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个奇怪的现象。
无论是城西城东，还是城南城北，勾栏总是最快重建好的地方。
一连几日过去。
顾林白日里，要么去找杨笙几人唠嗑，要么就在京城中溜达。
夜里，就“溜”进皇城寝宫中，去当轩辕怀灵的肩枕。
可时间一长，终究是有些无趣。
“人生，就是得不断尝试新的东西。”
顾林立于勾栏前，双手叉腰，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里面。
“要不……进去看看？”
“不行，进去这里的都不是啥好人。”
“可我是好人吗？”
“嗯……不是。”
“诶嘿～！”
三言两句间，顾林便把自己说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勾栏内走去。
情苑，京城最出名的勾栏。
刚入楼中，便有股浓郁的胭脂气味扑面而来。
顾林深吸一口。
嗯……很香！
“爷～是听曲儿呀，还是……”
这时，一位身着露骨粉裙的美艳女子扭着腰肢走来，声音酥麻。
那粉裙半透，裙下那朦胧的身姿给人无限遐想。
当美艳女子看清顾林面容时，她脸上那妩媚的表情瞬间僵住。
“这位爷咋来了？！”
她心中惊诧，连忙将身上的粉裙穿好。
情趣长裙，硬是被她裹出了冬季大厚棉衣的感觉。
“还是什么？”顾林疑惑问道。
美艳女子连忙回道：“没……没什么，咱这儿只能听曲。”
不是没什么，是不敢有什么啊！
爷啊，您是当今皇帝的人，咱这儿的姑娘谁敢接您的生意呐。
要是传进宫里，那位女帝还不得把咱这儿的姑娘都扒了皮，做成红粉骷髅啊。
嗯……字面意义的红粉骷髅。
美艳女子心中欲哭无泪，只得局促的望着顾林。
“行，那就听曲儿吧。”
说罢，顾林便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美艳女子大惊，连忙上前拦住他，谄媚笑道：“爷，咱不去楼上，咱不去。”
“为什么？”
顾林有些疑惑：“二楼不是雅间吗？”
闻言，美艳女子眼中略显尴尬。
讪讪笑道：“爷，咱一楼也是有雅间的，咱就在一楼吧。”
顾林微皱眉头：“怎么，你是怕我差你钱了不成？”
说罢，他掌间浮现出鼓囊囊的钱袋，随手塞到美艳女子手中。
“呐，这些够了吧。”
说罢，顾林再度朝着楼上走去。
美艳女子再次上前将他拦住，露出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爷，咱这二楼……咱……咱要不还是别上二楼吧。”
“诶你！”
顾林有些急了，再次拿出袋钱财塞入美艳女子手中，皱眉道：
“这下钱总够了吧，不准再拦我，否则我生气了嗷！”
美艳女子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去阻拦，相比于女帝，她其实更惧怕顾林。
“唉……”
她看着手中的钱袋，轻叹一声，呢喃自语道：“出手倒是挺阔绰的。”
她常年混迹商场，隔着袋子便知道里面装的绝非凡俗财物，而是灵石。
而哪怕是最劣质的灵石，这两袋的数量也顶得上情苑大半年的收入了。
她挥手唤来两名小二，吩咐道：
“你，走另一边上楼，去挨个房间提醒，让姑娘们都小点声，别叨扰到这位爷。”
“燕姐，这会打扰到客人吧，咱以后的生意还怎么……”
“别叭叭，让你去就快去，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好嘞！”
“你，去把莺儿喊来，让她去楼上服侍好这位爷。”
“燕姐，莺儿姑娘卖艺不卖身的。”
“我知道！今儿就是她想卖身，也不允许她卖，快去喊！”
“好嘞！”
吩咐好两位小二后，美艳女子便急匆匆地朝着顾林追去。
“不是，你还要拦我呀！”
顾林皱眉，眼中生出些不悦。
这也太贪得无厌了吧，都给两袋子灵石了，连二楼雅间都不让自己进！
“没有，没有！”
美艳女子连忙摆手，道：“爷，我是来带您去最好的雅间的。
待会儿呀，咱楼里的头牌来给您唱曲儿，她的琴曲可都是一绝呢。”
顾林颔首，不是来拦自己的就行。
听着美艳女子这么一说，他也是有些期待起来，琴曲都是一绝，能有多绝？
“爷，咱这边儿走。”
为了避免顾林听到那些不和谐的声音，美艳女子特意挑选了间左右都空着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顾林左右看了看。
颔首道：“嗯，装潢不错，就是粉了些，床上那些薄纱是干嘛的？”
美艳女子一愣，连忙回道：“那是装饰用的……装饰用的，我这给您收好。”
说罢，她连忙去把那些薄纱扯下，卷成一团抱在怀中。
问道：“爷，您是想品茗呢，还是想微醺呢？”
“啥意思？”
“额……就是，您是想喝些好茶呢，还是想小酌几杯清酒？”
“我不喝酒。”
“好的，爷，那小女子便不叨扰您了。”
说罢，她便缓缓退出房间，并将房门仔细关好。
“呼……！”
远离房间后，美艳女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嘟囔道：“吓死姑奶奶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开门的。”
这时，一位身着淡蓝长裙，脸上掩着面纱，长发及腰的女子缓缓走上楼。
她怀着抱着琵琶，来到美艳女子身前，微微俯身行礼。
“燕姐。”
美艳女子颔首，认真道：“莺儿，记得一定要服侍好这位爷。”
“我知道。”
莺儿轻声应道，随后便缓缓地朝着顾林房间走去。
咚咚咚。
房门轻轻敲响。
“客人，方便进来吗？”
“进。”
莺儿缓步走入房间，对着顾林微微行礼后，边将房门关好。
顾林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脸上的面纱分明很薄，可却带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遮掩住她的面容。
“有些意思。”顾林心道。
要用视幽看看吗……罢了，没必要。
莺儿走上房间中的戏台，坐到戏台中央的那张高椅上。
轻声问道：“客人是第一次来吧，想听些什么曲？”
“你会什么？”
“客人您想听什么，我便会什么。”
“真的？”
“千真万确，客人。”
顾林想了想，开口道：“来一段隔壁刘大娘干农活时哼的曲。”
“……”
莺儿沉默须臾，回道：“抱歉客人，我不会。”
顾林撇嘴：“那你还说我想听什么，你便会什么。”
莺儿眼角一抽，我咋知道你隔壁刘大娘哼的是啥曲啊！
不对，我连刘大娘是谁都不知道哇！
饶是如此，她依旧保持着温柔：“抱歉客人，是我有些自大了。”
“没事儿，下次注意。”
“好的，客人。”
“弹曲儿吧，来你擅长的就行”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