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来啦~”白星忽然出现，想要扑到善九身上，却看到善九抱着个人，“这不是小兔子吗？他怎……”白星顿住。
到了他这个修为，很轻易的就能察觉到一个人的生死。
“小兔子这个是……怎么了？”
善九淡淡：“死了。”
白星一愣，正要问谁干的。
“我杀的。”善九就已经说出口了。
白星猛地看向善九，目光不是震惊，而是担心，“你没事吧？”
白星没去想善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第一个反应是，发生这种事，善九一定很难过。
他果然看到了善九微红的眼眶。他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去看明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明月生沉默不语。
白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
果然。
“这件事是川柏引发的。”善九道。
这场暴动损失有多大白星是清楚的，损失情况一出来他也收到了一份，所以他才会赶来见善九，就怕她难过。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难过的事。
善九想要带着他们建设新的世界，他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件事的认知其实算不上很清晰，但他的确很想让人妖之间的战争停止，他不想妖族子民无谓的牺牲被当做玩物，也不想善九因为种族和他对立，所以他愿意全力帮善九。
真当他参与进来之后，他才明白，善九要做的是怎样的壮举。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简简单单八个字，写起来也简单。但想要一个世界变成这样，比飞升还要难。
可一旦成功，他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会有多令人喜爱。
善九为了这件事经常忙得他连人都找不到，事事上心。他很清楚善九有多在意这件事。
不止她在意，所有亲手参与新世界建设的人都在意，他们将这个新生的世界视作自己的孩子，精心呵护照料。
可是现在……善九带出来的学生和重要人才一夕之间死了那么多，许多好不容易收拢的人心也有溃散的迹象，谁知道能不伤心？
善九恐怕是其中最伤心的那一个。
白星努力扬起笑给善九打气：“损失掉的我们还能重新建，人手没了也能重新培养，你还在人心就在，我们可以重新来！”
善九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也不会沉浸在悲伤和失败中，但她也很感念白星的鼓励，“好。”
白星见善九还愿意回答他松了口气，“明月，你还不赶紧想想办法，重建什么的，呆在那里干什么！”他暗示明月生动起来不要傻愣愣站着。
可明月生沉默着没有动，反而问道：“你会亲手杀我吗？”
白星傻了，“你傻了吗？你问这种问题？阿宁怎么会杀你！她回回动手揍我，什么时候揍过你？”一说到这个白星就忍不住酸，“她可在意你了好吗？”
明月生没有看白星，眼里只有善九。
“不会。”
川柏觉得死在善九手里是种恩赐，他期待着死在善九手里。
那明月生呢？会不会也这样想？
如果这是一种恩赐，那么她就绝不能给明月生希望。倘若她回答亲自动手，那还真说不好明月生会怎么做。
白星还不知道他们打什么暗语，只觉得明月生问的什么鬼问题。
“看吧……她哪儿舍得杀你啊……”
白星还不明白两人言语中的杀，不是杀与不杀，而是别人杀和亲手杀。
明月生低下头，他就知道。
善九道：“你知道吗，若你不做这件事，那么你被选中的机会其实挺大。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以你的各方面条件被选中的几率很大，所以我才会同时培养一个川柏。”
善九看着明月生的目光很平静，明月生却忽然有些恐惧：“我教川柏更上心，不是因为他没你聪明，而是因为，我认为他可能是最终需要继承这个位置的人。”
明月生张了张嘴。
“可你做了这件事，你被选中的几率趋近于0。”
明月生的眼眶瞬间红了。
白星纳闷：“你们在说什么？”
“我从不告诉你我的推测，是担心影响到你的情绪。若你一早知道自己很可能被选中，最后没有被选中，强烈的心理落差可能让你做错事。却没想到……”
你依然做错了事。
“看来我一开始的推测就是错的。”
这句话简直诛心。
明月生摇着头，红着眼眶抓住善九的手，“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全看你自己。”善九道：“我对谁都是这样。”
“三天之后，我会告诉你结果。”三天之后，系统也该醒了。
任谁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原本有很大的可能能得到，却因为自己行差踏错失去都会几乎崩溃。
他站在原地，手明明还抓着善九的手，却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抓不住她。
他声音沙哑：“这不是我本意……我明明……”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个可能用无数岁月去追寻善九的未来，明明做好了善九离开之后，为她照顾好这个世界的准备。
可那一份突如其来的，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还是影响到了他。
原本的那个他一片赤诚，平行时空的他却给他带来那么多鬼蜮伎俩，他好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跟着善九跑快一点，不要去参加那个狗屁传承。
这样他就还是原本那个他。
可是没有如果。
明月生最终没有解释，只是哑着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连对结果的期待也没有了。
他已经没有可能得到和善九一起离开的机会了，就算真的能得到，恐怕善九也不会像曾经那样在意他。
白星看着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愿意解释，他有些生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都在防着我是吧？”
善九没有解释，“后续还有一些事需要解决，你们先聊着。”
善九抱着川柏离开，白星也不知道该追善九，还是留在这里陪明月生。
他纠结了一会儿，觉得善九这种时候可能真的会觉得他烦，干脆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