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夹在两人中间，心乱如麻。我想要阻止他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当今太后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房间。
太后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凌厉如刀。
「苏沫，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怒喝一声，「哀家待你不薄，你竟敢背着哀家，与宋王在此私会！」
什么？私会？
我顿时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宋彦便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挡在了我和太后之间。
「太后娘娘息怒，此事与苏沫无关，都是我的错！」宋彦不卑不亢地说道，「是我强迫苏沫留在这里的，与她无关！」
「放肆！」太后怒火更盛，指着宋彦的鼻子骂道，「宋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哀家的面，说出如此荒唐之言！」
「太后娘娘明鉴，我说的句句属实！」宋彦直视着太后的眼睛，眼神坚定，「我与苏沫两情相悦，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两情相悦？」太后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我，「苏沫，你来说，你与宋王究竟是何关系？」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我和宋彦究竟是什么关系？
情人？
朋友？
还是……敌人？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荒谬至极。太后那双精明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直看得我脊背发凉。
宋彦将我护在身后，宽阔的肩膀像一座山，但这「保护」的姿态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我从不是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菟丝花，更可笑的是，这出闹剧的始作俑者，竟是我自己！
「太后娘娘，」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缓缓开口，「我和宋王殿下之间，绝非您想的那样。」
「哦？」太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依你之见，哀家该怎么想？」
「我……」我一时语塞，该怎么解释？说我和宋彦只是在演戏？可这出戏演给谁看？我又为何要演？
「太后娘娘，苏沫她年纪尚轻，一时糊涂，还请您看在……」陆砚绎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闭嘴！」太后猛地转头，厉声打断了他，「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陆砚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但那双握成拳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和隐忍。
「苏沫，」太后再次将目光转向我，语气冰冷，「你最好给哀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凌厉的眼神，足以让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倒不如……
「太后娘娘，」我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您说得没错，我和宋王殿下，确实关系匪浅。」
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陆砚绎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受伤和愤怒。
宋彦则是一脸诧异，显然也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太后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无视众人震惊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和宋王殿下两情相悦，早有意私定终身，只是碍于身份悬殊，一直不敢宣之于口。今日之事，是我们情难自禁，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我一口气说完，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
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摆脱太后的怀疑，竟然编造出这样离谱的谎言？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好！好得很！」太后怒极反笑，指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哀家倒要看看，陆砚绎，他会如何处置你！」
说罢，太后拂袖而去，一众宫女也紧随其后，让我陷入混乱和不确定之中 。
太后走了，带走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看着陆砚绎，他的脸色铁青，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苏沫！」他咬牙切齿地喊着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你当真要为了他，背叛我到如此地步？」
「背叛？」我冷笑一声，心如刀割，「陆砚绎，你还有脸跟我谈背叛？当初是谁亲手将我推开的？是谁说我是毒妇，说我心如蛇蝎的？」
「我……」陆砚绎语塞，他想要解释，想要辩解，可是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我步步紧逼，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陆砚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掌控一切吗？我告诉你，我苏沫，不是你手中的玩偶，更不是你用来泄愤的工具！」
我猛地推开他，转身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站住！」陆砚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狠狠地扯进怀里，「苏沫，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那里面的愤怒和痛苦，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哽咽着，声音颤抖，「你想让我承认我爱上了宋彦，承认我背叛了你，是吗？」
「不！我不是……」陆砚绎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他放缓了声音，试图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
「陆砚绎，」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之间，完了。」
说罢，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大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一秒钟也不想再看到陆砚绎那张虚伪的脸！
「苏沫！」
身后传来陆砚绎的怒吼声，但我没有回头，我只是跑得更快了。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很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撕裂了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为什么就这么难？
「苏沫！」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抬起头，却看到宋彦一脸焦急地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忧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别怕，我在这里。」宋彦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全，让我忍不住想要依靠。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
宋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许久，我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我抬起头，看着宋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彦，」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宋彦看着我，眼神深邃，「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他的话，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我的心房。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慢慢滋生……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大殿，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陆砚绎的怒吼声在我身后回荡，却像一把把利刃，将我与他之间的羁绊无情割裂。
宋彦追上来的时候，我正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精致的绣鞋也跑掉了一只。他一把拉住我，我却像只受惊的猫，惊恐地瞪着他。
「苏沫，你冷静点！」他扳过我的肩膀，语气焦急，「你到底怎么了？」
冷静？我怎么冷静！
我甩开他的手，跌坐在地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宋彦，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我哽咽着，声音颤抖，「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甚至……」
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那个秘密，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宋彦蹲下身，担忧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苏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相信，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陆砚绎一个男人。」
他的话，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我躁动不安的心。是啊，这世上男人千千万，我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这棵树上还长满了刺，扎得我遍体鳞伤。
我抬起头，直视着宋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宋彦，我要报复，我要让陆砚绎后悔，后悔他今日所作所为！」
宋彦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好，我帮你。」
他的眼神，像是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日，我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养病」。我知道，陆砚绎一定派人暗中监视着我，我要让他看到我的「脆弱」，让他放松警惕。
而我，则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练习剑法，宋彦突然造访。
「听闻苏大小姐病体未愈，本王特地前来探望。」他一袭玄衣，腰间佩剑，英姿勃发，如同暗夜中走出的杀神。
我收起剑势，微微一笑：「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冷清之地？」
宋彦不理会我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苏大小姐，听说你今日拒绝了陆砚绎的邀约？」
我挑眉，看来陆砚绎的眼线还真是不少。「王爷消息倒是灵通，怎么？莫非王爷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替他当说客？」
「说客不敢当，」宋彦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本王只是想知道，苏大小姐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淡淡道：「我能如何想？王爷又不是不知，我和陆砚绎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宋彦冷笑一声，「苏沫，你莫要自欺欺人了。你若真对他毫无情谊，又怎会如此伤心欲绝？」
我猛然抬头，对上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心中一惊。
难道，他看穿了我的伪装？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大殿，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陆砚绎的怒吼声在我身后回荡，却像一把把利刃，将我与他之间的羁绊无情割裂。我多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跑到一个没有陆砚绎，没有虚伪，没有伤害的地方。
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我扶着一棵树干，无力地滑落在地，任凭泪水肆意横流。
「苏沫！」
宋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他逆着光朝我走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蹲下身，试图拉起我，却被我一把挥开。
「别碰我！」我嘶吼着，声音沙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宋彦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苏沫，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伤心，但是……」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打断他，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你根本不知道我和陆砚绎之间发生过什么，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假惺惺！」
宋彦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许久，他才轻声说道：「苏沫，我知道我无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我喜欢你，苏沫，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
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彦伸出手，轻轻地拭去我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温柔而小心，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沫，」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看着我，告诉我，你对陆砚绎，还有爱吗？」
我躲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爱吗？
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我只觉得疲惫，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