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很轻：“在得知我谈恋爱的当天，他就打来了电话，语气比起平时冷了许多，他问我，姐姐，你谈恋爱了吗？”
“我当时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所以就很自然地应下了。应下之后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直到我男朋友被车撞，我看到肇事者是他。”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个巧合，可随着接二连三的意外发生，我开始察觉到了奇怪。在又一次意外发生时，我看着依然出现在现场的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我不愿意相信，毕竟他当时那么小，而且也没理由那样做。但我男朋友每次出事每次他都在，这事又没法解释。”
“于是我开始去试探他，我故意在他面前说我男朋友出院，要去接他的事情。”
“在说这些话时，我有去观察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到这里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当天我去接我男朋友，也没有出什么意外。平安到家后，我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就这样，我把前几次的事情就当作简单的意外处理了，想着或许就是我男朋友那段时间不顺。我们的生活平静了大概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
“我这些年其实谈了不少恋爱，更多时候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欲望。”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找寻什么真爱，也不想爱情这东西在我生活中占据多大的位置。”
“恋爱嘛，当个甜品吃吃挺好，真当主食就腻了。所以在每段恋爱开始前都会和他们表明只性不爱，面对他的求婚我当然也没有同意。”
“不过乔淮景并不知道我拒绝了，他就是看到当天我男朋友向我求婚的热搜，直接来到了我家里。”
“听到门铃响，我开门看到他时是懵的 ，问他怎么突然来了？毕竟那个点，他该在学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进门，只是问我：你答应了？”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答应什么？他说那个男人的求婚。”
“听到这里，我轻轻皱了下眉，仰起头看向他。他眼眸漆黑，直勾勾盯着我。在这一刻，我才恍然发现他眼底情绪的浓重。”
老师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通过这些夏时也差不多知道了大概情况。
其实从老师开口讲这段故事时，她就有猜到这个走向，可真的听到，心头还是避不可免的狠颤了一下。
老师缓了许久后才继续说：“我那个男朋友所经历的所有意外都和乔淮景有关，而我在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后，觉得是他年龄小，对感情认知不清晰，就想找医生给他纠正。”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任何的用，任何治疗对他都没用。甚至随着年龄增长，他对我的那种情感越来越偏执。”
“从最开始接受不了我谈恋爱，到后面，不能跟异性接触，再往后，同性他都会嫉妒，而每一个和我走的近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伤害。”
夏时瞳孔轻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师却点了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你离他远一点的原因。”
胡清雪语气无奈又苦涩：“我有想过和他断掉所有联系，可偏偏，这家伙极其聪明，做什么事情都很快上手。二十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公司。”
“在他有金钱、权势那些之后，更断不掉了，无论我去哪里，他都能找到。”
“中间我有试着再去谈恋爱，甚至是结婚，试图用这些打消他对我的感情，可每一次，除了那些男人出事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她看向远方，最后一句被风吹散。
“那么多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也就任由他去了。”
夏时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感情。
极端、偏执、不顾一切。
胡清雪深吸了口气，抬手抹去了脸颊上那滴不知是何时掉落的泪，她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
眼里满是喜欢：“要是当初领养的是你这样的小女孩就好了。”
夏时听着女人的轻喃，在看向她时，眸光心疼无措：“老师。”
胡清雪冲她一笑：“我没事，”她说着就恢复了平时那副清冷优雅的模样，“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别受看到的那一幕影响，毕竟两个年龄相差那么多的人抱在一起的确挺奇怪的。”
“哪有。”夏时脱口而出。
在对上老师抬起的视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差了很多。”
胡清雪不在意地笑笑。
夏时又补充：“是真的。”
老师本来看着就很年轻，常年习舞，身材条件自然优越出众，而且比起那些十几岁、二十几岁的舞者，老师除了漂亮之外还多了一丝她们不曾有的岁月沉淀。
这份沉淀不是容颜的衰老，而是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气质。
她在年轻漂亮的同时又具备年轻人不具备的气质和神韵。
在夏时看来，她就是美人的代名词。
胡清雪被女孩诚挚的眼神晃了一下，抬手去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
她说着眼神却更温柔，“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你就好好专心比赛就行。”
“好，”夏时乖乖点头，点完又说：“老师，如果他真的很过分，我们就报警。”
胡清雪看着神情认真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女孩，真的笑了出来。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在她们说话时，对面二楼站的男人视线从未从她们身上移开。
当晚看完比赛后，夏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一晚上脑袋里涌进的内容太多，她有点消化不过来了。
夏时伸手戳了戳自己怀里那个小兔子玩偶的鼻子，委屈地撇撇嘴。
她睡不着了。
躺床上和小兔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夏时最终还是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在那边接通后，她轻声喊：“祁佑。”
“嗯。”
“你好棒。”
夏时这三个字一出来，那边就沉默了，安静了有四五秒，一句：“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