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所谓的交流会果然十分无趣,一群人坐在那里说些官话套话，七拉八扯一点正经干货都没有。
宋夏眠想，大概它起到的“交流”作用还没有会后的聚餐来得多。
午饭就安排在会场楼下的餐厅，自助餐。大家行动自由，自然也就比正儿八经坐在那里开会融洽得多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一开始方侑昀身边也聚了不少人。可他是最不耐烦应付不相关的人的，熟一点的还能说两句，不熟的就直接板着脸连看也懒得看一眼。所以渐渐大家也就不来讨这个嫌了。
能来参加这个交流会的，当然也算是在各领域有头有脸的人,在方侑昀这里吃了瘪，就算脸上不显,背地里也多有些不忿。
但方侑昀根本就懒得理会,坐在那里慢慢吃着自己的饭。
宋夏眠想,师父要不是自身实力强悍，这性子肯定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说到底，想过得自在，还是得自己强大才行啊。
她正想着，又有人过来。
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老的那个是中医协会的理事，姓洛，也是业内德高望重的老名医，刚开会时就坐在方侑昀身边的。
宋夏眠和程素乔就连忙站了起来。
“坐、坐。”洛理事笑着伸手往下按按，“不用客气，我就过来打个招呼。”又侧过身介绍身后的人，“这位是凝霜集团的老板白凝霜小姐。”
白凝霜就上前递了张名片，笑道：“久仰方神医大名，今天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方侑昀只微微一点头，“过奖。”一面又斜了宋夏眠一眼。
宋夏眠便替师父把名片收下来，又歉意地笑了笑。方侑昀是没有名片的，他根本就不用这种东西。
但宋夏眠看清名片上的名字，却愣了一下。
她貌似记得这个名字。不由又抬眼仔细看了一眼白凝霜。
白凝霜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漂亮的女人，皮肤尤其好。宋夏眠觉得大概小说里写那种冰肌玉肤吹弹可破也不过如此。
又听到洛理事介绍道：“白小姐如今虽然没有从医，但祖上却是杏林高手，白小姐研究祖上留下的古方，推出的白氏修颜霜和白氏祛疤膏可是造福无数人呐。”
白凝霜还在那谦虚，宋夏眠彻底呆住了。
果然是她。
又一个女主出现了。
而且和之前碰上的那些还不一样，这位白小姐……她有个空间。
白凝霜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有一次出去旅行的时候，在庙会地摊上买了个手镯，然后又因为不小心滴了血上去，就开启了一个神秘的空间。空间有几亩地宽，中间有一口灵泉。泉水有各种妙用。白凝霜就决定利用起来。当然她也知道贸然暴露空间的事不明智，本来是想拿医术当借口的，结果拜访了几个名医都不愿意收她。白凝霜就越发憋了口气要出人头地给这些人看看。经过周密的布置，她接近了一个富豪的儿子，取得信任之后，用空间的灵水治好了他家老太太。当然，对外的说辞是她家祖上是老中医，有祖传秘方。
白凝霜在“治”好几个人之后，就发现这样行不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来历不明的“祖传秘方”，如果认真盘问起来，她恶补的那点医学基础根本瞒不住，只怕到时连空间都有暴光的危险。就果断收了手，改用收到的“诊金”办了个公司。
作为一个女人，白凝霜当然清楚女人的钱有多好赚。所以第一个主打商品就推出了那个白氏修颜霜。空间灵水的效果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好，看她自己的皮肤就知道。只要在普通面霜的原料里加入了空间灵水，效果立刻就完全不同了。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她跟着就提高了灵水的配比，又推出了袪疤膏，这次直接就让她挤入了富豪之列。
当然中间也有不少眼红使坏的，但白凝霜不是有空间么，自然轻松化解。又用各种好处结交三教九流，建立起自己的人脉，慢慢的创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站到了金字塔顶端。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当然也没少跟各种男主男配演绎各种感情纠葛，学校的同学，最开始有意接近的富商之子，为她打掩护的医生，被她救下的黑道杀手，惺惺相惜的商界对手，军政世家的子弟，以及后来有钱之后包养的漂亮男生……等等，白凝霜在建立商业王国的同时，也建立了自己的后宫，成为这个后宫里当之无愧的女王。
宋夏眠在确定面前的女人的确就是她记得这个故事的主角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空间啊！
相比起来，什么苏绮梦，什么张玉馨，什么谢佳颖，都弱爆了好吗？
这个世界……
她自己是穿越的，顾清和是重生的，现在又碰上个有空间的……接下来要再出现什么修真异能也不会奇怪了吧？
她……还是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好了，不然不要说安稳的生活，只怕都不知道会怎么死吧？
“夏眠？”
程素乔轻轻碰了她一下。
宋夏眠回过神来，才发现几个人都在看着她。她连忙道：“啊，抱歉，师父你们有说什么？我刚刚有点走神。真是太吃惊了，没想到白小姐这么年轻就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老板了。白氏修颜霜我也知道呢，卖得太好了。效果简直可以称得上神奇。白小姐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洛理事和白凝霜先笑起来。
洛理事道：“果然年轻女孩关注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呢。”
白凝霜也谦虚地道：“我也只是沾了先人的光而已。我们白氏刚好要出新产品，宋小姐要是喜欢，一会拿一套去试试。”
虽然她有点不爽宋夏眠能有这么帅的师父，但宋夏眠这时的表现还是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羡慕吧？嫉妒吧？这才是应该的。她白凝霜有空间在手，其它人永远只能俯首帖耳地仰视她才对。
不过白凝霜是个低调的人，并没有把这一丝得意表露出来。
宋夏眠道：“那怎么好意思？萍水相逢的，怎么好要白小姐的东西。”
“哎，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倒觉得宋小姐很合眼缘，感觉就跟姐妹似的。”
白凝霜这么说，宋夏眠就只抿唇笑笑不接话了。
宋夏眠本来戒备心就不轻，严哲往她身边凑了好几年才被她承认，哪有这么两句话就认姐妹的。
何况她才不想跟女主做什么姐妹。
白凝霜本来也没把她放到什么对等的位置，说姐妹之类的话，无非就是想拉拉关系，好接近方侑昀和程素乔而已，见她不接话，也就不强求，转而向方侑昀道：“我们公司最近要推出一个新项目，做一种养颜丸。虽然还是美容产品，但也算是药物范畴。我们的产品一向都是依照古方，用中药材为原料的。所以想请方先生来我们公司做个顾问，不知道方先生意下如何？”
方侑昀笑了笑，道：“白小姐找错人了。虽然同是中医，但大家的方向还是不一样。我的长项在针灸。要论温补调理，洛老才是行家。”
洛理事连忙摆摆手，“不敢当。小方你是公认的惊才绝艳，一通百通，什么难得到你？”
“我才当不得洛老这么夸奖。而且洛老您是知道我的，我是个懒人，这些事是一慨不愿意管的。”
白凝霜见他连条件都不听直接就拒绝了，连忙又道：“也没有太多事，也就帮我们把把方子的关。只要方先生肯答应，待遇绝对好说。”
方侑昀便扫了她一眼，“请白小姐不要强人所难。”
他这样一说，又是这种场合，白凝霜倒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退而求其次，向方侑昀说话，目光却看向程素乔，“那……方先生能否让令高徒……”
没等方侑昀开口，程素乔先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有几分不屑，“打人我就会，医人得另请高明。我们师兄弟几人，只有小师妹是学医的。白小姐想请她去做顾问么？”
白凝霜被堵得有点下不了台。
宋夏眠拉了拉程素乔，“程师兄别乱讲，我一个在校学生，哪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顾问。”又向白凝霜道，“我师兄开玩笑呢，白小姐别在意。”
程素乔眉头微微一皱，但低头看看宋夏眠拉他的手，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白凝霜倒不在意程素乔对她的不客气。帅哥么，当然是要有点脾气的。但她在意宋夏眠和程素乔之间的亲近。
看起来，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师兄师妹啊。
于是刚刚平复了一点的那份不爽又涌出来了。
但她当然也不会在这里发作，当下也只笑了笑。
洛理事又和了个稀泥提起别的话头，也就算揭过了。
到方侑昀师徒三人离开会场开车回去时，程素乔才不满地瞪了宋夏眠一眼，道：“你刚刚拉着我做什么？没见那女人别有居心吗？”
宋夏眠就算没看出来，也能猜出来几分。
以故事里白凝霜的性格，看到方侑昀程素乔这样的帅哥美男，不动心就奇怪了。
但……如果真的当场让白凝霜难堪，谁知道她会怎么样呢？那可是有空间金手指的强大女主！
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好吗？
好吧，是她的麻烦。
但她今天也在场啊，就算是师父师兄惹下来的，不也得算她一份吗？
师父师兄够强大有王霸之气所以不怕，她没有啊，她很怕的好吗？
但又不能直接对程素乔这么说，宋夏眠只能讪讪笑了笑，正想要不要道个歉。
程素乔又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被别的女人觊觎是不是？”
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委屈和控诉。
宋夏眠几欲抓狂。
控诉个鬼啊？
她干嘛要在乎这个啊？
他们有什么关系啊？除了师兄妹之外什么都不是好吗？
程师兄你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吗？
快醒醒啊。
坐在后座的方侑昀没说话，却默默地开始散发低气压。
“程师兄你别这样。”宋夏眠都要哭了，“我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作为师妹也应该在乎的吧？”程素乔很正经地说，“你看，要是有坏男人打你的主意，尚武堂所有的师兄弟都会帮你揍他啊。”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但……怎么就感觉这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