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小心里一阵堵塞，要搁十天之前她听到这话，肯定转身回头给人一个大耳光。
但真的不要再人缺钱的时候，提什么尊严！人首先得活着，然后才有尊严。
于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怎么陪，陪多久？”那一刻，她低入尘埃，有一种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感觉。
可是怎么办，她已经体会到了五十万块钱有多重要，有多难挣。五十万块钱甚至可以为难死他们一家人，五十万块钱甚至可以买走她的爱情。
她努力装作淡定不再乎的模样，心里对自己说，反正都睡过了，睡一次和睡十次有什么差别？关键还有钱拿。
可以让爸爸安心住院，可以还清李云昊的钱。
她现在才发现，情侣之间真的不能借钱，你借了钱就好像低人一等，关系只能变的被动，别人说什么，你都只能受着。
没钱就是没办法有骨气。
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顾琰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顺从中带点不情愿，长长睫毛的遮挡下，莫名有点儿忧郁，惹人心疼。
像是一个忧郁天使，越发的让他想把她拽入地狱了。
人总该长大，总该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就是这样。
“陪我十次吧！”顾琰有所保留的说。
聂小小抬眸看了他一眼，十次，不算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明白话里的意思，不是陪吃十次饭，也不是陪聊十次天，而是，睡十次。
聂小小干脆的解着衬衫扣子，脸上带着赴死的决心：“我能不能一次付清这十次？”
顾琰哭笑不得的按住她的手：“宝贝，虽然你很美味，很秀色可餐，但是你也要体谅我这身子骨，一天十次，明天我不是做花下鬼，就是进icu了。”
顾琰见她冷静了，视线在她身上打转，目光偏留在她领口处，雪白的肌肤，衣服遮挡间若隐若现的沟。
“毕竟，出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他调笑的说了句。
聂小小刹时间面红耳赤：“谁享受了。”
她羞的背过身，顾琰也不与她争论，从背后搂着她的腰：“我说的十次，是跟情侣一样，正常的约会，吃饭，聊天，晚上睡觉，当然，如果你实在需要满足，我也很乐意配合你。”
聂小小完全听不得他的话，简直在拿刀戳她的肺管子，狠狠的推开他喊：“谁需要满足了。”
“难道昨晚不是你主动抱着我又啃又咬的？”
“昨晚那是意外！”
“哦，我挺喜欢那种美丽的意外的。”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黑眸望着她很认真的说。
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五官英挺，身姿挺拔，生活中也透着毫不掩饰的帅气，垂在额头的短发给他完美的身姿添了些生动的烟火气息。
厨房成了他的背景板，他好像成了别人画里的男主角，那么完美，那么不现实。
当他的眼睛望着你说话时，深情到足以让你沦陷。
不可思议的，聂小小心房狠跳了几下，她直面感觉到他的帅气和魅力。
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她招惹不起的男人。
聂小小急着上班，顾琰贴心的让助理给她送来衣服，穿上正合身。
聂小小出门的时候，别扭的说了句：谢谢。
她还是很懂礼貌的，他做了雇主以外的事，她当然要说谢谢。
顾琰说让助理送她去公司，聂小小婉拒了他的提议。
聂小小刚到公司楼下，就收到顾琰转来的五十万。
这五十万意味着，未来的这段日子，她要被他随叫随道。
聂小小无奈的叹口气，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怎么样做是对，怎么样做是错了。
一转身，背后好像都是糟心事，想哪件都烦，于是干脆不想了。
她大步的往前走，对自己说，走到哪里算哪里。
刚工作那阵，她真的挺讨厌上班的，每天要起早，要急急忙忙争分夺秒，要遇到同事保持微笑，有时候即使你心情很丧，你也不能把表情留在脸上。
今天同往常一样，一到办公区笑着和同事们打招呼，虽然一开始是应付虚伪的笑，笑着笑着，脸就不僵了，心里也没那么沉重了。
同事们聊着吃早餐，聊着八卦，慢慢分散了一些她的注意力，仿佛她与他们融在一起，她还是地球人，慢慢心安不少。
工作又分走她七分的注意力，一天的时间很快在忙忙碌碌中过去。
刚好又发工资了，发工资就没有人是不开心的，聂小小越发觉得工作很好，工作有时候也没那么讨厌，同事有时候也没那么讨厌，相反显的很可爱呢。
不知觉的，她加入了同事们之间，一起聊早餐，聊八卦，暗戳戳说谁的坏话。
以前她不欣赏的行为，她统统做了。跟同事和睦相处的时候，她才发现，以前不是别人怪怪的，而是她怪怪的。
这一夜间，她好像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纯真，褪去了书本里理想中的自己，变的世俗平凡起来。
非要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她灵魂掉在地上沾了土，不再圣洁了。
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人总要适应环境嘛。
领导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起哄下，笑着答应请客，全场欢呼。
聂小小也跟着笑，嗯，晚上可以省一顿晚饭钱了。
晚饭选在一家大排挡，又便宜又实惠，种类又多。有烧烤，能炒菜，还有烤鱼。
他们部门的人一共坐了两桌。
何艳是研发部的，紧紧挽着秦姐的手臂，一起过来蹭饭。
饭间聂小小才知道，原来何艳以前也是采购部的，不过研发部的工作更轻松，工资也更高，她才调了过去。
何艳留着一头乌黑纯天然的长发，聂小小记忆里就没见过何艳把头发扎起来过。
单看何艳也是挺好看的，但跟何苗苗一比，何艳显的壮了些，不过她胜在皮肤白，性格又好。
聂小小多嘴问了句：“你跟何苗苗都姓何，你俩是姐妹啊。”
何艳吃着烤串，大手一挥：“不是的，我俩一个村的。”
饭桌上大家举杯共饮，一来二去聂小小她们也喝了不少酒。
说不上醉了，意识还是很清楚的，就是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不少，看谁都觉得亲切，特别想笑。
聂小小跟何艳两颗头颅凑在一起，跟遇到知己一样，不停的说说说。
说大事，说小事，最后说到自己的郁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