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藏在地窖里，但三丫也能感觉到外面的不寻常。
“外面是不是又有脚步声？”
三丫压低声音问秦少爷，秦钰站在梯子上仔细听了听。
“有人进村了，数量还不少。”
三丫坐在黑暗里不敢再说话，这几天北戎人终于不搜村了，开始往更远处的村子打劫，如今百姓家中早已没了存粮，所以北戎打劫不了多少粮食，带回来的都是藏在家中的百姓。
秦钰想起前天夜里村里发出的惨叫声，从梯子上下来坐在了三丫身边，“别害怕，咱们藏的隐秘，你不会被抓走的。”
前几天北戎抓了许多百姓，有一队人马在村子里狂欢，即便藏在了地窖里，三丫依然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喊叫声，从白天哭喊到了深夜，从杂乱到单一，最终彻底无声。
三丫和秦钰一夜未眠，等天亮之后村子再无动静才敢出来查看，三丫只看了一眼就吐了，空气里的人肉味刺激着她鼻腔，地上散落得衣服和血迹像刀子一样扎痛了她的眼睛，三丫直接跑回了院子，跳进地窖把自己藏了起来。
等秦钰搜寻完回来，三丫都不敢问他外面的情况。
秦钰没有提起外面的情况，拿出一个酒囊递给三丫，“这是他们落下的，喝一口吧，压压惊。”
“我不喝，我怕酒里有人肉的味道。”
秦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哭一场吧，哭出来舒服。”
三丫把眼里的湿意憋了回去，“哭不管用，我想杀人。”
事情刚过了两天，三丫就又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秦钰怕再刺激到她，向她做出了保证，“如果我们被发现了，我直接杀了你，不会让你受折磨的。”
三丫长出了口气，“没关系，我不怪你，但你别杀的太快，让我拉两个垫背的，这样我死的不亏。”
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秦钰稍稍安心，“看来他们没在村里停留，你安心睡一觉吧，我守着你，等天黑了咱们出去报仇。”
三丫好几天没睡了，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三丫明明没有看到那些残忍的画面，可她的脑子会自动脑补，那些场景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简直要折磨死她。
“怎么报仇？”
三丫好像抓到了发泄口，眼睛一下就有了神采，秦钰拍了拍地上的干草，“你先睡一觉，等天黑了我叫你，咱们去村外找落单的北戎人，他们杀百姓，我们杀他们，这才公平。”
三丫终于找到了目标，直接躺下强迫自己睡觉，也许是信念加持，三丫没有再做噩梦，一直睡到秦钰喊她才醒。
此时还不算深夜，秦钰烤了块饼和三丫分食，三丫从院里的井里打了水，在冷水的刺激下格外精神。
“咱们要怎么杀？要摸到军营附近吗？”
三丫嚼着干饼，心思全在杀人上。
秦钰给她递了热水，“不急，咱们先摸到附近看看，军营里那么多人，肯定有出来的，蹲到落单的就杀，把尸体藏到山上去。”
三丫明白了，“你是打算积少成多？”
秦钰点头，“对，丢的人多了军营肯定会查，就算发现尸首也只会往山上搜寻，要是找不到人，军心必乱。”
三丫觉得有道理，“这个好，到底是你有经验，赶紧吃，吃完出去干活！”
雪地里不好隐藏，三丫特意找了白灰蹭白衣服，撕了糊窗户的白纸贴在头发上，这样趴在雪地里不易被人发现，两人在附近蹲守了许久，还真让他们蹲到了一个出来晃悠的，此人应该是刚喝了酒，看样子是出来醒酒方便的。
三丫按耐住兴奋的情绪，生等着人走近了，秦钰一个跃起从背后辖制住他，还顺便捂住了他的嘴，三丫的刀子一下就捅进了他的心口，连扎了好几刀才停手。
随后二人抬着尸首上了山，三丫走在后面，用脚把血迹清理了。
秦钰找了个低洼的地方准备把人扔下去，扔前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把有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最后用雪一盖，谁也不知道这里藏了尸首。
第一次杀人灭迹，两人配合的不够熟练，处理尸首浪费了点时间，两人没再蹲第二个，回去复盘了一下过程。
虽然天气极其寒冷，但两人兴奋的浑身冒汗，尤其是三丫，兴奋的浑身颤栗，从这样的杀戮里体会到了无比的快乐，让她无法自拔，要不是秦钰硬拉着她，三丫都想冲进北戎军营里去杀一通。
等秦钰用冰凉的湿布擦到三丫的脸上，三丫的理智才慢慢回笼。
三丫轻笑出声，“怪不得人会杀红了眼，这感觉太美妙了，像罂粟一样，勾引人犯错。”
秦钰从没看过这样的三丫，疯狂，妖冶，有种致命的美丽。
“你掐我干嘛？疼死了 ！”
三丫的虎口被狠狠掐了一下，秦钰像是要掐掉她的肉一样，掐的极重，三丫瞬间就蹦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笑，这不是你，不要被邪念占了心神，你以后还要过正常的日子，不能丢了本心。”
三丫白了他一眼，“少说废话，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了，我才杀他们几个。”
秦钰决定换个说法，“你太张扬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还是低调一些好。”
这个说法三丫接受，就没再和秦钰争吵。
从今天开始，三丫和秦钰白天睡觉，晚上摸出来蹲点杀人，要是碰上北戎人进村就歇一天，本来三丫想爬出来杀掉进村的士兵的，秦钰拦下了。
“这是咱们的藏身之处，不能随意杀人，如果被人发现北戎士兵死在村里，他们绝对会围起来搜村的。”
于是三丫只能放弃，坐在地窖里听外面的动静，偏偏北戎人就爱在村里干坏事，三丫又闻到了肉香，被这股味道烦的一夜没睡好。
白天秦钰爬出去查看，给三丫带回一块肉来，三丫刚要发火，秦钰立刻解释，“这是马肉，不是人肉，我看到马皮了，放心吃吧。”
这块肉立刻就变得美味诱人了，三丫舔了舔嘴唇，“咱们好久没吃过肉了，我还不知道马肉什么味儿呢。”
秦钰把肉送到三丫嘴边，“趁热吃，这块肉掉在火里了，我把烧焦的刮干净了，这是干净的。”
三丫往后撤了一下，伸手接过来，“咱俩一人一半，别说你吃过了，你肯定没吃，少说废话。”
三丫用刀把肉切开，和秦钰一人一半，凭心而论，三丫觉得马肉不怎么好吃，但是两人已经许久没吃过肉了，这一小块马肉算是珍馐了，三丫嚼了半天才舍得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