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
时凡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鱼尾轻甩，坐在唐溪腿上。
他一只手握住唐溪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唐溪的腰上，脑袋则依偎在唐溪胸前。
那海藻般丝柔的发丝如瀑布般杂乱无章地贴在唐溪胸前。
唐溪坐在大石上，帮他梳理着那发丝。
他将贴在胸前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慢慢转圈把玩，眼睛看向前方，语气平淡地开口：
“叔叔，你多大年纪了？”
时凡摆动的尾巴突然一顿，他将埋在唐溪胸前的脸抬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
“小鬼，你嫌弃我年纪大？”
唐溪在心里默默吐槽，其实他年纪也不小了。
“没有，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时凡从他怀里游了出来，摇了摇尾巴，朝对面大石后游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捣鼓了一阵。
然后手里拿着一块蓝色发着光的石头，朝唐溪游来。
唐溪刚刚套上裤子，就见时凡将石头递到自己面前。
他碧蓝色的眼眸亮亮的，专注而认真，更多的是期待：
“小鬼，这个石头记录了我的一生，你想看看吗？”
唐溪抬手接过石头，拿着它前后左右翻看，却没发现有按钮，不知道该怎么启动，疑惑地问：
“怎么看？”
时凡握住唐溪的手，一起按下石头。
只见石头发出耀眼的光芒，过了一会儿，光芒散去，石头变成了一面透明的镜子，里面映照出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脸。
唐溪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很普通的镜子。
时凡却用尾巴缠住唐溪的腰，手掌贴在他跳动的心口处，扬起眸子，语气异常认真：
“你，便是我的一生！”
唐溪歪了歪头，又低头看着时凡捂在自己胸口的手，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我？什么意思？”
阿秋皱眉：装，谁能装得过你！
时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卷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眼中似有流光波动，那碧蓝色的眼瞳仿佛泛起了丝丝涟漪。
他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
“我……小鬼，我想说，我我，我喜欢你，我不想只是作为你的金主。
我想和你有更多，更多的未来。
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男友？我想与你共度一生一世。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唐溪抬手将他捂在心口的手握住，笑容是时凡从未见过的温柔，
“叔，你的一生很长，我的人生很短，何必浪费在我身上，我们就这样保持情人的交易关系就可以了。”
方便，简单，省事。
时凡碧蓝色的眸底似乎在剧烈振动，他眼眶逐渐泛红，被唐溪握住的那只手也渐渐变得冰凉，
“小鬼，你不喜欢我吗？”
唐溪抬手将人搂进怀里，将他的鱼尾搭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滑腻的鱼尾，
“我们别谈这个，换个话题。”
时凡被他抚摸着，身体微微颤栗起来，他不打算放过唐溪，继续说道，
“你心里还有那个小子是吗？所以不愿意接受我？还是说因为我是人鱼，所以你嫌弃我？
如果你怕你活不久，没有关系的，我愿意变成人，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唐溪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下去，手指微微用力，迫使他张开嘴，将自己挤了进去。
时凡抬手抵在他胸口处，捶打他，试图阻止他的行为，可面前的男生稳如泰山，不管他怎么打都纹丝不动。
唐溪怎么可能放开他，一手将人的手紧紧扣住，不给丝毫抗拒与喘息的机会。
时凡被他再次压在石头上。
这次，他紧紧蜷缩着鱼尾，不让唐溪欺负他，手狠狠揪住唐溪脸颊上的软肉，表情愠怒，
“你不要每次我问你话，你就吻我，用来逃避问题，我很严肃地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我？”
唐溪见他不愿，也不强迫，淡声回道，
“不喜欢，我们只是交易。”
时凡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直接甩开唐溪的脸，鱼尾猛地张开，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扫开。
唐溪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离开，他站在大石上，与对面站立的时凡对视着，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很淡，
“如果叔叔不想交易了，你可以取消，我只拿这几天的钱就行。”
唐溪钱早已经够了，时凡给不给他其实没什么所谓。
时凡碧蓝色的眼眶瞬间通红，里面有些丝丝水迹一颗一颗的珍珠从他眼角，不停地往下掉落，在水里，珍珠掉落的速度很缓慢，最后砸进海底的泥沙上，
“你就只是想要钱吗？你愿意碰我，难道一点也不喜欢吗？”
唐溪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时凡抿唇，他抬手捂着胸口，似乎那里有些痛。
是啊！
明明他们也不过是睡了几觉而已，他便以为他们这是爱情了，以为唐溪是喜欢他的。
他们很合拍，唐溪也很合他味道，而且与他在一起，他完全可以放肆做自己，不用遮遮掩掩，很开心。
他能感觉到唐溪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喜欢的，唐溪明明那样对他，照顾他，那样不是喜欢，是什么？
为什么？
唐溪等待着他的下一句，心想如果他不再言语，那么便当作两人的交易结束。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不知是一分钟，
还是五分钟，
亦或是十分钟，
甚至更久些。
时凡都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的红晕逐渐消退，没有丝毫动作，渐渐的眼中唯有平静，再无其他波澜。
终于，
他动了动唇，眼睛死死盯着唐溪，缓缓开口，
“我们的交易继续，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要钱，我可以把我毕生所有财产全部给你，你这一生只能属于我，你愿意交换吗？”
一生？
唐溪的表情异常平淡，近乎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转身朝上方游去。
时凡见人离去，心中猛地一咯噔，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他走了？他不同意！
他不要他了！
他完全慌了神，心跳完全乱了节拍，拼了命甩动着尾巴，在水中快速追赶着唐溪。
他朝着还在缓缓游动的人猛冲过去，一把抱住，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个要求是不是太难了？
唐溪，我可以降低要求的，只要，只要你还需要我的钱。
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多久都可以，只要你想，一切都由你决定，你如果想离开，我随时放你自由，可以吗？”
“可以吗？”
他见唐溪没有回应，心中愈发慌乱了。
唐溪能感觉到有许多小珍珠不停地从他后背滚落，有些冰凉，垂眸沉思了片刻。
他缓缓转过身，捧住时凡的脸，接住他不断掉落的珍珠，
“这些很值钱吧，别哭了，太浪费了。”
时凡流出的泪水，在离开眼睛的瞬间便凝结成了珍珠，他抓住唐溪捧着他脸的手，声音中满是哀求，
“如果……唐溪你喜欢我哭，喜欢珍珠，我可以一直哭，你答应我，好不好？
不要不同意好不好？你别这样走了，可以吗？
我再也不会对你提任何要求，只要……只要你愿意陪着我就可以。”
唐溪将珍珠捧在手心，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叔叔，这么哭，可一点也不像你，你应该是很霸气侧漏堵住我，对我说，小鬼不许走，你必须给我留下来才对。
怎么还哭上了呢？”
时凡止住了眼泪，瘪了瘪嘴，
“你那么强，我打不过你，我只能求你。
我能怎么硬气?你才肯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要你做我男友，我只要你愿意做我的交易情人就可以。
我不会再提其他要求了，真的，我只要能和你在一块生活，陪在你身边就可以，唐溪，可以吗？你愿意吗？
你想怎么欺负我都可以，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保证我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就算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干涉，我愿意放你离开，求你，别走。”
唐溪好笑地看着他，“叔叔，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时凡见他笑了，尾巴像小鞭子一样甩了甩，然后贴在他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唐溪，如果我说我第一眼，就对你上了心，你信吗？”
唐溪歪了歪头，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
“那时你不是直男吗？不是喜欢女人吗？”
时凡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用乖巧的眼神看着他，
“是，那是我不懂，但是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我觉得很赏心悦目。
所以我格外照顾你，谁家老板会亲自接送员工啊，你怎么这么迟钝。”
唐溪轻笑，手上加大力道捏了捏他的脸颊，
“原来你不是直男啊！”
时凡皱眉，不赞成他这句话，很认真地说道，
“我之前是喜欢女人，只是没遇到让我心动的而已。
但是我可以为了你而喜欢男人，但也仅仅只限于你，其他人都不可以。”
“唐溪，我喜欢你，很喜欢。
不是仅限于肉体的喜欢，是喜欢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我知道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喜欢哪里需要理由，我就是喜欢上你了。
或许在第一眼，我便对你心动。
也或许是你与我朝夕相处时，我喜欢上了你。
又或许我在你上我的那一刻起，我可能已经爱上了你。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绝对不是单单只喜欢和你做的喜欢。而是你们人类所说的那种。”
时凡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慌了，我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我很害怕，怕死了，你就这么离开我，我真的很害怕……”
唐溪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过了会，松开了他的脸，把人圈进怀里，紧紧搂住，在他耳畔很轻地说，
“我同意，我愿意。”
时凡脑中一片空白，呆愣住，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
他猛地回过神，明白他是在回答之前他的问题。
他碧蓝色的眸子眯起，里面盛满了星星点点，很亮。
心里似乎炸开了烟花，很响很响。
他尾巴摇摆的更厉害了，不停地甩甩动。
用力的回抱住唐溪的腰。
周围的水流都被他搅动得翻腾了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时凡双手搭在唐溪的肩膀上，抬头吻上了他的唇，一点一点的试探，逐渐加深，更深。
唐溪也慢慢回应起来。
海水咸咸的味道在他们的口腔里蔓延开来，霸占了他们的味蕾。
“你们……”
一道颤抖的声音在两人对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