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彦你越来越有鬼王的样子了。”
望向刚刚回来的无惨，青木辉生微微一笑，随即夸赞道。
“你觉得鬼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然而听到青木辉生这一番话的无惨没有感到高兴，只是沉声道。
青木辉生思索片刻后道：“对待下属尽心尽责，然后有……”
有什么？对啊，鬼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鬼是这个世界的反派，而他现在还有反派的样子吗？
只吃坏人的鬼……是自己将反派变得不像反派，他是否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并不后悔对他做的一切，尽管变成鬼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安排，也让他摆脱病痛活了下去。
但鬼不应该成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存在，不应该成为天灾，这是不对的。
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着，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他是这样想的吗？
不，应该说，他想像我一样活着。
不怕阳光不怕紫藤花，又能长生又有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似乎这才是他想要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青木辉生，无惨自嘲地笑了笑，“我根本不在乎那些鬼，既然这是你的游戏，那么我就配合你。”
“对于我来说，鬼王只是一个名头，其它的什么也不是。”
“仅此而已。”
想到之前思考的内容，于是青木辉生试探性地开口，“你希望像我一样吗？”
“我记得上百年前，你说过想学我的能力。”
话题点到即止，在无惨欣喜的目光中，青木辉生硬生生改了口风。
“你为什么想要活着？”
无惨眼神暗了暗，果然不愿意教我吗？说什么要等到时机成熟，都是骗鬼的话。
“因为不想在感受到自己对命运的无力，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糟糕。”
虽然现在他还生着气，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青木辉生的话。
“命运吗？如果你知道……^々\/*#‖……”
后面的话无惨没有听清楚，但直觉告诉他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每当他想要听到的时候，耳朵和大脑就不再受自己控制，只能听到一串串模糊不清的乱语。
辉生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清？发生了什么？
我最讨厌变化，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无惨眼神渐渐严肃起来，心情焦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听不见真的听不见！甚至无法回忆。
“月彦你怎么了？”青木辉生见无惨状况不对，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
揽着他的肩膀，低声细语道：“别想了，什么也别想了。”
世界之人，怎么可能摆脱世界的束缚，终究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自己就不应该将世界的命运以及后面的真相告诉他。
他刚刚说的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剧透，就让月彦无法承受。
「命运吗？如果你知道你的出生你的病痛，你的一切，包括你变成鬼，直到最后的死亡，这都是注定的命运，你该如何呢？」
无惨狠狠挣脱青木辉生的手，抱着发疼的脑袋大声喊道：“离我远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说了什么？啊啊啊，我讨厌变化。”
直到最后无惨冷静下来，他还是对此不敢置信。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怖，心里升起阵阵寒意。
有什么东西在掌控他，而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不管如何都无法摆脱祂的掌控。
无惨玫红色的眼眸猛的一缩，然后看向青木辉生，“你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最后的声音带着丝丝委屈，以及巨大的害怕。
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遭遇，没有细想的不合理地方，永远找不到的青色彼岸花。
这个世界给无惨的感觉，就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无时无刻不在吞噬自己。
“我……我说不出来。”青木辉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青木辉生被无惨小猫一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痒，生出一丝丝的不舍之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有点像是对生命的保护欲，但却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青木辉生鬼使神差的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件符箓，在无惨一脸疑惑的目光中递到了他手上。
“这是……能让你明悟的符箓。”
这是隔察符，符如其名，能够隔绝他人对自己的探查。
在他的世界只能隔绝修为在自己之下的人，但在这个世界因为阶位太高，所以能隔绝世界意识的探查。
如果青木辉生没猜错，这张符能够隔绝数个呼吸的探查，这段时间足够无惨明悟许多东西。
他也不清楚当时是什么心情，自己竟然干扰了这个世界的运行。
无惨看向手里的符箓，眼神微动，瞪了瞪青木辉生。
你有这宝贝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这应该是很宝贵的东西吧？他给我这样宝贵的东西，是因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惨脸颊微微发红，然后恼羞成怒一般，一股脑地将符箓贴在自己额头上。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数个呼吸过去，无事发生。
无惨轻轻看了看青木辉生，仿佛在说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青木辉生拍了拍自己脑袋，歉意道：“我忘记了，得用我的力量启用它。”
看到无惨抽了抽嘴角，青木辉生也是急忙催动了隔察符。
不过片刻，无惨心里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念头，以前没有细究的奇怪事情，现在都想起来了，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看着正在明悟的无惨，青木辉生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又急忙给他咽了下去，然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还是被惩罚了吗？不过我可不是几百年前的我了，这点伤只需要修养几十年便可慢慢恢复。
只要再过一百多年，自己就能恢复全部实力，然后打破空间壁垒。
然后……要回家吗？
望着无惨精致绝伦的脸，青木辉生犹豫了，心里五味杂陈。
再联想到上弦六说的那些剧透般的话，青木辉生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摆了摆头，索性不再多想。
数个呼吸过去，隔察符缓缓变成灰烬，无惨也睁开了双眼，露出被颠覆世界观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祂，我只不过是众生里的一片浮云，鬼王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受制于祂。”
受制于神。
无惨并不清楚后面的结果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又要多出一个天敌，一个自己无法抵挡的天敌。
控制着自己命运的神，你到底是谁？
无惨透过无限城的木板，隔着异次元空间，望向霓虹的天空。
“月彦，没事的，我会帮你的。”青木辉生上前怀抱住无惨，轻声安慰。
“真的吗？”无惨眼神暗了暗，对青木辉生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占有欲。
我不信神，但是我信你，你就是我的神。
无惨双臂回抱青木辉生，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心里的不安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