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恶心想吐，嘴里塞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鼻腔里是汽油的味道。
挣扎着睁开眼，苏静朦胧的视线里，眼熟的女人背对她而立，她想吼叫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见响动，女人微微侧过头，看着睁开眼的女人微微一笑，语气嘲弄：“呦，醒了。”
“唔唔！”苏静挣扎着瞪着眼睛看她。
邓母轻抚掌心，不屑地撇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打量即将出栏的老母猪。
她收回视线看向阴影处，那里仿佛站着一个人影正在看着苏静，阴凉的视线和对未知的恐惧令人不寒而栗。
“行了，货也验了，答应过我的东西呢？”
空气静默了两息，随后便是清朗的男音，普通话带着蹩脚的口音：“急什么，等你出了国落地，自然会有人给你办手续。”
邓母垂头掀开眼皮看向他：“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华国人把我带回来，我也不知道这张嘴能不能管得住。”
说完，她走向苏静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力气不大发出清脆的响声，苏静能感觉到她是在羞辱自己。
“当我不知道那个消息是你们白家放出来的？就为了报复我把白渊供了出去？可笑又幼稚。”
收回手，女人朝苏静身后走去，门被推开，昏暗的屋里亮了两秒后又被关上，只剩下苏静和暗处那人。
听着周围的呼吸声，屋外还有人，只是不确定有多少。
苏静死死盯着暗处那人，可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一点动静也没有。
“唔！”
伸长脖子挣扎了一下，那人终于有了动静，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宽大的帽子将他脑袋笼罩，身高极高，和西方童话里索命的撒旦极为相似。
“会说我们国家的话吗？我猜你们这些研究员应该都会，不然怎么学习我们的科技？”
他带着手套的手扯下苏静嘴里含着的破布，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胃部痉挛干呕一声，苏静抬头用流利的漂亮国语问候他：“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绑我干什么！”
男人面上带着面具，苏静只能看见他漏出来的唇和蓝色的眼睛，两者都没有起伏，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邓家的人说你也会设计雷达，听说还要给军区设计舰艇，而我们国家也正好缺你这种人才。”
他指尖落在苏静眉尾，轻轻下滑落在她下巴处。
戴着手套的指尖没有温度，粗糙。
苏静撇过头不想和他说话，却被猛地掐住下巴掰了过来，他蹲下身强制和她对视着，眼底带着蛊惑。
“和我走吧，去国外，你在华国科技这么落后的地方，研究不出什么成果的。
我们国家给你移民，给你独立办公室和副手，给你绝对的安全，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把你供给外国组织。
苏静，我们国家崇尚绝对的自由，你会很快适应的。我们还有全球最先进的技术和最厉害的机械设计师，你不想和他一起探讨吗？
哦，对！你舅舅也去了。”
女人瞳孔一缩，男人满意地笑了，继续蛊惑道：“你舅舅已经在实验室做过实验了，他要是知道你也去和他一起做设计，一定会很开心的。你不想他吗？”
女人艰难地移开视线，微颤的下唇透露了她的激动，男人十分满意地松开手起身离开。
“亲爱的苏，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房间是为你准备的，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随着他离开，整个屋里亮了起来，天花板的灯白得有些晃眼。
有人上前为她解开束缚扶起来坐在床上，还有人为她包扎伤口，随后有人推上来一个小车，车上摆着的餐盘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
“用餐愉快。”
人群相继离开，屋里只剩下她和床边摆着的餐车。
从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走近餐车。
揭开盖子，里面摆着的是一只熟透了的大龙虾。第二层，是鱼子酱和黑松露，苏静眼底闪过嘲弄。
现在果然是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记得第一次被间谍绑走可没这待遇。
苏静十分自然地将饭菜洗劫一空，随后就有人进来收拾餐盘，还为她端上了洗漱用的水盆。
“祝您好梦。”
看着退出门外的人，苏静面无表情地洗漱着。
这地方果然安了监控，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洗漱好后她躺回床上，蒙上被子就开始呼呼大睡，丝毫没有之前被绑进来人的惊慌失措。
坐在监控器后的男人颇有兴致地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指着苏静回头道：“这个人，明天就会答应我们。”
“杰米，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不知道她的经历，这人恐怕对华国已经失望了，为他们搞科研也只是为了获得等价交换的保护。”
他撑着桌子起身朝外走去，身后的人群为他让出一条道。
“至于邓家那个蠢货，解决了吧，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损失那么多手下。”
“是！”
有人应了一声，他满意地离开监控室。
……
邓母并没有回邓家，而是回了她在京城的另一处房产，是文工团分配给她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平房。
她心情颇好地放着唱片机，拎着裙摆踮着脚尖随着炫酷旋转起跳，仿佛此刻她不是那个邓老端庄的继室，而是二十几岁的无忧无虑的文工团新兵。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邓母皱着眉关上唱片机，穿好鞋子朝外走。
不过她并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询问道：“谁啊？”
没有人应声，她瞬间警惕起来，踮着脚朝屋里退去。
一声脆响，门把被按下，咯吱一声，邓母瞪大眼看着门外进来的人。
“蠢货！你们为什么不快一点下手！”
黑衣男人给面前站着的人一人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
“不行！必须马上撤退，把那个女人带上，我们马上离开！叫码头准备好轮船。”
“是！”
苏静还在睡梦中便被人蒙着眼塞住嘴强行拉起来朝外走，还想说什么只闻见一股异香，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