一吹,颇有寒冬的架势。
屋里的人身穿短袖还在不停出汗。
暴雪和莎莎练球,还在琢磨她和鳗鱼那一场比赛的一些关键球,不停磨合寻找最优解,只听见身后有人喊。
“莎莎,你来,有人找。”
暴雪停止发球,示意她先去,自己拿起平板来回观看那几帧画面,等她回来。
莎莎出去几分钟回来后,脚步轻盈,表情雀跃,朝着暴雪小跑而来。
暴雪放下平板:“接着练?”
“等等。”
她把手机界面给暴雪看,“还记得那个刘老师吗?她来找我,加了我的联系方式,让我以后有事可以找她。”
暴雪想了想,“是她啊。”
莎莎点头,“她听说我没有主管教练,东奥前就在和乒协申请,在我有主管教练之前,她在工作之余协助我训练。”
暴雪看见她眼中再次出现的希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想起她面对镜头犹豫许久说出的“这一年挺好的吧”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暴雪感叹道:“真好。”
莎莎把手机放回包里,站在暴雪球台对面,不停的擦拭胶皮,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没有要发球的意思。
“小雪。”
“嗯?”
暴雪以为要开始了,做好准备姿势。
莎莎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
暴雪站直身子,“请我喝麦当劳的九珍就行。”
“那是肯德基的。”
“麦当劳没有九珍啊?”暴雪说,“那你就不用谢了。”
莎莎放低了视线不敢看她,吸吸鼻子喊道:“来,接球!”
暴雪回球过网,莎莎却没接,直挺挺的朝她跑来,像个树袋熊一样抱住她。
“你总是很为我着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的双臂被她牢牢抱住,没办法呼噜她的头顶,无奈又宠溺道:
“因为是你啊。”
正练弹力带的大头不经意间回眸看到俩人又腻歪上了,手一松,弹力带啪的一声打在小臂上,痛的他捂着胳膊原地转圈。
小胖刚热完身正好饿了,见大头乱转,关心道:“你是不是也饿了,看你都饿出刻板行为了,我出去给你买个鸡蛋灌饼,要是教练发现了记得保我啊。”
大头想喊他,奈何痛的张不开嘴,眼睁睁看着小胖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出去饱餐一顿。
算了,去都去了,他拿出手机给小胖发记得给他加两个鸡蛋,受伤了,得补补。
他接着训练。
不过小胖没出去前还不觉得,一走发现自己怎么也这么饿。
他时不时张望门口,快成“望胖石”了小胖才回来,而且两手空空。
“我的饼呢?别说人家老板没出摊,我都看见你嘴角的酱了。”
小胖随手一擦,从两边口袋各掏出一个记鸡蛋,“诺,两个鸡蛋。”
大头看着他手里两个……还带着壳的蛋,一时间失语。
小胖解释道:“老板给我的饼做完,炉子没火了,做不成了。”
大头:“……炉子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小胖,就没有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