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陌已经把车速开到快100了，京市内车道，最高车速是80，车来车往的，怒骂其是疯子。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飙车吗？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大东，声线冷冽，又透出几分怒不可遏之势，“到人民医院。”
陈斯酌看着有条不紊，却脸色苍白，浑身湿透身体又害怕得在发抖的青年，只能干着急。
“兜兜，你别担心，点点会没事的。”
李封阳忍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言不发。
除了看到李封月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否则什么都是徒劳的。
很快，几人畅通无阻的到达医院。
一大群医生在医院大门口等着。
李封阳将其放在推车上，看着她被推入手术室。
双腿无力，软倒在地上，陈斯酌焦急的上前扶他。
青年额头上的碎发打下，遮住眼底的情绪，拂开他的手。
站起向手术室走去。
陈斯酌看着落空的手，眸光一闪而过的黯淡，随后收敛情绪，随他而去。
因为站不住，李封阳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双目猩红，视线落在手术室门上。
“兜兜，我去拿衣服过来给你换。”陈斯酌软着声音。
这其实就是他一直不希望李封月出事的原因。
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眼里只有李封月。
李封阳侧目，目光冰冷似千年不化的积雪，看陈斯酌的眼神淡漠，“陈斯酌，我只有这一个妹妹。”
所有人，和此事有关的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
那个女人，是之前出现在欧阳陌发给他照片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推封月，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换句话说，如果李封月安然无恙的从手术室出来，世界还是美好的。
如果李封月出点什么事，他会拉着所有人陪葬，包括他自己。
李封阳抬眸看了一下靠在墙边抽烟的欧阳陌，“去给我查那个女人，事无巨细。”
欧阳陌点头，转身离去。
没等几分钟，大东满头是汗水，气喘吁吁的跑到李封阳面前。
“先生！”惭愧的低头。
李封阳神色不虞，凶戾陡生，站起身来。
掐着大东的脖子，一拳打在他脸上，“你做什么去了？”
大东被打得退后几步，又往李封阳的面前走，低头，“对不起，先生。”
李封阳捏紧的拳头又打了上去。
“点点要是出点事，你也去给她陪葬。”
李封阳已经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
仿佛人生的路已经走到了绝境。
举头望天，轻嗤一声，又像有些疯魔。
脸色苍白，似开在彼岸的罂粟，美丽诱人又充满毒性。
求神有什么用，神从来不会怜悯他。
从宴会的庄园到别墅，开车要四十多分钟，来回就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按照大东的习惯，他会在自己的车上准备好李封月的所有备用物品。
临出发前，李封月提议三人坐一辆车就够了。
看着大东忙前忙后的，又说她自己状态很好，只是去参加个宴会，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不用准备的。
拉着大东就一起坐上了陈斯酌的车。
临进宴会大厅，大东还是放心不下，坚持要回去给她拿药。
是他错了……
漫长的等待。
陈斯酌拿来一套衣服，本来以为陈斯酌要劝很久，没想到他将衣服递过去时，李封阳立马就接过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时。
恰逢手术室的门开了，却不是手术顺利结束，
“哪位是家长，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一听到病危两字，李封阳双目似看不清眼前的路，摇摇晃晃的走到护士面前，握不住笔，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陈斯酌将他抱在怀里，他身上似如坠冰窖，冰凉透骨。
柔声安慰道，“兜兜，别怕，我在呢，点点一定会没事的，”
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哈着热气。
李封阳抬起长睫，眼神似乎有些失焦，又似乎在灼灼的望着陈斯酌，随后扑在他怀里。
自从外公外婆走后，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没有人依靠，没有人述说，李封月是依靠他的，他必须得像一个哥哥一样立起来，保护她。
陈斯酌……
陈斯酌……
陈斯酌……
他心中默念三遍他的名字，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发现有些徒劳无功。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
“家长，签字！”
李封阳签下自己的名字，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写。
护士转身要关门时，李封阳拉住她的手臂，
眼睑猩红，氤氲着水雾，声音颤抖，祈求般的，“医生……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破碎得无助。
护士见他模样，不忍心道，“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随后，门重重的关上。
本来，如果李封月是自己掉在水里，可能都没什么大事，最多只是因为身体弱，感冒发烧一场就能慢慢恢复。
可他亲眼所见，那双恶魔之手，落在她最脆弱的心脏处。
想着想着，李封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陈斯酌抱着他，担忧的问，“兜兜，你没事……”
话还没说完，李封阳晕了过去。
陈斯酌手臂穿过他的腿弯，一把将其抱起，大喊着医生。
大东跪在手术室门口，侧目看了一眼被抱走的李封阳，又平静扭过头来。
双目不眨，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门。
半个小时后。
李封阳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紧闭的双眼从眼角溢出泪水，嘴里喊着不要。
似陷入梦魇一般。
“兜兜，兜兜。”陈斯酌眉头紧蹙，面色焦灼。
又叫了两声，“兜兜，兜兜……”
李封阳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空洞呆滞。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泪水落在指尖。
忽而想到什么，“点点。”
鞋都来不及穿，往手术室跑。
陈斯酌提着鞋，跟在他身后。
足足在手术室等了一晚上，手术才结束
主刀医生一脸倦色，“李先生，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
他的话音一转，几人的屏住呼吸，“病人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待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医生！”
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李封阳在心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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