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追问完，升卿脸上挂出的冷笑都要绷不住了，面前的郁眠闭着眼面色如纸，抖如筛糠。
老天爷给她的惩罚也太重了吧？！
还不如一道雷劈死她得了。
幸好还没说到小像那里。
她眼睛闭了好一会儿，见升卿没有动静，悄悄掀开一分眼帘看去，和一只漆黑的眼瞳对了上去。
升卿凑得极近，似是专为吓她一跳，郁眠也却是被吓到了转身想溜，被一把拎回来，耳畔是升卿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去哪？”
郁眠求生欲促使她被拎住瞬间回身抱住升卿腰肢，“…去师父怀里，刚刚走错了。”
“师父，你人美心善，是一等一的正道修士，一等一的好人，必然不会和我一个小小弟子计较的对吧？”
“为师难道不是阴郁疯批？阴晴不定？”升卿稍黑的面色缓和一分，她能不知道这胆大包天的背地里蛐蛐自己？
只是郁眠的蛐蛐也不带着什么恶意，她当不知道罢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蛐蛐了这么多？！
“胡说！这是哪个不长眼口生疮的混蛋说的话，我们怀慈尊者心怀慈悲，善心大的很！”郁眠抱的更紧，必须赶紧混过去。
升卿冷哼一声，手拍了一下温软，“行了，为师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眼。”
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分明是想着报复的神色，她就是这么小心眼。
“天道压着，却不敢对你落雷，想必眠儿身上有它想要的东西。”升卿轻轻拂了拂她后背，眸中闪烁，想要什么呢？
今日天雷落在亭子外看似与她有关，实则只要升卿还未飞升，便仍然受天地法则所限，那雷最多不敢波及到她罢了。
而那般躲避距离，亭子里外只有她这条脆弱的小命经不起这样劈。
升卿再一次将灵力探入郁眠躯干，一遍遍扫寻，从神魂到经脉一丝都不放过。
怀里的童子瘫软若水，绯面咬着下唇哼唧，还以为是升卿的惩罚手段。
升卿检查清楚后，确认没有被落下什么不该有的标记或者气息，才放下心来。
随后又疑惑起来，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灵魂，天道图她什么？
她将郁眠从怀里扯出来，目光扫过这副艳若桃李醉，俏似春风酒的面容，只不过是…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而已。
“师父…别…乱来了…”郁眠扶着升卿小臂站稳，欲哭无泪道，她真的没那么耐得住探索。
“试试用书画表达想说的事情。”升卿一把带过郁眠瞬间来到书房，将她按在椅上，自己则站到一旁细细研磨墨锭。
柳腰轻弯，曼曼窈窕，腰上红绦，曲曲绕绕。
即便如凡人一般研墨，这人也透着一股子仙气。
郁眠这回有了经验，先动笔写了一句之后，再将纸张拿起细看，上面的文字已晕染成一条黑色墨虫，瞧不清内容。
多次尝试还是失败，郁眠有点气馁，靠在太师椅上发愣。
是不是因为是真实的故事不能说？
那小黄文能不能说出口呢？！
她支楞起来，一下子精神了，“师父，你可知晓人间的话本子？”
升卿点头，纵然再不爱与人间接触，千多年岁月，多少也知道常识。
“好，那讲述欢好情爱的话本子听过吗？”
咔。
升卿手中墨锭碎成数块，墨色翻飞，“哦…？眠儿看过？”
“……师父，咱们约法三章，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郁眠伸出手要与之击掌为誓，被升卿一把抓住，脸色黑得和墨没多大区别。
她将人翻个位，扯进怀里坐在椅子上，温柔道：“好，不动手，说吧…”
郁眠想了想，将自己第一视角换作女主，开始讲述一个身怀顶级炉鼎体质的少女凭借体质，与各色人发生缠绵悱恻的故事，同时偶尔穿插一两句剧情梗概的文章。
这个故事的模板便是套得她瞧的《暗香湿影》，而非女主所给的故事，似乎巧妙的绕过了天道对透露意识的锁定。
她说得越来越起劲，身后靠着的墨蛇面色越沉。
郁眠：“最后，女主用“爱”感化了他们，让他们和平相处，而她成为一方大能，带领后宫们共同保护这个世界！”
“师父，你听懂这个故事了吗？”郁眠转头询问升卿，有没有察觉到故事里那个超级大反派就是自己，后面你就失踪了。
还有师伯们都没了，咱们要快点动作起来。
升卿幽幽然道：“听懂了，眠儿喜好原是如此…丰！富！多！彩！”
“相思子？缚灵索？火中取乐？九尾？雪室？离魂引乐？窒息？……”
郁眠原本背后毛毛的感觉突然更加发凉，乖巧解释道：“师父，那不是我的喜好…你相信我！”
“真的…”
她只是爱看看而已。
她还没解释完，就被蛇尾一卷，眼前场景天旋地转，丢到了房内床上，升卿乌沉着面容，斟酌再斟酌，最后用一个“知识”替代。
“那如何知晓这般多…知识？”
“做梦，都是做梦的，师父你答应我了，不动手！”郁眠想跑，可四周禁制早已设下，自己只能一点点往后挪，直到碰到床内雕梁花鸟里板。
退无可退。
“为师自然不动手。”升卿咧开一抹恶意的笑，下半蛇身将郁眠卷住，将她拽到自己面前，瞧着她似恐惧紧闭的眼眸。
“眠儿，你分明在兴奋…为何闭眼？”她将兽类的特征显像化，蛇瞳展露，分叉的舌尖舔过郁眠眼睑，惹得郁眠忍不住眨巴眼睛想要睁开。
郁眠咬唇，她是喜欢升卿，可是还不太习惯两人之间那界线似有若无的相处方式。
从来是比较被动着的，升卿要严厉，她便是徒儿，升卿要调戏，她便无奈承受着。
从前是抗拒，认清自己心意后，是慌张与不知所措。
她可以表达出她真实的情绪吗？
郁眠缓睁开眼眸，与今日格外妖异，兽形占据了主导的升卿对上。
她的眼尾眉梢是淡淡的鳞片鱼尾般蔓延开的纹路，像是用工笔画描摹而就，摸上去是没有起伏的花纹，带有鳞片特有的粼粼光彩。
兽瞳毫不伪装，像是一把漆黑的匕首，毫不留情将猎物绞杀吞噬。
这样的升卿，失去人形高高在上的仙气，更多的是引诱凡人堕落的妖魅。
“升卿…”郁眠主动抬手摸上这样的面容，只觉得血液在加快沸腾，纯粹到极致的邪媚过于蛊惑人心，却还是强行冷静一瞬，缓缓开口道：“你答应我的，要商量…”
升卿暗藏被中肆意摆动的蛇尾一顿，布满贪婪诱惑的笑意收敛些许，遮掩住尖锐的利齿，右手轻柔顺着脖颈滑上去，轻轻拖住郁眠下巴问道：“可好？”
郁眠：……
整座玉浮山加清和殿里里外外无数禁制全开，她现在被捆住一动不能动，这真的是在询问吗？
“突破金丹那日为师强行压制的气息可要封不住了，堕火之地亦不知去多久，所以……可好？”升卿眼眸一眨，那兽裂眸子转为人形的如墨沉眸，细细解释缘由。
郁眠：…这更没有留余地。
好好好，她能说不好吗？
“好。”她头一回主动靠近，不知从何下手，略有些试探性地将唇瓣轻轻蹭过升卿鼻尖，如蝶落枝。
下一瞬，下巴却被轻轻咬住，平整的牙齿带来轻微地触感，像是很轻很轻地含了一下。
她目光往下扫去，升卿那不知何时又恢复成兽性的瞳孔里，浓郁到要溢出来的占有欲和贪婪欲望毫不掩饰与之对望，撕碎了所有冷静的伪装。
郁眠却悄然红着眼尾勾起唇角，似猫儿仰头，发丝缭绕乱落，星河倒倾。
瞧，她是会…为我倾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