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天犹豫，“是不是能感觉，不，应该说看到，看到天地间的法力场，看到物与物之间的能量联系？”
程灵溪点头又摇头，“不是，啊不对，是，我现在借助以太体确实能观察到这些，但那一瞬间看到的东西远比这复杂。”
吴向天脸色一变，“还真能看到啊，这可是灵阶术士才具备的能力。”
只有凝聚法力相，对法力具备更深层次的掌握，才能观察到世界的能量层面。
吴向天疑惑，可程灵溪却说远不止如此。
“应该是类似顿悟一样的概念，在某种机缘巧合下，确实有发生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有人梦到自己化蝶，有人一日悟道由凡入圣，有人悟出惊天动地的绝学。”
“是吗，”程灵溪嘀咕。
她也觉得如此，在她初步转化为以太体的一瞬间，冥冥中好像发生了什么，她进入到了一片神奇之地。
非要用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能量之海。
她进入到了这个世界的能量之海中，来那里，她的意念好像可以一念万里，一瞬间绕着世界飞行一圈。
意之所至，力之所及。
而且，在那里，她还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对她说，“这不是你现在应该进入的地方。”
然后弹了下她的额头，她就回归现实了。
“对了，长白山那边出了一个秘境，说是八剑秘境，你有兴趣可去历练历练。”
“不去，”程灵溪笑道，“我又不是剑修，去不去无所谓，有那个时间，还不如陪陪你老人家。”
……
秘境之外，聚集的人更多了。
因为秘境的入口长时间没有关闭，得到消息的人一个接一个过来。
“有几个不错的苗子，”烛龙透过望远镜，在庄丘身上停留了一会，“这个有点意思。”
“那个，烛龙尊者，这个秘境的进程……”旁边的老者小心翼翼提问，他们这些人在外面两眼一抹黑，里面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
“快了，”烛龙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摸索到了这个秘境的核心。
老者暗暗苦笑，他上一次提问也是说快了。
……
严宽走进古城，在街道逛了一圈，又在兰陵碑前瞻仰一番，而后开始打探消息。
据说，有不少术士带领着人形骷髅，准备将此界的所有兽形骷髅剿灭。
大部分人大多都是非剑修，因为对美剑仙留下的剑道不感兴趣，转而将目光放到了这个秘境的资源上。
在一间破落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只是一处落脚点。
严宽在客栈坐着，耳朵收集着此地人们交谈的信息。
“听说快了，排除那些零散的术士，有七波骷髅大军已经将包围线收缩了。”
“啧啧，得亏那些人居然能引导那些只剩下本能的骷髅。”
“前段时间有人在黄沙中看到了那个血影，据说比上一次要更恐怖了，已经到了影响周围环境的地步，远远一看，整片天都是红的。”
“简直疯了啊，不过我辈术士就该如此，不疯魔不成活。”
血影？严宽惊讶，他来的时候，曾遇见一处血色地带，隐隐在那边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
现在听了这些人的话语，莫非是有人在借此地的杀伐之气修炼。
除此之外，兽形骷髅的剿灭行动居然也差不多收尾了，倒是难得。
严宽隐隐察觉，等兽形骷髅全部消灭，或许会引发这个秘境全新的变化，也可能就是这处秘境的终点。
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境要怎么出去，虽然在这里资源众多进步神速，但也不能将大半辈子耗在这里。
好歹，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
黄沙之中，一道血影在一众骷髅里穿梭。
洛珩不断挥出一爪接一爪，在空中残留一道道巨大的爪痕，将兽形骷髅撕碎。
以他的力量的确还无法正面破坏骷髅，可寻找骨头间的关节点，一举将之打碎倒是有能力做到的。
击败完最后一只兽形骷髅，洛珩停了下来。
“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洛珩皱眉，他这段时间一直狩猎着兽形骷髅，他发现，若是自己感应的话，在正面接触兽形骷髅的时候，能感知到骷髅上面残留的野性，或者说兽性。
在主动引导之下，洛珩积累野性，并与这片古战场残留的杀戮气息相融，久而久之，他身上就多了一重红光。
这是煞气凝如实质的表现。
长期被煞气影响，洛珩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时而萌生暴戾的情绪，时而产生杀戮的欲望。
洛珩就这样，一遍接纳这些煞气，一遍尝试保持理智。
更进一步的净化，洛珩目前还远远做不到。至少，他希望能以此锻炼坚定的意志。
这算是《澄明静海仙心》的一种修炼思路，想要包容，就得学会忍受。
这就是和《天山不动仙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最近兽形骷髅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了，”洛珩皱眉，他自然也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对着兽形骷髅出手。
就在这时，精神一个恍惚，一股暴戾的情绪突然压住冷静的心境。
“又来了，”洛珩咬牙。
正想忍过这一阵，等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的时候，感知到远方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洛珩望过去，或许是因为此刻他双眼充满血色，远方的景色是一片血红。
“那里，”洛珩兴奋得咧嘴，“好想，发泄一下。”
洛珩化为一道血影遁去。
……
“轰隆……”一只只骷髅正在交战。
上百只人形骷髅和上百只兽形骷髅在混战，虽然骷髅们残留的法力并不多，但碰撞之下产生的杀伐之气却越发明显深化。
在骷髅群的上风，一位白衣剑修冷眼望着这一切，手掐着剑诀，有一把如光一般的飞剑在骷髅群穿梭。
剑主杀伐，飞剑蕴含的剑意，不但砍断了骷髅的身躯，还将骷髅身上残留的意志磨灭。
白衣剑修忽然皱眉，望向远处，“好浓郁的煞气，有什么人来了。”
白衣剑修眼睛闪烁着流光，目光好似能穿过重重黄沙，看到一抹血影。
“这……那个疯子？”
这处秘境有人借助杀伐之气修炼，白衣剑修当然清楚，这样的人不少，并不值得稀奇，可像这个，几乎不抵抗，而是让杀伐之气肆意得影响自身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不怕走火入魔？
洛珩冲过来，一头撞进骷髅群里，挥舞着爪子大杀特杀。
完全无视头顶的白衣剑修。
“哈哈哈，痛快，再多点，不够不够。”
这片战场，一道道血黑色气息被某股气机牵引，不断汇聚在洛珩身上。
白衣剑修皱眉，“真走火入魔了。”
到他这等境界，自然能感知到，这个人身上的精神波动很不稳定。
白衣剑修犹豫了下，也不出手阻止，这种疯子，玩意惹闹了，对方找他拼命他找谁说理。
怕倒是不怕的，可无谓的搏命，那是傻子。
洛珩处理完这片战场，顺着感应，冲向另一处战场。
世界变成了一片血色，有一条条血色纽带从战场各处连接着他，顺着纽带，洛珩来到了另一片战场。
不断收割积累着杀伐之气和煞气。
仅存的些许理智疯狂发出警示，绝对要立刻停止，不能继续增加精神压力了。
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收手，内心深处的渴望不断高涨。
因为洛珩行事的无所顾忌，在黄沙中行走的术士们一个个避其锋芒，慢慢地，秘境传开了。
那个疯子走火入魔了。
一时间，只要有人远远感应到就赶紧避开。也有好战的，主动冲上去。
可面对发疯的了的洛珩，在其以命搏命的厮杀下，最终只能仓皇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