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桔边掰着包心菜边思忖，无邪这地儿跟香饽饽似的，这么些人都来过年。
她想着想着眼睛一睨，对面的黎簇突然就感觉背后一凉，遂似有预感般抬头，就看见张雪桔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黎簇顿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警惕的往后挪了挪：“…你要干什么？”
张雪桔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你讲讲你跟天真哥怎么认识的呗，听说他前两年真变成绝望黑寡妇了？”
黎簇心说他看过漫威，黑寡妇才不是无邪这样式儿的，顿了一下问你为什么想听这个？
张雪桔挠挠脑袋：“天真哥不肯跟我细讲，我猜测可能是有点什么内幕。”
内幕啊。
黎簇一拍大腿：“是他妈的有内幕。”
“你他妈是不知道，无邪那孙子当年怎么对我的…”黎簇越讲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他一蛐蛐起无邪就发了狠了，忘了情了。
张雪桔也不择菜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他手舞足蹈的动作，半晌才记得从兜里摸把瓜子出来嗑两口。
动静太大，把苏万和杨好都引过来了。
结果这俩听了没一会也义愤填膺的加入，左插一句右插一句的，骂声响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精彩，实在是精彩。
张雪桔也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大概，无邪十年里就挑这么一次大梁，偏偏被黎簇这个倒霉催的遇到了。
说到黎簇那c4炸黑瞎子的时候，张雪桔看了眼他，比了个大拇指：“你牛逼啊，黑瞎子眼睛出这么大问题，你是第一个让他眼前一黑的。”
“你也好不了多少，”身后传来懒洋洋的男声，黑瞎子勾着笑悠悠走来，一手搁在张雪桔脑袋上，“第二个让我眼前一黑的是你啊姐们，还不止一回。”
光是塌方他就晕三回了。
三人看见他，登时就怂了，脖子一缩。
坏了，不会都听见了吧？
黎簇觉得还是挣扎一下，弱弱举手：“你什么时候来的？”
黑瞎子灿烂一笑，无情开口：“你刚张嘴的时候。”
黎簇：“……”
吾命休矣。
张雪桔刚准备开始笑，就被黑瞎子一巴掌扇在后脑勺，她吃痛，抬头瞪着眼骂他：“你丫找打是吧！”
苏万看得心惊肉跳，他平时但凡嘴欠两句估计都能换个巴掌回来，这姑奶奶是真牛逼啊。
黑瞎子浑不在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次办转学的时候你监护人填的我电话，人老师刚刚打过来了，叫你这几个月别落下，暑假放完你就得复学了。”
“啊？”这消息对于张雪桔不亚于晴天霹雳，她顿时就蔫巴了。
这两天太浪差点忘记她还是个高中生，休了半年学还是得复学的那种。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过来，“黑瞎子哼笑，一手搓了搓她的脑袋，随即转向黎簇，“以后骂人小声点，屋里屋外全是你这大嗓门，得亏是过年，不然等会房梁上晾着的就不是腊肉了。”
黎簇脖子一凉，忙不迭的点头：“…您教训的是。”
他这不是怂，只是觉得骂人扰民确实不太好。
张雪桔一拍脑袋：“完蛋了，我本来成绩就烂，现在八百年没碰课本了…”
黑瞎子一手把要溜走的苏万扯回来：“喏，这不是有个高材生。”
他半威胁似的拍拍苏万的肩膀，笑得张扬：“好好干。”
被逮回来的苏万闭了闭眼。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张雪桔：“这样吧，这里没有课本什么的，先从口语补起。”
他说到这才想起来问最关键的：“你英语怎么样？”
张雪桔：“呃，来是e走是go点头yes摇头no？”
苏万：“……”
黎簇点评：“你这英语比我当年还烂啊。”
张雪桔不干了：“什么话这是。”
苏万放弃这个话题，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张雪桔对面：“那这样吧，你数学怎么样？”
张雪桔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鄙人不才，一百五十分考了个零头。”
苏万松了口气：“五十分啊，五十分也不错了，还有救。”
张雪桔有点心虚的摇头：“不是，我的零头是指去掉零。”
去掉零，那就是十五分。
刘丧抱着水桶路过，停了停，丢下一句“卷子上扔把米，鸡都比你会写。”
张雪桔：“……”
杨好“啊？”了一声，脱口而出：“我和鸭梨当年最差也有个三十分——”
黎簇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拖一边去了。
他压低声音对着杨好道：“你他妈不要命啦！说两句可以，提成绩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那女的咱打不过！黑瞎子咱也打不过！”
杨好脑子转的比较慢，对于张雪桔和黑瞎子那点破事是一概不知，闻言瞪大眼睛：“关黑爷什么事？”
黎簇把他拖进角落里蛐蛐去了。
两个人走的倒是潇洒，苏万在这快把头挠破了。
不是，他，尼玛，他师父这是把自己推上断头台啊。
这他怎么教？
问了一圈，好在张雪桔语文和政史地问题都不大，就是几门理科在三四十分上下徘徊。
“你英语能考多少？”
张雪桔老实道：“运气好能蒙到五十分。”
苏万深吸一口气：“…运气不好呢？”
“呃，零头？”
按照张雪桔那个零头的算法，苏万小心翼翼开口：“五分啊？”
张雪桔摇摇头：“那不是，是十分。”
苏万：“……”
他想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无邪端着盆从屋里出来，看到这里这么热闹，遂挤进来提着张雪桔的耳朵把人从凳子上拉起来：“叫你择的菜呢？”
张雪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被拎着耳朵可怜兮兮的说她现在就继续剥菜。
苏万卡着这个点溜了，黑瞎子朝着无邪告状：“吴老板，你干妹妹可能耐了，数学一百五能考十五。”
无邪的远去的脚步当即就停住了，他退回来一脸的惊诧：“十五分？张雪桔你是用脚写的吗？”
难为他一个浙大高材生，听到这个成绩还是没忍住怀疑人生。
“不止呢，”黑瞎子懒洋洋的勾起个笑，嗤了一声，“她英语上下浮动四十分，保底十分，牛逼吧。”
张雪桔被黑瞎子捏着脸，义正言辞的开口：“我生是中国人，死都不学洋文！”
无邪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别他妈把成绩烂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张雪桔：“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