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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水江南锁住英雄气,软情绵是真刮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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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眼下,伏云龙庭却已是星云繁星,月光撒下廊道,湖水碧波微漾。

这片区域位于盘龙会的中心地段,却意外地静谧,或许是这片风水的浓郁,致使气场浓郁而飘忽。

而眼下,本属于这座云庭真正的主人回来了,他一袭黑衣,早已不复初登这云庭的模样,和那时的惊奇相比,他只是微微有些疲倦。

在走过那朗庭,他脚步轻盈,过了那桥廊,一切静好,只是天外的风云变幻。

而又好似命中注定的重逢一般,在月光撒下的那青木路板之前,一身白衣如雪的青衣飘然而立,风吹动她的额发,神华如玉。

此刻,两人情景互换,她的目光,换做了那个眺望湖亭红衣执棋女子惊艳的白衣,而他的回望,却只是在历经波澜之后的枯心糜烂,像是麻木,又像是阴翳。

以至于,铺在两人面前的皎洁月光都暗淡。

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她有些不耐烦的微微一皱眉,只是盯着他。

神白须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前走,说来也可笑,到了这会,竟然有些心虚。

他能忽悠梁且知,是因为那丫头一心从政太久,浸染太深,对于神白须这样擅长蛊惑人心的无耻之徒,她虽然不相信,却也找不到证据否定。

她固然看的清明,可神白须就是一团墨水,粘上就迷糊了。

而言下的青衣不一样,梁且知不像她,仅仅幼年就成长在昏暗的阴谋中,作为阴谋的漩涡中心,青衣天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恶意与隐瞒。

她一生中最痛恨的,大概就是那些追求虚荣与权柄和名誉的执政者与谋士,这也是她和李世卿谋而不和的原因。

而眼下的神白须,作为在神骁掀起一场政治风云的暗度陈仓者,他的诡谲,又是何其无耻,他的阴险,又是何其狡诈。

啪————

果不其然,在神白须靠近之后,青衣果断的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脸上,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也是,宁肯降神入世舍却其身也要履行一个口头承诺,宁愿背负万世骂名也要成其所愿,就是再恨,也只是恨他傻。

所以她又很快的抓住他的两只手,摩挲他的手心,粗糙。

“你听得到吗?听得到这只因为你而跳动的心。”

她握住她的一只手,牵起另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口,那心的跳动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而她的意思是,如果他需要,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事。

可他也知道,这样,只是于事无补雪上加霜。

“这种西方的浪漫情话,用你们东方女子的表达方式说出来怪肉麻的。”

“呆子,你要是听不懂,干脆就把嘴巴缝起来不要说话好了。”

“明月在天,美人在怀,是谁不识风月在先打的我那一巴掌?纵是再如何的良辰美景也无心缠绵吧?”

“要你们男子明白女子心意岂是一两个巴掌能说得通的?传达不到的烦恼,等待不及的思迫,若天下男子都如你这般榆木脑袋,还哪有书上写的良缘佳话?”

到了这里,竟然是神白须说不出来话了,似乎青衣说的也对。

眼下两人,四目相对,才真正应了神白须那句明月在天,良辰美景。

纵使青衣一开始再有如何的埋怨与不满,也都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饶是再天衣无缝的算计,到了他这里,都落空了。

“我不在乎外头那些什么政治层风云,我只希望越过这道高山的你能平安回来,哪怕不似曾经模样我也不在乎。”

“照这么说,这的确才是你们神仙女子该有的操持。”

“纵使再家大业大,没了操持基业的代理人,终归都是一盘散沙,如果当下的神骁执政层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哪还有那么多纷乱。”

“可四方国家的群众又都不是傻子,哪个国家执政治理下的人民没有爆发过革命?到头来不都是执政者的野心不死,才民生水火?”

闻言青衣眉头一挑,她探手理了理神白须的长发,又轻抚他这一身黑衣的丝绸,伸手点了点。

“那像你这样的执政者,倘若为国为民,是不是就永远也容不得私情舍不下公义?”

“倘使要光复这片国度,要你来看,是不是秩序的更迭要比上许多少数人的命运更重要?”

“也亏得是个虚伪小人,要不然神骁这国家的史记恐怕还要多上几页。”

青衣或许是在批评神白须本身作为一个他国罪犯,仅仅只是作为发自本心与自我意志的一个抗争者,执政起来却意外的公正这件事,感到虚伪。

他不像是那种会在大局的选择上保留私心的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李太行之前会说神白须很高尚。

他完全服从于自己的意志,甚至可以说做到了知行合一,需知这是神骁历来多少圣人穷极一生追求的境界。

“政治本身没有好坏,是人的功利心把它复杂化了,而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能一碗水端平的执政者,太绝对了,无论什么样的决策,都会有人感到不满。”

“西方世界曾经的群众就是想要将权力据为己有的一个民族,这也是旧贵族的起源,是群众的腐败。”

“而早在万年前的钢城时代,甚至千年前的丰辉时代,无论是瓦尔特奥伦还是卡丹维鲁斯,他们只是作为一个时代的兴起与衰退的象征,只能呼吁人们团结和觉醒,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权力与影响决定民众存在的意义。”

“亦如现在的上御出云,她象征着暴权的反动,可暴权也是权,只要在这座天秤没有崩塌之前,她怎么做,都是正确的。”

“这个国家的群众只看行动带来的影响,因为他们就是站在天平上的人。”

看着满口讲述这些世人为之或言之凿凿或诚惶诚恐的政治手段的神白须的青衣,只是抓着神白须的手越来越紧,那烁金的双眸也有些冷质。

“是啊,如今做了这神骁骁卫的中枢令,也敢在我的面前扯这些阴谋诡计了,也真应了那句话,暴权也是权。”

“可你就不曾想想,这剥削与压榨我的暴权,会不会有一天终成为那些民众觉醒与抗争的原因?你就不怕我反你?”

“我初入盘龙会时你也没正眼瞧过我,你一样把我当做那些暗行风云的奸诈之徒,狼心狗行,这是你说的。”

“我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建立在第一印象上的实践,要一个本就在风云中浮动诡谲的人一觅即中未卜先知又何其强求?”

“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

“我只是在给你讲述事实。”

青衣哑了,或许她真应该看看他在神骁所做的一切,可她也觉得他为一个自己不爱的国家做这么多只是徒劳。

哪怕他很公正,公正到可以逼迫自己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只是当神白须突然挣开青衣的手,她竟有些慌乱。

她竟也有些害怕当下的这个他,害怕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而这个背影,在她曾经那黑暗的人生中,出现过无数次。

或许是李世卿布置的太好了,又或是他从一开始就笃定了,神白须这一趟神骁之行注定惊天动地,甚至让这个国家也如同陷入西方对峙神白须的情况,甚至更严重。

所以她又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哪怕他眉头微皱,目光闪过一丝阴沉与凶厉,而此刻她竟害怕的心怦怦跳,那种怅然若失的痛楚让她下意识不由自主的越握越紧。

“即便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我不想把你交给他们,无论你怎么想。”

“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坚持,我知道你见不得这些私心,可我就是一介女子,胭脂女红,风花雪月,什么深明大义,什么顶天立地,我不在乎。”

她这明显是气话,在他神白须初来乍到盘龙会时,她也说过,当下骁卫的治理无勇无谋,甚至连李布施一众前朝元老都一并一笔带过了。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神白须在做什么,她只是不甘心,不情愿他也这样,不,应该说只有他会这样。

而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谁?是这个国家的群众,还是那些庙堂之上的执政者?

还是那些暗中风云诡谲,来自其他国度的至强者,例如,维序者,倒吊者,世界政府,终焉。

或许都不是,或许只是他那自以为是且顾不得旁人流言蜚语又腹诽的原则。

“或者雨谷那一场你就应该杀了我,而不是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又或者让我爱上你,却又不能了解你。”

“省的在这之后缠缠绕绕的因果牵绊着你,总让你因为是我才让你犯错,也不必再拘束着你去做那光明磊落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好像一点的儿女私情都让你有愧于天。”

凄冷的月光在流云拂过之后变得更加透彻,远处吹拂而来的山岚撩动两人的衣袖,紧紧缠在一起的手好似摇摇欲坠。

纵使她的一双金眸再如何的辉煌与不凡,也在此刻却只有央求,哪怕她曾经站得再高,站在却只能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阴影里。

神白须扯了扯被紧紧攥着的手,纹丝不动,又看了看眼前固执而悲恸的她。

“是啊,雨谷那场我要是一剑刺死你就好了,也免得突遭这般你啊我啊的心不由己,拉拉扯扯,好像我做什么你都不如意。”

“也是穿上了这层皮才勉强像个人,要真没有你,也少听了这些埋埋怨怨的啰嗦,没完没了,好像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一样。”

“你敢。”

她这会也是急了的为曾经身在迷雾中的自己辩解,抬起的手就要打也只是吓唬那人罢了,那里舍得挥下去,到了他这里,纵使天大的恨也舍不得怨他了。

神白须见状冷战一声,只觉得四甲子无敌也这般没出息,可见那人双目愁丝缭绕,他也是软了心的一抛,什么都不顾了的搂住青衣,她这才肯收手,贴着他的脸颊破涕为笑。

“冰释前嫌”的两人终于邀来那皎月,眼下,团圆了。

年龄六岁的王萍芝在第一次登临朝廷的时候,是当时当朝皇帝韩徽亲手领上来的。

作为被誉为天降神童的王萍芝生来就在庙堂之上,在他的眼中,芸芸苍生不过自己砚台旁的几本册子。

而在他眼中的朝廷,亦如如今这个时代李世卿对待世族之乱的态度,迂腐且麻木。

作为位极人臣最极致的尽头,王萍芝所为,就代表着整个奉之王朝的前景与未来,真如神白须所抨击巴伦比斯凯恩一般,世人将他奉为真理。

奉之历代的功臣无不是在王萍芝的点评下一一提拔上来的,也的确有人说过,王萍芝功高震主,朝廷不逢皇帝,唯王萍芝马首是瞻。

可事实是,即便是当时传承千年都不曾断竭,且仍旧在各朝各代屹立不倒薪火相传的千机门都对此胆战心惊。

如果说李世卿是世族之乱四千年后唯一能够在开元盛世时代搅起暴政的谋士,那么,王萍芝,就是一个能够巩固时代根基与创立万世基业的肱股之臣。

在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君臣之礼,更没有所谓的芸芸众生黎民百姓,他的眼中只有合二为一的天下,而这时代姓谁,他根本无所谓。

在韩徽退位后,在长达三年皇位争夺的血腥结束后,韩招称帝,延续大统,一登神器。

而那场旷日持久且残忍的皇位争夺战,五位皇子之中仅此一人登位,也被世人称作“九五之争”。

韩招登位之后,便废除了首辅制,在他看来,王萍芝的存在已经脱离了一个王朝应该有的命运,一个国家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这太荒谬,也太绝对。

对此王萍芝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因为他知道,这个新登皇帝,年轻气盛,同时,也腹有良策,这个国家他经得住,也镇得住。

王萍芝是对的,可他唯独遗漏了一点,就是作为九五之争的胜者,韩招一定是一个刚愎自用且心狠手辣的武厉行者。

他的治国手段固然工整而严明,却也果暴,他重武轻文,大型军业,为此开疆拓土劳民伤财。

随着民怨积郁,革命爆发了,可在那个被王萍芝一手巩固根基的奉之,在强如天霄军的铁腕镇压下,各地起义均以破灭终结。

而在这之后,于朝堂之上,又爆发一场行刺,韩招险些丧命,也因此,大病一场。

不破不立,或许正因为这一场暴动让韩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他开始罢免军业机构的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大举开发畜牧业与农业。

并且重新启用首辅制,尽管王萍芝对此的态度不温不火。

并非王萍芝不想出山重掌朝政,而是在他看来,韩招已经是一位明智君主,他能够在今后的不断进步中学会治国之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而又好似天命注定般,韩招于一场雨夜之后,病重驾崩,而他的死,真正致使天下大乱,这也是之后爬蛇之乱的由来。

因为韩招要重拾民心,边军正在进行的战事不得不撤销,而韩招的驾崩又太过突然,以至于一时间朝内群龙无首而军犬又远在境外,甚至作为朝廷的主权方的十二众都远在边疆。

可最后李典司则是死于自己的野心,而王萍芝的回归,又重新将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救了回来,李典司根本无法想象,早在这个人六岁登朝时,整个奉之王朝的忠心就已经改变了。

一个人的权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意志,以至于让人直接丧失生出野心的想法,这是一种何其可怕的驾驭?

而李典司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国家纵使如何的更替,只要王萍芝这个人的名字还存在,还有人记得,奉之,就永远是奉之。

亦如千年后的李世卿,在世族仍旧作为神骁十分之九的执政党的当下,笼罩整个神骁政治层,甚至主权。

而在任何一个国家秩序构建的形势中,都存在着这么一个核心人物的掣肘或领导,或是王萍芝,或是李世卿,或是神白须征御。

或许会有人说他们的存在取缔了秩序天平的平衡,可不会有人真的天真的以为执政者的权谋会真的光明磊落布施于世人。

翌日,伏云龙庭。

清风徐徐,眼下的伏云龙庭于清晨时刻已是炊烟袅袅,吹拂而过百里不停息的山岚,纵使再忧愁的疲倦,也在此刻释然。

这或许也是神骁人之所以喜欢登高的原因,一览众山小的气阔心胸,与只缘身在最高层的独步天下。

毕竟高处的视野,往往俯瞰,比起行止与山间水间的云遮雾绕,高处,一望无余。

而伏云龙庭中堂内,两位登对已是静坐待至天明,此刻屋内游云缕缕,均来自于那桌案上的一座灵龛。

且邀清风,江山共悦,这即是生体器神又是法器灵韵的绕生烟到了神白须这儿,已经算不上什么更天改地的大神通大乾坤术了。

他其实也是个俗人,不太懂这些东西的用处和用法,又或者命里无时莫强求,他不太在意这种并非来自于他本人的器械。

而眼下的神白须,一身上的宝贝不可谓不是个百宝箱。

梁且知玉剑金雀,阎罗长剑,心鳞化作的白袍,俞慧心的灵簪,红锦的千沧拾月,以及武祖唐望赠与的白绫,不知其功效,再加上眼前这绕生烟。

哪一个不是拿出来就能名震一川的器件?

诸如这绕生烟,却也只是被神白须用做遣人入眠的香薰,靠在他肩膀叠腿而坐的青衣已是睡熟,而神白须则是空座一夜,盯着这绕生烟仿佛入定般。

也真是虞听安心大,这种神明带在身上的法器,放在一方天地都是禁忌,即便掉在地上被人拾得,找不到明主也都没人敢私藏或动用。

只能说神明这个词,在神骁,不,在整个巴古斯大陆的重量都太沉重了。

也毕竟是这世界成型的根基,属于他们的东西,置于在凡人手中,因果之重,不言而喻。

“你那心里头叽叽喳喳腹诽不断的忧愁都快长霉子了,就不能倒出来晒晒太阳?”

也许是神白须心中所担太重,又或者真的就那般心灵感应,本来还在熟睡青衣握住神白须的手,环环相扣,轻声道。

叮铃————

神白须召出那在虞听安的淬炼后由蓝转白的千沧拾月,同之前的湛蓝相比,它却已是乳白色,灵韵浓烈,似有狂风围绕。

在虞听安调用之后,千沧拾月似乎已经蜕变,同之前的沉寂相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活泼,以至于在青衣屈指一弹之后都挑眉称奇。

“倒是个了不得的器件,被不知什么手段淬炼去了灵性,却升华了其效力,已经是件纳含灵泽的器枢了。”

既然青衣这等人物都能给出这样的评价,那么相比之前湛蓝色的状态,眼下的千沧拾月,今非昔比。

“器枢?说道说道。”

神白须伸手拍了拍青衣的手背。

“御器的一种,凭借内含修者以特别手段神通截取的天象之气又或者地脉灵韵,运其灵韵,以铸其神,能够由内而外的改变这件器件的使用方式。”

“例如天地中的山水灵,可用于治地,以延风调雨顺之安泰,又例如山峦根地的龙脉之气,用以化物,以登峰造极之精炼,又或以药师灵师之擅,用以药引,又或者护身物,一通万法。”

“这器械本就有更天换地之神威,用以敲打,可开天裂地,用以击器,金石可断,用以御物,腐朽化神奇。”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可看你眉头微皱,不似通融,怎的,这难道不是周登楼送你的防身之物?”

青衣挑眉,看向一旁的神白须,后者似笑非笑,有意吊青衣胃口。

“这铃铛是我跟老周在天都府偶遇那位枢藏海心孔雀楼的掌上明珠送的,不,应该是割爱相让的。”

眼见青衣只是盯着自己,过了一会看的渐而怔怔出神了,神白须就知道她大概是猜不出个所以然了。

毕竟青衣在盘龙会深居浅出,对这孔雀楼未必有所耳闻,神白须也不好再卖关子了。

“原来是那位吐珠玉凰的天然天道剑成剑者,早就听说那孩子心灵手巧夺天造,又喜爱捏造铃铛这器件,却也是个粗心小人,每每因为一件铃铛闹得满城风雨。

“那要如此说来,这也算你的福气,眼前这枚铃铛的前身,可谓天工神造。”

“话说你知道那女孩的真实身世吗?”

青衣手掌搭在神白须肩膀,侧身靠在他身上,轻轻问道。

“初识这女孩对我满是厌恶,见不得我这世俗瑕疵诡谲多变的小人物,打骂一番引出一位灰袍老者,只觉仙风道骨颇有神气。”

“一番点播,拨云见日,那女孩也不知为何,庆许是怜悯了我这薄命之人了,就将这铃铛揣我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红锦那日的恶言相向并没有让神白须感受到那种真正的厌恶,只是一种惊讶,惊讶这世间上还有这样的人。

她鸿运齐天,自然对于神白须这种尘埃微末感到渺小。

“也不过依着他人宏愿而生的人灵,颇有些气运,在这世间行走,擅长捕人悲愁喜怨,凭着一身精胎之韵罢了,没什么资格说你是薄命之人。”

神白须眉头一挑,不明所以,对于青衣说的话里里外外都摸不着头脑。

她当然看出来了,心有灵犀。

“山岳阳平侯在辞世前祈愿,缘他所爱女子平生无忧,奈何这愿望太沉重,这份爱更是,那女子不过一介泥胎,凡人有自己的命运,生老病死。”

“那阳平侯乃是一谪仙,人在落凡,见那女子而倾心,篱葩耕牧,遂始如微,两人结好,情比金坚。”

“奈何身命波折,一场大病,那女子蕴胎尽毁,失了根田。”

“遂阳平侯往太岳山祈愿,愿以神灵之躯构换,发此宏愿,祝于那女子,这就有了之后那句名言。”

‘一步慢,路路慢,鸿愿红愿,尽历锦鲤,命定无缘相见,殊不知红豆才发,心火仍薪。’

“红锦就是脱胎于阳平侯宏愿的人灵,以那女子为媒介孕生的天地灵蕴,遂在人间有着鸿运齐天之运,那天然成型的天道剑,乃是她父亲谪仙阳平侯一身神韵所化。”

“别看那红锦一副幼童模样,虽然心性未泯,却已有近甲子的岁月,你若叫上一声姑奶奶,说不定人家就待见你了。”

青衣一笑,伸手戳了戳神白须的脸颊,转而搂住他,埋在他的脖颈,好似怎么都喜欢不够。

“待不待见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受人恩惠不思图报,一颗心像是拽着个大石头,累累赘赘。”

“他人施恩于你乃是福报,虽难说天底下的人并非都是宅心仁厚者,却也说不上舍不下那随手之劳,怎的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人情世故必要代价的因果论?”

“众所周知我神白须在这趟神骁之行就是枚可用可弃的棋子,行他人之事代他人之受,试问有此能力者,谁不希望多一个保障呢?”

“你要是非要提及这借刀杀人一报还一报的勾当,那还是别优思这施恩之报了,倒不如就拿了这铃铛,上门去问问那红锦,有没什么想杀的人想报的仇,给人家送一场快意恩情。”

“我也没说这是借刀杀人啊?你这可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那副神神鬼鬼的模样,谁又能知道你肚里头装什么鬼水?即不说明,又欲盖弥彰,反倒还怪起我来了,缺心眼。”

神白须哑了,青衣确实说的对,他也只得挠挠脸。

青衣见了,大概也猜出来神白须为何忧愁了。

“我看,你是囊中羞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礼给人家吧?”

“有来有往才叫人情不是?再说人家吐珠玉凰红锦能缺什么宝贝?你别说,还真不如上门问问人家有没什么仇家来的利索。”

青衣忍俊不禁,憋不住笑,双手托住神白须的脸,又揉又扯。

“倘若我还是那青剑门高高在上的陈拾玉,你神白须怕不是要携礼来嫁,做那赘婿?”

“小子能攀上青剑门这种名门豪宗也算是三生有幸,更何况贵千金如此倾国之资,做那赘婿都似天上人间。”

“更何况我还不是。”

神白须被青衣捏着脸却也谈吐清晰,他抱拳拱手笑道。

饶是青衣也被他逗的桃花枝颤。

“那……就看在你讨我欢心的份上,我送你个顺水人情。”

说着,青衣缓缓起身,只见她抬手一挥,不知是哪里听诏而来化形的一柄长有四尺裹着白布形似是一柄长剑的物件放置在桌案上。

神白须眉头一挑,起身。

青衣点指划开那白布的包裹,躺在里面的赫然是一把长剑。

长剑剑身青墨色,上有玄金纹路,雕画不知是何种符雕,剑锷绣花,木质却与剑身融为一体,剑柄缠着桔梗带,化蝶成两条。

长剑在面世的这一刻,剑身光泽闪闪,灵动如碧波微漾,青衣屈指轻轻一点,剑身由墨色转殷红,纹路成花,浩然之气迎面而来。

“天剑‘万年木’,两百年前剑豪宋归所执,在群锋问芒的问道之争上输给我留下的。”

“宋归宋往之算得上年轻一代的天剑魁字辈剑首,英气非凡,卓尔不群,万年木为他修成的天剑,浩然气玄,同一代里可谓平视风云。”

“只不过在势之一道上弱我一剑,遂投剑认输,说来这人也洒脱,大袖一甩,说是回乡下种田去了。”

青衣指了指万年木长剑,看向神白须,她的意思是,可以用这把剑当做回礼。

“这种级别的器件你也舍得往外送啊?”

“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诸如这类,当年在青剑门群锋问芒的会台上数不胜数,恐怕时至今日也没多少人能取回去吧。”

“你要是稀罕,我挑些好的给你摆弄,反正与我而言都是些破铜烂铁,你要是开心,我给你整些能够调换乾坤天地的法器耍一耍,这些东西,都是打打杀杀用的,晦气。”

“且不说那记载经略山海绘图的浮沉诸世卷书,就论那同意圣掌中山河媲美的化象图,万般灵珍千般奇稀,纵使是一方天地也比不得其精彩。”

“又比如那含纳天地二气日月之华光的臻彩匣子,涂抹星灿,徜徉星海,可引下天河之水为杯中琼浆。”

“你若是都不喜欢,就试试那星宿天至宝探穹,那是一对玉石相击如翠的玉镯,戴上它可拟定浩瀚绚烂星辉,布罗天幕星群,摘星捕月,尽在掌握。”

青衣眨了眨眼看着神白须,她是真的想拿出来那些她觉得没什么用可在别人看来是无价之宝的器件让神白须摆弄。

这些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国家,一个组织,都可以让那些站在最顶尖的组织抢的面红耳赤你死我活,却都被青衣扔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饶是爬满蟑螂生遍蛛网她都不会多看一眼,要不是神白须提起,恐怕沉珠沙海。

拿这些能够轻易更改天地秩序与山川大地的圣器做玩具,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暴殄天物的暴行了。

而在她看来,天下至宝都不过身外之物,唯有眼前的神白须才是真的掌上明珠无价之宝。

“也不知道这些个宝贝器件的原主人在听了你这话之后会不会愁的吐血,也是令人唏嘘,如此天戈地武,在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强者面前也都成了摆设。”

“不得不让喟叹人之渺小如沧海一粟,纵使万般入海流也都只是随波逐流。”

“你既有本事赢了我,那心禄,送你又何妨?诸如这个高度的修者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如何成大器?”

“但论雨谷一役也仅是平分秋色,算不得你赢了我。”

青衣双手抱胸一撇,神白须气笑。

“但是我赢了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啊,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赢?”

“会不会在那些个珍器如己出的修者眼里,手中名剑就是一见自难忘的天香国色呢?你这可是棒打鸳鸯了。”

“好个登徒子,这么流氓的言稿也敢措辞,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青衣就抬起双手扑了上来,笑着扯着神白须的脸,两人一来二去,只觉得是鸳鸯戏水,天仙作对。

“这礼我就是收了,却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红锦的恩算是还了,可你这儿的呢?我该用何等的物件才能还?”

神白须看着眼下手中长剑万年木,又看向青衣。

她有万般珍宝,却以他为重,在外人看来这是显而易见的,唯独他自己看不出来,到了这里,也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青衣转念又一想,他是西方人,所受教育所经人事,皆有不同。

又在金簪银簪那里打听到他是游牧民出身,是一个跟随自然环境迁徙,注重群体生活与团队精神的民族。

在他的传统观念中,会不会是哪怕是再亲再爱的人之间,都也有需要偿还彼此恩情的传统呢?

链接他们的并非血亲的血统,而是日夜相处的情感和与生俱来身份的责任。

他毕竟是外人,走入这个国家就要入乡随俗,是新的体验却也是约束,而她,也没见过属于他的那一片天地,更别说孕育了他的初生之土了。

而早在琉璃河事件之前,她就听闻了哈克维山脉的变动,那个被称为翠绿之原的平原,终年被白雪覆盖,在他的回归后,终于抹去寒冷的寂寥。

她的人生在与他相遇之前又何尝不是如哈克维山脉一般,在隆冬中潦倒。

所以她努力试想,他穿着一身羊皮大袄,披着绒制的披风,带着羊毛缝制的毡帽,踩着靴子在满天飘雪的大风雪中穿行。

在夜晚的篝火旁捂手哈气,在星夜的极光下安睡,他手提油灯,在一个个良夜同羊群围坐篝火,讲述一个个故事,伴着羊群入眠入梦。

他会驰骋缰绳,纵身上马,在一片白皑的雪地上俯瞰万里山地,守着羊群,在春东白绿的变化中穿行,天空永远湛蓝,他永远保持童真。

属于他的人生,一分一秒她都想知道。

“我以为对于有着我这样身命的人来说,能相遇你这样的人已经是上天赐予的再弥足珍贵不过的恩赐了,以至于让我哪怕一分一秒都觉得像是奢望,像是梦。”

“说什么回礼,谁稀罕那些?”

“我有四甲子的岁月又能如何,你初入神骁不过两月,所见无一不是千万年仍砥砺于时光长河的中流砥柱,四甲子,还是太短。”

“我只争朝夕,不是为了未来的道路未雨绸缪,只是为了每一个不会后悔不会遗憾的当下。”

“也是遇见你才明白,了解一个人并非就一定要拥有相同的痛苦,而是陪携带着这痛苦的人并肩同行,共赴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走过每一个你所筹备的冬夜,看那在你回忆中不曾褪色的景色,续写你停笔的段落,吹奏你未完成的曲子,和光同尘。”

“俗世在世人的眼中太浑浊了,我也才明白一介凡人应该有的执着,我是说,如果可以……”

“你可以和我讲讲那个你最爱的女孩,讲讲那些个不被世人所知所解的所思所想,不是为了破镜重圆,而是为了那个你期待的结果。”

神白须作为一个孤身穿行冬夜的瑕疵者,他这辈子听到的看到的最多的东西,大概就是人的痛苦,诸如爱而不得,触不可及,遗憾与愧疚,悔恨与背叛。

而这些,也是世人对于他的评价,一个拼凑破碎的挣扎者,徒劳者,因为所有人都肯定他的最终命运就是被审判。

他之所以不再试图创造美好,不再试图为自己描绘梦想,就是因为他把这些东西全都贱卖构换成了残忍冷酷的执行力。

而现在,眼前这个曾比自己更狼狈且迷惘的女子,却和他说什么,他可以继续试图去描绘那些他想要的一切。

可以不是为了她,也可以不是为了什么多数人,什么正义,善良,大义,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好似只要他能开心,这个世界毁灭都无所谓。

这是他的第一个梦,在梦想破灭以后神白须如大梦初醒,此后,他在这个世界颠沛流离。

而现在,他又再一次醒来,才发现那些破碎的才真正是梦,而真正的真相是,他又重新回到了一个起点。

一个充满机会,充满无限可能的开始,也许他可以就此循序渐进,重新规划这属于他的人生,戒骄戒躁,找出那个真正正确的道路,或许一切会变得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神白须已经愣神,听着那些他从未听闻的话,耳朵里嗡鸣阵阵,以至于看着眼前表露真心的青衣呆住了。

而她,则是第一次的鼓起勇气,拽住他的衣领。

此刻神白须似乎已经释然,心里头只是想着,这泼天的富贵纵使再天打雷劈他也是接住了,纵使他这么一个无神主义者,也都开始默默庆幸所谓的上天注定。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唯独对你,我想有来世。’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最大作效也说不定,可它的开始,却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两个人的一个对视,又或者一句话,甚至一个感觉。

“……怎么了?”

眼下,手中握着包裹的万年木的神白须突然停在中庭阶梯站着不动,青衣疑惑不解,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院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惹的青衣皱眉,她抬头看向流云漂泊的天空,又看了看同样抬头仰望的神白须的侧脸。

她本想回答外面的世界不过一花一草的枯槁,在她眼里不过俗世罢了,可她又想到有他的世界,却是转眼间飞花落叶,璀璨如辉。

“你想说什么?”

她嘴角勾起,撇过头不去看神白须,她有意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就当下我在神骁的名声,且不说面见红锦那种当世名门的掌上明珠,就是走上一台孔雀楼的金玉阶梯估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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