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周大人的福，一切顺利！”
孙妙计满脸堆笑，搓着手，点头哈腰。
“太子已经完全相信了下官，并且将秋狩的计划全盘托出！”
“哦？说来听听。”
周淳饶有兴趣地问道。
“太子那小子啊，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开始还跟我打官腔，说什么‘忠心可鉴’、‘功不可没’之类的屁话，直到老子把从您这儿得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透露给他一些，那老小子才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孙妙计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在东宫的经历，唾沫星子横飞。
“他那计划，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想借着秋狩的机会，把二皇子……”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做掉！”
周淳放下手中的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哦？做掉？这太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啊。他打算怎么做？”
“嘿嘿，这太子啊，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孙妙计一脸谄媚地笑着。
“他计划在秋狩围猎时，‘不小心’让二皇子遭遇‘意外’，比如说是……被猛兽袭击，或者……坠马而亡。”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自己身临其境一般。
周淳听着孙妙计的描述，眼底满是嘲讽。
“这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阴险狡诈，却又喜欢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可不是嘛！”
孙妙计连忙附和周淳。
“他还给了下官五百两银子，说是赏赐，打发叫花子呢！周大人您一出手就是万两，跟着太子那穷鬼混，真是瞎了下官的眼！”
“五百两？”
周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妙计。
“你收了？”
孙妙计尴尬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不定。
“嘿嘿，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再说，这钱也不是白拿的，下官还得继续在太子身边潜伏，为他……啊不，是为周大人您传递消息啊！”
“你倒是机灵！说吧，二皇子那边有什么变动？”
周淳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孙妙计，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孙妙计眼珠子滴溜乱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二皇子最近可忙活啦！三天两头往兵部尚书府上跑，还时不时召集一些武将到府里密谈，据说，还私底下练了一支精兵，个个以一当十！那装备，啧啧啧，闪瞎人眼！比太子那软脚虾强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周淳的脸色。
“兵部尚书？练兵？”
周淳手指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二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孙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笑道：“可不是嘛！这二皇子平日里装得跟个鹌鹑似的，没想到背地里动作这么大，真是扮猪吃老虎啊！”
“扮猪吃老虎？”
周淳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他那点小聪明，也就能骗骗你这种蠢货。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不成？”
孙妙计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是是是，周大人说得对，二皇子那点伎俩，在您面前，就跟跳梁小丑似的，根本不值一提！”
周淳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行了，别在这儿拍马屁了。太子那边，你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至于二皇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咱们也该给他送份‘大礼’了。”
孙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周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周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书桌后起身，走到窗边。
他望着窗外盛开的牡丹，缓缓说道：“牡丹虽美，却也容易招蜂引蝶。这二皇子如今风头正盛，自然也会引来不少‘麻烦’。咱们只需要稍加引导，就能让他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孙妙计却听得心惊肉跳，后背一阵发凉。
“周大人高见！小的愚钝，还请大人明示，该如何‘引导’？”
他搓着手，眼神中带着几分讨好，更多的却是畏惧。
周淳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感受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周淳转过身，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嘴角微微上扬。
“二皇子最近不是和兵部尚书走得很近吗？兵部尚书的公子，你应该知道吧？”
孙妙计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周淳的意思，忙不迭地点头。
“知道知道！那可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子！”
“败家子好啊。”
周淳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方砚台，轻轻摩挲着。
“越是败家，越是容易被人利用。你去找几个赌场里有名的‘老千’，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去勾搭兵部尚书的公子。最好，让他欠下一屁股债，然后……”
周淳顿了顿，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让他把兵部的一些机密文件，当做抵押。”
“妙啊！”
孙妙计一拍大腿，双眸徒然地一亮。
“到时候，咱们再把这些机密文件送到御史台，参他一本，就算二皇子再怎么受宠，也保不住他！”
周淳赞赏地看了孙妙计一眼。
“不错，你总算开窍了。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大人放心，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孙妙计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孙妙计可以退下了。
“行了，下去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孙妙计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周淳则重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盛开的牡丹，眼神深邃而冰冷。
二皇子，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
翌日，金銮殿。
周淳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绯色官服，腰间玉带上的白玉佩雕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更衬得他器宇轩昂。
他到得早，大殿里官员还不多，稀稀拉拉地站在两侧，低声交谈着。
周淳随意地挑了个位置站定，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