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七十二章：边境之行（其二）——黑白双煞
九背对着活下来的人群，盯着墨清身后的人群。
九就这么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狗脸三回过神，却发觉身边七成的手下都消失了，或者说死在了那道剑火之中，也就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尖头钢筋被清绿的灵火一口口如同啃甘蔗一般被“吃掉”。
“三哥……”女性洛斯贴着狗脸三的胳膊，细声细语，颤声颤气。
“老大……”活下来的小弟们聚拢在狗脸三的身边，围成一圈。
“这小子还在我们手上。”狗脸三拎着少年洛斯的后颈脖，提着尖头钢筋戳着少年洛斯的腰。
“老大……要是那帮人在乎这小子的死活，刚刚……刚刚就不应该动手。”小弟提醒道。
“慌什么！”狗脸三伸出舌头，舔着从嘴角蔓延到耳后的刀疤，“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演化神使】不是说了吗，我们能免疫灵火的攻击！”
“狗脸三，今天你们来这么一大帮子人，却只有这么点战斗力吗？我的两名小护卫连汗都没出呢。”
“跟你头顶上的人说一下，别让炮灰来送经验，没意思。”光君不知何时释放出【演之核】的【煜】，白袍加身，斜着身子依靠着悬浮着的【无心之刃】。
两方的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把人质留下，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光君抬手，拂过面庞。
“这位执事，还没看出来这个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吗？就是带着人质来示威的，你要是让他把人质留下自己走，他肯定丢不起这个脸。”接应者盯着狗脸三，阴阳怪气道，“也不对，都当了这么久的狗腿子，再丢点人也无所谓了，也不差这点了。”
“哼……”狗脸三扬起手，准备将尖头钢筋捅入少年洛斯的咽喉，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中的钢筋只剩下了可怜的一截钝头。
原本指望杀了人质能耀个武，扬个威，反阴阳几句的狗脸三突然崩起了脸，胳膊上肌肉暴起，抡向少年洛斯的太阳穴。
拳头挥出的一瞬间，墨清不由得色变，身体不自而然地前倾想冲出去，却被身旁的乌暝一瞬拉住。
少年洛斯被吓得失了禁，而当狗脸三的拳头落下的下一刹，鲜血飞溅。
“……”狗脸三左手攥着折了的右臂，跪倒在地上。
身旁的小弟涌了上去围住自己的大哥。
“……”乌暝松开墨清的胳膊，上前抱起站都站不稳少年洛斯，送到墨清面前，“老板，看好自己小孩。”
“……”光君一把抓起【无心之刃】，走向狗脸三。
“干什么……”
光君歪着脑袋，朝说话的小弟轻轻扬了扬嘴角。
挡在光君身前的小弟们自觉地裂开一条缝，给光君让道。
“别碰我的剑。”光君将【无心之刃】插在地上，蹲在狗脸三身前，一把抓过狗脸三的手臂。
“疼不疼？”光君使劲捏了捏狗脸三的胳膊。
“……”狗脸三浑身渗汗，止不住地发抖。
“疼不疼？”
“你松开他！”女性洛斯抬手给了光君一巴掌，“你松开他！”
巴掌没有落在光君身上，女性洛斯却被弹了出去，摔倒在一滩不知是烂泥还是血浆的粘物之中。
“疼……”光君不紧不慢，一个字一个字崩，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加大，“……不……疼……”
“啊！……”狗脸三终于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松！松手！”
狗脸三挣扎着，却被光君钳着双臂，动弹不得。
一旁的小弟不由得往后退。浑身肌肉的狗脸三就这么被这名一身白袍的少年给摁在地上，不断地嚎叫，却又无可奈何。
“疼不疼？”光君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疼……”狗脸三终于服了软。
“听不见。”光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疼！老爷！疼！”狗脸三再也顾不得脸面，大声求饶。
“哼……”光君松开手，“砰”地一声给狗脸三的脸上来了一拳。
“咚！”狗脸三直接仰倒在地。
“你也知道疼？我只是把你打出去的力气还给了你，你的手臂都废了！那你想想你这一拳落在人质脑袋身上会是什么后果！”光君的声音清脆而嘹亮，撕裂夜幕，轰炸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欺软怕硬！你练一身腱子肉就是把拳头砸向弱者的吗！如果是这样，你还不如把你这一身腱子肉炖了吃了！”
“强者保护弱者，挥拳向更强者！而你呢！懦夫！”光君看着狗脸三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名小弟急忙上前扶住，撇了撇嘴，“蠹虫尔尔。”
“不许你这么说！”女性洛斯发了疯般试图抽出光君插在地里的【无心之刃】。
煜白色的火焰顷刻席卷女性洛斯全身，无情地燃烧，可女性洛斯认准了要拔出【无心之刃】，宁死也不撒手。
但很快，女性洛斯便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煜白色的灵火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焦糊的濒死气息。
“狗脸三，配得上别人的爱吗？”光君瞥了眼倒在地上女性洛斯，又看向狗脸三。
“现在是这个**配不上我了！”狗脸三推开身边的两名小弟，“烧成着这个鬼样子，哪个男的会要！”
“她是为了你。”光君盯着狗脸三。
“呦，那咋了？”狗脸三抖着身子走到女性洛斯身旁，打量着，“那我撒泡尿给她降降火？”
“老爷也降降火？”狗脸三转过身，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走向光君。
“……”光君点了点头，笑出了声。
下一息，光君闪身出现在狗脸三身前，积蓄的力量轰然爆发，膝盖正中狗脸三的裆部。
狗脸三下意识俯身，却被光君托住左臂。
光君轻而易举地废了狗脸三第二条胳膊。
狗脸三倒地，光君蓄力重拳直击狗脸三的面门，却在命中的上一刹那收了手。
而狗脸三也昏了过去。
“自有人来收垃圾。”光君收拳起身，“杀你，嫌脏。”
“三哥！”
“三哥！”
光君看着跑上来扶起狗脸三的两名小弟，朝他们哼然一笑。
“三哥……”两名小弟一人一条胳膊扶起狗脸三。
“别喊这么称呼你们老大了。”光君抽出【无心之刃】，走到女性洛斯身旁，“你们老大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了。”
光君伸出手，释放出【生之核】的【恒】。灵火所浸染之处，死气消散，生机重现。
【生息不止，命缕不绝。演之伤，敕令消退；生之力，顷刻显现。】
光君看着女性洛斯睁开眼眸的一刹便明白了，狗脸三的一句一言，她都在弥留之际朦朦胧胧地听见。若果自己没有选择消除【演之核】的灵火，那些话只怕是人间留给她渡过忘川，踏过奈何前最后的记忆。
但此刻，她拥有了获得新回忆的机会。
女性洛斯看都没看狗脸三一行人一眼，朝着光君鞠了一躬。
“请让我记住您的名字……”
光君咧嘴一笑，摆了摆手。
女性洛斯又朝光君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消失在废墟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哥，幸好没让你继续，不然我怕给在场的各位留下心理阴影。”光君收剑，随着【演之核】灵火的退散，身上的白袍随风散作煜白色星火消散。
“你啊……”九狠狠地揉了揉光君的大耳朵，“耍了帅还卖乖，便宜都让你给占了。”
“嘿嘿……”光君看向人群，“对了，刚开始的时候各位说我们俩和夜火怎么了？”
“……”人群陷入了绝对的沉寂。
“你俩跟木曦先生……真是一个能学，一个能教……”墨清不由得感慨。
“很久之前的事了。”九看向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乌暝，“与其说是学的，不如说是没忘干净的。”
“但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教得好……”光君给了九一拳，“嘿嘿嘿……”
…
“怎么样？”木曦偏过头，看向恣殪和阳明。
“我都说了，人家能成为木曦的亲徒弟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恣殪在一旁幸灾乐祸。
早在双子动手前，木曦跟恣殪和阳明两个人打了个赌。
双子一旦出手，两边的人全都闭嘴。
而恣殪很自觉地选择跟押木曦，和阳明对赌。
“就几个月时间，你偷偷教他俩这么东西？”阳明抓狂似的抓自己的头发。
“双子都说了，与其是说是新学的，不如说是没忘干净的。”恣殪心情很好，跟阳明打赌打了这么多次，终于赢了他一次，“但我真的好奇，木曦，那个时候他俩只是个孩子，你和晟晔真的舍得这么训练两只小孩子？”
“他俩现在也是孩子，永远都是两个孩子。”木曦喝了口茶水。
“得，他俩确实永远是你的孩子。”阳明想想都来气，自己在边境军营里辛苦加班这么久，结果打个赌，把加班费全搭进去了。
“还是得麻烦阳明先生继续前往军营里看着点啊。”木曦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这人！贱不贱！”阳明“气得”拍桌子，“算是彻底服了。木曦，你那俩小徒弟是小狐狸，你就是他奶奶滴老狐狸！”
“当时在军中你也是见过小九的表现的。那孩子几个月前跟你打一次，没发挥好你还当真了？”恣殪选择继续补刀，好不容易打赌赢了阳明一次，一定要爽到底。
“你……你俩……”阳明顺了顺气，挥挥手，“狼狈为奸！狼狈为奸啊！我可怜我的加班费啊！”
“没事，我和木曦会好好照看他们的。”恣殪给出了致命一击。
…
“二位执事，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墨清朝着双子鞠了一躬。
“唉唉唉……”光君连忙扶住墨清，“没事，我跟大家开个玩笑，不当真，不当真。”
“道歉是必要的。”墨清拍了拍双子的肩膀，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各位，现在还对二位执事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
人们的回答简单而统一，但一个不“合群”的声音格外“刺耳”。
“黑白双煞！”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附和。
“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
“……”
“咳咳……”九轻轻踢了踢光君的小腿，“尾巴翘太高了……”
“各位！刚刚解决的只是小喽喽，接下来的七天内，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硬仗，恶战要打。”光君示意众人安静，“我还有我哥，我们俩在此保证，对于那些要与边境发展为敌的人，我们只给他们三条路可走！”
双子相视一笑，共同说出了那三条“路”。
“绝路、死路、走投无路！”
…
“木曦啊，我算是服了。”阳明起身不由得叹了口气，“光君这小子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颇得你将帅之风的真传啊。”
“还有九呢，别把人家忘了。”恣殪提醒阳明，“九我也教了。要是让晟晔一直教九郎，这孩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