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冒充陈歌的诡异说过,指使它的人,是个巫师。
要是他来做的话,应该会容易得多。
“死者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气息?”我问。
“很难判断。”林念摇了摇头。
上官颢靠在旁边的墙上叹了口气,“一个个搞定吧,先看小罗伯森,他的伤口是最先也是最快分析出来的,死于刀伤,不是吗?”
“是。”琥珀说,“大概是这样。”他抬手画了一下,凶手就用黑影来代替了。
“你连凶手是哪只手砍的都知道?”我说。
“对啊,我之前画的时候,你们一个人都不看。”他有些不满。
“闭嘴吧。”陈歌说。
“好啊我闭嘴,那就别来求我。”
“好啦好啦,”上官颢抱住陈歌的肩膀,靠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就当是怜悯一条狗好了。”
陈歌的表情还是那么不自然。
我拍了拍他,说:“这种人,不值得。”
“嗯。”
“行了,琥珀,你继续说。”贝妄说。
“切。”琥珀得意地看了陈歌一眼,继续说,“左手拿的刀,胸口处的伤口很深,但是却不致命,左臂上的伤口是他躲避凶手的时候被砍的,所以不规则,致命伤在……”琥珀解开他的衣服,翻了个身,后背上的肉,都没了。
“失血过多死的。”琥珀震惊道,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啊这个手法……”贝婪也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看向我们这边。
我往旁边瞥去,只见陈歌的眼睛睁的很大,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惨白,不停地颤抖着。
我看向林念,她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她快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头撇过去。
“怎么了?”我问。
一瞬间,安静了。
还是上官颢打破了沉寂,“怎么可能啊,他已经死了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可是语气却处处凸显着惊讶。
“也许,没死呢。”琥珀猛地抬头,对上陈歌那双眼,“你说呢。”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陈歌立马否认了这个答案。
“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这么杀人!”
“谁都可以!”陈歌吼道,“我可以,你也可以,他们,都可以!”
“你少自欺欺人了,从你看见这孩子的第一眼起,你敢说你没怀疑过是他吗?你敢吗!”
我看向陈歌,好吧,我替他回答了,他不敢。
这个人,我也猜到是谁了。
“琥珀,你再看看呢,会不会是弄错了。”上官颢赶紧走过去拉了拉琥珀,示意他再检查一下。
琥珀一边检查一边说:“结果是什么心里都清楚,多上我这一层保险也是做无用功。”
他把小罗伯森的衣服整个脱掉,一具赤裸的尸体横在众人面前。琥珀指着他右边大腿根上的记号说:“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陈歌几乎瞬间软了腿,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记号。
那是个类似于烫伤一样的红色伤痕,方形的,里面还有个字母:L。
“是……栗子吗?”我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可能是他!”陈歌回过头冲我喊,“绝对不可能!”
“小陈哥你也别太激动了,江哥,你少说两句。”上官颢尴尬的笑了笑。
“栗子早就在一年前死了,这一点,我们都可以作证。”林念说,“陈歌是最清楚的,所以不可能是他。”
“他瞳术那么厉害,完全可以自救啊,也只有你们这些蠢货相信他是真死了,没准已经换了个新身份继续在这里呢。”琥珀拍了拍手说。
“你他妈的!”陈歌冲过去揪住琥珀的衣领,“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放了什么诡异进去,你妈的琥珀,当初就不该留你,早知道这样,操……”他整个人把琥珀压在了餐桌上,“早知道这样,老子昨晚就把你杀了。”
“呵,你还是那么自大。”琥珀啐了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老子要是想让他们死,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小动作,你想多了吧?”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陈歌,他掐住他的脖子,几乎不给琥珀留一点呼吸的余地。
上官颢和贝婪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去拉,可是根本拉不开。
贝妄和林念见状也去松他的手。
只有我,还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念和贝妄已经喊了我好几遍了,我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朝陈歌走了过去,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他们都被我吓了一跳,上官颢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手,按照惯性跌坐在地上。
“够了,我说。”我说,“你还想多少人为了你去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歌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栗子的死还不够吗,现在你还想要琥珀死,那下一个你想要谁死,我?还是上官颢?还是别的谁。”
“在你眼里,我陈歌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关键时候只会耍脾气让别人为我挡刀的人吗?”陈歌看着我,眼底满是失望。
“你难道不是吗?”我对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好痛,“你现在这样,和疯子有什么区别,是他做的又能怎么样。”
“你根本不懂。”他丢下一句话,扔下琥珀转身进了餐厅的洗手间。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他随手就拧断了两个女人的头,然后重重地带上门。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moon和布莱多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他和栗子,是那个关系。”上官颢有些委婉地说。
“我知道。”我说。
“知道你还说,而且当着人家的面诋毁人家死去的前任,真的好吗?”贝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拿我开腔。
“你们还真觉得陈歌是真心爱他呢,就栗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琥珀坐起来咳嗽着,“两个贱货,搞一块去了。”
“说的你好像多纯真一样。”我看了他一眼说。
“我说江舟,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啊。”他指了指这四个人。
我看向他们,他们的目光都躲开了。
“真的?”
“算不上真心,况且这世界上真心的东西,压根就没几个,爱这东西,只能凌驾于利益之上,没了利益做支撑,就什么也不是。”贝婪说,他跨过那三具尸体,坐到窗边吃他早上没吃完的蛋糕。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作案手法和栗子一模一样。”上官颢说,“那个印记,是栗子的武器专有的。”
“什么武器?”
“一只口琴。”
“口琴?”
“嗯,他可以通过琴声来杀人,被琴声杀死的人的身上,都会留下那样的印记,这也是他杀人手法的特别之处。”
“所以你们才会……”
“是啊,按理来说,他已经连灰都不剩了。”林念说。
“我和陈歌刷过伯爵府的副本,我在地下室,找到了栗子留下来的信,他说他被拿去做了实验,活不了多久了。”
“没错,那个时候,他的确被抓了。”林念说,“是他让我们先走,自己留下垫后,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陈歌后来去救他,被发现了,他替陈歌挡下了致命伤,死在他面前。所以我们才会震惊这孩子身上的印记,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说林念,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谁都怀疑吗?”琥珀说,“我保留意见,反正我就觉得是他,他本事大的很,别不信。”琥珀翻下桌子,笑了一声,朝门口那边的沙发走过去,躺下了。
我望向洗手间的方向,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跟陈歌道个歉,刚才说的那些,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脑子里,都被一个人的脸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