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虞宁起身往客厅走，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精致礼盒，放到餐桌上，漫不经心道。
“那这份蛋糕，你是不是也得A我一半钱。”
没想到风虞宁会给自己准备蛋糕。
许漉言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外表看起来不像蛋糕的盒子。
知道她那多疑的性格，风虞宁嘴角上扬，修长的手指灵活解开丝带，捏住上面，拿开盖着的盒子。
只见一块乳白色的简约精巧的生日蛋糕，出现在眼前。
“真的是蛋糕啊。”
许漉言很意外，几乎是脱口而出。
风虞宁眼底闪过无奈，手指沾了下盒子上的奶油，点在许漉言精巧的鼻尖处。
“生日快乐，大小姐。”
随后，风虞宁拿出一根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许漉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偷袭个正着。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反击，而是愣愣的看着风虞宁动作。
忽然冒出来一句。
“给我准备蛋糕和礼物，也是兑现跟我妈的承诺吗？”
说完，许漉言心一惊，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啊！
许漉言！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住一丁点事儿！
这回，风虞宁也愣了，拿着火柴的手落了回头，神色认真看向对面的大小姐。
“下午我和伯母在花园的对话，你听到了。”
语气肯定，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许漉言又不吭声了。
错开风虞宁的视线，把剩下的外卖盒子都打开，努力想把注意力转移到香味扑鼻的饭菜上面。
奈何有人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逃避。
风虞宁起身绕过餐桌，来到了许漉言面前。
把她的凳子转向自己，屈膝半跪在许漉言腿前。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耳边传来的口吻很奇怪，莫名其妙的。
许漉言感觉很别扭，闷哼道。
“是！是！是！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她的反应，风虞宁心里泛起了别样的滋味，继续问道。
“你都听到什么了？”
“你自己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干嘛问我！”
许漉言毫不客气。
但风虞宁并没有生气，依旧耐着性子，问道。
“我想听你说。”
“你想听，我就说？凭什么！”
许漉言依旧强硬，可声音却愈发减弱。
看似同往常一样倔强的许漉言，其实早就不一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好在，风虞宁发现了。
她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倔着小脸，眼眸波光透着闪躲，紧抿的唇瓣泛白，耳垂却红的不成样子。
也是，她向来是个言行不一的人。
想要了解许漉言真实的想法，不该看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而是看她是什么反应，那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的。
就像现在，她很别扭，又含着那一份不由言说的羞涩。
这一刻，风虞宁只觉心脏在加速的跳动。
右手不受控制的伸向错开她视线那人的脸颊，将她拨弄过来，直到四目相对。
她很想问....
你是不是跟我同样的想法？
“你亲自下厨，是为了给大聪明做营养餐吗？”
风虞宁脱口而出的是非本心想表达的话，却好似给别扭的许漉言拨乱反正了。
萦绕在许漉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消失殆尽。
继而注意力全在这句话上，她十分诧异的看向风虞宁，不敢相信问道。
“你怎么知道？”
“不告诉你，”
风虞宁掐了掐许漉言的脸颊，起身回到了座位上，扬起的笑容明显是故意的。
许漉言还是好奇，追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大概吧。”
风虞宁按下客厅窗帘，在客厅内陷入黑暗后，划动火柴，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随着微弱烛光缓缓燃起，勾勒出风虞宁清晰的面容，还染上几分柔和。
“许个愿吧，我的大小姐。”
许漉言的注意力转到了蛋糕上面，手已经握紧举在身上，嘴里还是嘀咕。
“谁是你的大小姐，无语。”
合上眼，心里不自觉涌现了想要许的愿望。
“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耳边传来温柔的生日歌。
许漉言心里一紧，声音很熟悉，多年前的场景似乎和现在重合。
许完愿望，许漉言睁开眼。
正好撞进风虞宁那双满是深意情绪的视线内，刚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
“你已经有六年没给我过生日了。”
许漉言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的这句话。
在她看来，应该是抱怨，责备，明明当初说好每一年生日都要在，风虞宁却食言了。
可在风虞宁的眼里，许漉言方才的那句话是压抑许久的委屈，好似下一秒就要掉眼泪般，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抱歉，我以后每一年都会陪你过，好吗？”
许漉言撇了撇嘴，并没有多开心，只是淡淡哼了声。
“看你表现吧，毕竟你已经有前科了。”
“在大小姐这里，没有三次原谅的机会吗？”
风虞宁眼底再次浮现笑意，静静的询问着。
许漉言白了她一眼。
“你早就用光次数了！”
话毕，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房间内再次陷入黑暗当中。
“我去开窗帘。”
对面传来风虞宁的声音。
不知为何，许漉言总觉得声音距离自己很近。
下一秒，额头贴上了一处温热，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
稍纵即逝，几乎是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许漉言伸出手去摸，空空如也。
“什么东西？被蚊子咬了一下吗？”
不远处传来轻笑。
接着客厅的窗帘缓缓打开，昏黄的日落光照了进来。
风虞宁顶着光站在落地窗边。
许漉言看不清她的表情，而风虞宁却能把她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她自己看不清，看不懂的。
停在原地许久，风虞宁倏然笑了出来。
这次的选择没错。
果然不该把主动权落在这个笨蛋的手里。
她什么都不懂，只会搞破坏，还是那种把自己装里面出不来的笨蛋。
“风虞宁你傻站在那干嘛？赶紧过来吃蛋糕！”
此时的许漉言早没了那时候的尴尬和别扭，气呼呼的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