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柳素裳的话,莫池兰问道:“那个人姓甚名谁?”
柳素裳摇头:“不知道……”
“什么来历?”
“也不知道……”
莫池兰皱起眉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家里带人?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万一是救回来的是龙虎门的人怎么办?”
柳素裳轻声道:“不会这么巧吧……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莫池兰叹道:“傻丫头,难道坏人的脸上会写‘我是坏人’吗?”
柳素裳哪都好,人漂亮,身材棒,天赋佳,实力强,可就是过于心善,见不得任何人受罪,哪怕是敌人受伤了她都要施以援手。
“师父,您平日里一直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我看到有人溺水,总不能视而不见吧?这样不是有违师命嘛……”
柳素裳小声嘟囔。
莫池兰暗道,嘿,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用我的话反驳我,这丫头可真是个鬼精灵!
蒋玉姗一阵腹诽,也就小师妹敢这么跟师父说话了,换做我们这些师兄师姐,还不得被师父骂死?
“小妹,师父是让你心存善念,不是让你不分好坏什么人都救,好人可以救,坏人救他干嘛,没听过蛇与农夫的故事吗,你把坏人救了,他回头就给你一口!”
蒋玉姗语重心长说道。
“不会的,我相信将心比心,如果救人还分善恶的话,那当初师父就不会救我了,毕竟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我长大以后是好是坏,对吧?”
柳素裳反驳道。
蒋玉姗有些无语。
别看这丫头平日里不善言辞,可真要怼起人来这小嘴还是挺能说的。
“走吧,带为师去看看你救回来的那个人。”
莫池兰起身后朗声说道。
柳素裳点点头,带着师父师姐来到后院。
“师父!”
“师父!”
宋元泰跟冯新荣正要去跟师父汇报昨天的经过,没想到师父带着两位师妹来到了后院。
莫池兰点点头,随后跟着柳素裳进了客房,众人紧随其后。
初见秦凡,莫池兰不由得眼神一凝。
伤得太严重了,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奇怪的是,此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海里泡了这么久,居然还活着,确实是个奇迹。
莫池兰搭住秦凡的脉门,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师父,他还有救吗?”
柳素裳轻声问道。
莫池兰点头:“有救,但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为师可不敢保证。”
见小丫头面露不解,莫池兰解释道,“这个人伤得太重,骨骼,经脉,乃至脏腑都遭到重创,即便苏醒过来生活也无法自理,后半辈子只能卧床不起。”
一听这话,柳素裳心凉了半截。
这人看着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如果以后只能当个卧床休养的残废,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分别?
这对他未免太过残忍了。
“早就让你别救别救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就算把这小子治好了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终生都需要人照顾!”
宋元泰阴阳怪气起来。
冯新荣也说道:“可不嘛,总不能治好了再把他扔掉吧,这传出去可是极大丑闻,咱们万法谷要被千夫所指!”
柳素裳本来心里就不好受,此刻被两位师兄一顿讥讽,顿时就火了。
“不用你们管,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柳素裳看向床上的秦凡,喃喃说道,“残废就残废,大不了我照顾他一辈子,这总行了吧?”
兄弟俩都是一惊。
靠,师妹果然看上这小子了。
满打满算也就才认识两天而已,这就贴上去了?
那我们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付出算什么?
嗯?
你回答我!
look in my eyes!
其实,柳素裳并不是真看上秦凡了,而是在跟师兄们赌气。
自打她把秦凡救回来以后,两位师兄就一直阴阳怪气指责她,柳素裳又不是面捏的,岂能没点脾气?
“行了行了,救人要紧,你们就别拌嘴了。”
莫池兰让人取来药箱,开始给秦凡疗伤。
针灸,砭石,外敷内服,各种各样的手段都用了一遍,然而依旧不见秦凡醒来。
还是高烧不退,昏昏沉沉。
“看来寻常手段是难以奏效了,只能用‘灵犀愈元诀’了。”
莫池兰蹙眉说道。
闻言,蒋玉姗当即反对:“师父,‘灵犀愈元诀’对施术者消耗极大,眼下咱们正要对龙虎门开战,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损耗精力。”
宋元泰附和道:“四师妹说得对,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小子活过来是他命大,活不过来也不能怨咱们。”
冯新荣点点头,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素裳,你说呢?”
莫池兰看向最疼爱的小徒弟。
柳素裳沉默不语。
她当然想让师父救活秦凡,可又不忍师父损耗精神。
“素裳,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蒋玉姗冷冷说道。
宋元泰跟冯新荣也相继开口。
“小师妹,如果师父为了救这个陌生人有所闪失的话,那就可就是万法谷的罪人了!”
“师父白疼你了!”
这兄妹三人的话也不算过分,毕竟他们已经对秦凡各种施救了,奈何就是救不回来。
总不能为了救他让师父损耗寿元吧?
仗义出手就已经很难得了,舍己为人那是圣人之举!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
莫池兰朗声说道,“素裳留下帮忙,其他人都去外面候着吧。”
“师父……”
宋元泰还想劝阻,然而莫池兰却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无奈,宋元泰只能带着师弟师妹离开房间。
“丫头,你跟师父说实话,你是不是相中这个年轻人了?”
等人走后,莫池兰含笑问道。
柳素裳秀脸绯红:“师父,您说什么呢,我跟他满打满算也就才认识两天而已,怎么就相中他了?”
“既然没相中,那你干嘛不顾一切的救他,甚至还说要照顾他一辈子这种话?”
莫池兰不解问道。
这种涉及贞洁名分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我那不是跟师兄师姐怄气嘛,所以才那么说,师父,我真没别的意思。”
柳素裳红着脸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