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换了个地方过夜,因为猎杀了一头鳄鱼,血腥味太重,可能会招来其他野兽前来觅食。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远离了狩猎现场。
一夜无事,翌日早上起来,他们划船回到了昨日狩猎的鳄鱼的地方,因为还想去土着部落看看。那儿只余下了一滩血迹,昨日剩下的那些鳄鱼肉和残渣全都不见了,周围地面有不少拖曳的痕迹,有从岸上过来的,有从水里上来的。估计既有鳄鱼,也有袋狼。
众人都庆幸没有留在这儿过夜,不然昨晚可就热闹了,别想睡个安稳觉。
他们就着昨日搭的灶做了早饭,正在吃饭,昨天的土着就来了。来的是被他们从河中捞起来的那个土着,他还带了两个同伴,显然是准备来道谢的。那人给闵悉和云霁拿了一张袋鼠皮,要赠送给他们当谢礼。
那张袋鼠皮倒也算完整,不过处理的手法过于粗糙,闵悉和云霁都不太看得上,但还是收下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心意,礼轻情意重。
送完礼物后,那三人也不走,蹲在一旁看他们喝汤吃烤鳄鱼肉,眼睛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对食物的渴望。
闵悉见状,便又只好给他们盛了一些。那三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吃,一边吃一边冲着大家傻笑。
吃完早饭,那三个土着朝他们比划,手不断地往自己来时的方向摆,闵悉和云霁知道他这是在邀请他们去他们部落。
于是他们留下几人看船,其余的人都带着武器,跟着去了土着部落。
这个部落离河边不算太远,走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的部落就在一片稀树林边上,房子则是用木头和树枝搭建的,房顶上毡着草,从房子的结构来看,跟图鲁的部落差不多,但似乎修得更结实一点。
这个部落规模比之前看到的两个部落都要大,他们过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少男女老少的驻足观看。那些土着都穿得极少,不过他们这些大明人也都习惯了,毕竟跟那两个土着部落相处了几个月,不习惯也看习惯了。
很快就有一群人出来迎接他们,为首的是个老者,脖子上挂着一串由海螺和狼牙组成的项链,看起来身份就不一般。他见到闵悉等人,双手交叉放在肩上,朝他们弯腰行了个礼。
闵悉和云霁则用大明的作揖还礼。
那群人自动分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闵悉注意到这个村子里竟然有不少鸸鹋和袋鼠在四处溜达,见到陌生人来,都好奇地驻足观望。闵悉甚至还看到一个十来岁的顽童趴在一只体型健硕的袋鼠身上,那袋鼠似乎习以为常,显然是相处得极为熟稔了。
闵悉见状吃了一惊,忙叫云霁去看。云霁看到那一幕,说:“那应该是他们养的袋鼠。”
“看起来是这样。那些鸸鹋和袋鼠都他们养的。”这说明这个部落比之前遇到的两个部落更先进一些,起码他们已经开始驯化养殖鸸鹋和袋鼠了。
土着首领把他们引到了一间宽敞的房子,那房子中央有个没熄灭的火堆,火堆周围摆放着一些比较平整的石头,石头很光滑,看起来是经常坐的,被磨成这样了。这场景倒是有点类似于中国某些少数民族村庄的鼓楼,是专门用来集会的地方。
首领邀请他们入座,他自己在主位上坐下来,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有人用叶子盛着一些烤好的肉和果子端上来,送到大家面前,请他们享用食物。
闵悉和云霁没吃肉,而是拿了几个果子在手,在这里,他们不缺肉,缺的是水果和主食。
首领见他们拿了果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不一会儿,送食物的人端着没人吃的烤肉回到首领跟前,首领拿起一把挂在腰上的骨刀,开始切割烤肉,看起来应该是袋鼠肉。
首领切了之后,然后把自己的刀子递给坐在他旁边的云霁,云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猜测他是想让自己割肉吃,便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首领收回自己的骨刀,却伸手指向他腰间的长剑。
闵悉见状,说:“七哥,他是不是想看你的剑?”
云霁摇头:“我猜他们昨天看到我们用匕首剥鳄鱼皮,想要我们的刀。”
闵悉听到这里,便抽出一把匕首,这刀不是他自己常用的,而是作为交易商品从大明带出来的,数量不少,他出门总要带几把在身上,要是碰到土着,可以用这个来交易物品或者送人情。
那首领见到闵悉手中的匕首,眼睛一亮,猛点头,意思就是要这个。
闵悉把匕首递过去:“你是不是想看这个?”
老者接过匕首,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然后又去切放在地上的烤肉,果然要比他的骨刀好用得多,他欢喜地嚷嚷起来,他身后那些人也都交头接耳的,可惜闵悉和云霁半句也听不懂。
首领把匕首拿起来,试了试刀刃,又扭头对身后的土着说了什么,一个土着转身离开了。
闵悉和云霁开始品尝他们刚抓的果子,有一种青色的圆形果子,有点像李子,看起来就挺酸的,吃起来也是真的酸,还涩,不过闵悉和云霁都没有扔掉,而是吃了下去。他们迫切需要蔬果,这地方能吃的果子太少,有得吃就不错了。
除了这种,还有一种小小的像柠檬一样的青色果子,闻一下,有点柠檬的清香,表皮也像,就是小得可怜,跟人的指头差不多大小,这东西闵悉认识,叫指橙,是澳洲原生物种,闵悉在澳洲吃西餐的时候吃过,用来调味的,跟柠檬作用差不多。
闵悉用手指头掐了一下,从中间掰断,果皮很薄,里面是满满的颗粒状果肉,他试着吃了几粒果肉,酸,跟柠檬的味道也相似。
闵悉高兴地跟云霁说:“七哥,你尝尝这个,这个叫指橙,跟柠檬效果差不多,就是个头太小了!”
云霁吃了一点:“果然如此!”
“要是有这个,咱们就不担心以后得坏血病了。这是柑橘类水果,柑橘类水果都富含维生素c,是预防坏血病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他们这里多不多。”闵悉拿起小小的指橙问首领,“这个,你们还有吗?”
首领说了个什么词,闵悉也没听懂。
这时先前那个出去的男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不少东西,有袋狼的皮毛,有袋鼠皮,有狼牙,有亮闪闪的欧泊,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贝壳,里面托着两颗硕大的洁白珍珠。
他们把这些放在首领身前,首领指着地上的东西对闵悉和云霁示意,又举起手里的匕首朝自己比划了一下,表示想要这把匕首,他们可以从地上挑选交易的东西。
闵悉说:“七哥,他好像是让我们挑选物品跟他们交易,咱们要那些珍珠吧。这可是好东西,个头那么大,是珍珠中的极品了。”那珍珠直径看起来有两厘米,一看就不是凡品。
“行。”云霁从自己身上又拿出一把小刀,交给那首领,然后将那装着珍珠的贝壳拿走了。
那首领见状笑着点头,满意地收起了一大一小两把刀子。这珍珠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起到装饰作用,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用来换刀子简直是太划算了。
闵悉拿起珍珠看了看,一颗品相完美,一颗则有一块凸起,但不要紧,仅那一颗完美的就赚大发了。
闵悉托着珍珠又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那首领摇头,表示没有了。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让他们再选,闵悉拿起了那几块欧泊,然后又掏了一把匕首给他。
那老头倒也满意地收了,这些石头是很漂亮,但是质地太过坚硬,想要钻孔戴在身上并不容易,多数时候也只能收起来放着,派不上用场。而且这种漂亮石头他们也是捡到的,并不费什么本钱,用来换刀子是赚大了。
闵悉换了珍珠和欧泊,又拿起一个指橙问首领,表示自己想要这个。
首领点头,示意人去取更多的指橙来闵悉。那人又端了一捧指橙来给闵悉,闵悉收下之后,又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还想要更多。并且让云霁掏出一个火折子出来,展示怎么点火。
这火折子果然引起了土着的兴趣,在闵悉不懈地比划之下,那些人终于理解了闵悉的意思,答应带他们去摘指橙。
那些指橙就长在他们的村庄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那儿有好几棵指橙树,指橙树长得不高,结的果子也不少,但由于无人打理,天生天长,有的小得可怜,比之前吃的小了一半。
闵悉和云霁叫其他人一起,把那些指橙都摘了下来。那几个土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这些东西他们自己也需要,但想到也不止这里有,所以才没出声制止。
闵悉等人摘完指橙,给了土着两个火折子,又给了他们一个陶瓷罐子和几个粗瓷碗,那些土着果真非常满意,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精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