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看着漫天星光和海上灯光相照应，最后全都汇聚在沈濯明亮的眼底。
她忽地有些鼻酸，明明过来之前已经告诫自己几次不要流泪，因为妆容会花掉。
但是看见沈濯弯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在她和众人眼里，沈濯是天之骄子，是冷漠无情。
是在京大擦肩而过，大家都要仰头感叹“这就是京大的王牌”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却以一个客体的姿态，等待着她的回答，一切选择权都被沈濯放在她手心之中。
她压下自己嗓间的哽咽，在脸上弥漫出笑意，她认真点头，“我愿意的。”
初羽接过沈濯手里面的花束，还没来得及低头仔细闻一下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沈濯忽地出声。
“我第一次告白没有经验，我想补充一下。”沈濯把她的手攥在掌心，很紧。
“我说的名分是正经名分，世俗意义上的男朋友，不是其他的。”
初羽怔住，难不成她答应的是什么其他的名分吗。
总不能是跳过表白直接求婚，那也太冒昧了。
她慢吞吞地点头，看向沈濯浅笑，“我知道啊，男—朋—友，你现在已经是了。”
沈濯嘴角缓缓上扬，控制不住绽放出了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他手握在初羽的肩膀上，本想把人直接拦腰抱起来。
奈何大束玫瑰花插在中间。
初羽感受到他的想法，顺势把花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站在原地张开手臂等着沈濯来抱。
少了中间的障碍，沈濯搂着腰把人抱起来在场地中间转了个圈，初羽手紧紧揽着他的肩膀。
他语气里面满是激动，“初羽是我女朋友！”
“慢点！”初羽抱着他生怕自己掉下去，也跟着笑出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一直到两人坐在沙滩上，海风味混着玫瑰花的幽香围绕在身边，沈濯还是有些隐隐的激动。
“你要不跑两圈消耗一下精力？”初羽试探着看向他。
不然感觉他要把自己激动死了。
沈濯转头看见她脸上亮晶晶的妆容点缀，忽地想起还漏了一环节，“你要不要拍照？”
初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妆容，不留个纪念确实很可惜。
“你怎么想起把我送去换了个衣服？”这是初羽完全没想到的一环。
沈濯从订玫瑰花到联系工作人员准备了两天，热身赛的那天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只是不想未来你回忆起来这一天的时候，会遗憾自己那天衣服不好看，妆容不完美，又或者是觉得突然就被推来了，都没有好好准备。”
初羽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没有女生希望自己被告白的这一天是不完美的。
“那你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初羽凑到他身边好奇地问道。
虽然两人当时已经心照不宣，但她就是想继续调侃一下沈濯，谁让这人平时都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感觉。
沈濯缓缓摇头，“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本来是一场豪赌，哪怕再了解再熟悉，也不能确定对方就一定会答应自己。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敏感的，即使对方只是哪天忘记和自己打招呼，都会让人产生“她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感觉。
“不管答应不答应，都要漂漂亮亮地出现，然后回去。”
初羽抱着沈濯的胳膊，听着海浪的声音，她闻到沈濯身上的气味只觉安心，这一刻她是真的体会到——
要喜欢一个本来就好的人，而不是只在热恋期间对你好的人。
“就用手机拍吧。”初羽提议道，哪怕再精致的补光灯和再昂贵的相机，都不如她自己亲手拍得更有诚意和真实感。
两人凑在镜头前面，遍地的玫瑰花和灯带，滔滔浪声，还有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被定格在这一刻。
她在看镜头，沈濯在看她。
“沈濯。”初羽忽地喊他名字。
“嗯？”沈濯侧过脸看。
“你真的很好。”初羽又有些鼻酸。
在夏末经历了一场风暴之后，推开那扇房门之前，她不敢想象上天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最好的礼物。
这是上天的恩赐。
“我知道。”沈濯转过身，手揽在初羽的腰间。
初羽：...果然还是那个沈濯。
“那是因为你也很好。”沈濯轻笑着说道，“离开你，我从哪里再找一个这么可爱，这么黏人的女朋友天天叫我沈濯。”
初羽被他逗笑，海风有些冷，她整个人都缩进沈濯的怀抱里面，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边，声音有些软糯。
“沈濯，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她其实是个太平平无奇的人，甚至有时候会太迟钝，让别人的真心不知觉就消逝了。
沈濯沉默了一瞬，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慢慢抚摸着，缓缓开口。
“太多了，可能要比我想到我自己的优点还要多。”
“喜欢你吃我做的甜品时总是鼓起来的脸颊，喜欢你和人说话时总是真诚又亮晶晶的眼神，喜欢你从房间里面拿书出来坐在阳台上慢慢读的样子，哪怕是你在喂汉堡时候把头发撩到耳后，我都喜欢。”
“我喜欢的不是什么特质和固定的词汇，我想，我只是喜欢初羽。”
沈濯嘴唇轻轻贴着她的头发，独属于她身上甜腻的蜜桃味袭入他鼻腔。
“所以，你的一切柔软或者坚硬，我都喜欢。”
初羽在他颈边的脸，转了个方向，明明控制了一晚上的哽咽还是没忍住，在这个时刻流下一滴泪来。
“沈濯。”她忽地仰起头。
“嗯？”沈濯还是看见了她睫尾挂着的一滴泪。
“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初羽直起身体，整个人半跪在沙滩上，她伸出手去捧沈濯的脸。
“什么事？”沈濯抬手拭去她眼尾的泪。
“我喜欢你。”
初羽闭着眼睛，向前倾着身体。
沈濯似有所感，然后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侧脸上，柔软的嘴唇在脸上带起一阵酥麻。
“现在我知道了。”沈濯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泛起波澜，带着点不明的情绪，“表白怎么能亲脸。”
“要亲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