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活着,而不是成为狗活着,但是张歌的最后一次人生成为了一个叫鸭宝宝的狗。
他问过西亮,最后一次人生,如果能让萧然好好活一次,我会不会受到处罚,可西亮说,等你回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化成“泡沫”,你害怕处罚?
“我的意思,你会不会受处罚……”这是张歌在按下屏幕选项后,最后的话语。
西亮苦笑着,作为龙族的血脉,他做错了一件事,张歌是他的劫难,更是他悟道的一部分,他的惩罚自然有,只不过他想等张歌回地府,亲自告诉他,虽然告别对于他来说,不悲不喜的。
“汪汪!”张歌只会发出奶声奶气的小狗叫,瑟瑟发抖的冬夜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垃圾桶,还钻不进去,只能靠在垃圾桶边惨叫。
路过的人,因为大风,听不见这只小狗的求救,其实张歌也不算求救的呼叫,他在骂娘!骂得非常难听,只不过,就是出口汪汪几声。
“妈妈!可怜!”一个女孩指着垃圾桶边的张歌,眼泪汪汪。
“乖乖,我们家已经有只小乌龟了,狗狗我们不可以养哦!”
“可它是鸭鸭!”女孩看着黄登登的毛发,以为是小鸭子,路灯下,父亲抱住女孩。
“那就给我们萧然养一只小鸭子,哈哈哈。”
张歌极力抬头,看了眼要走的女孩,“是萧然!”
他努力嚎叫,很是凄惨,小爪子往前迈着步子,奋力追去。
“老公……”于心不忍的女人,抱着孩子的男人,最后将张歌带回家。
“萧然,给它取个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啦。”
“鸭宝宝!”
张歌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条狗,跟萧然成长起来。
不过这一世的萧然依旧命数不好,十岁那年父母在车间工作突发事故,工厂赔了一笔钱给萧然的伯父,让萧然带养,可惜那个伯父只图钱。
懵懂地萧然抱着张歌,独自站在火车站,“鸭宝!不怕,我们去姥姥家,我记得姥姥家的路。”
张歌陪萧然走夜路时,时刻提防着路边的动静,生怕有坏人,这时候的张歌已经是成年的大狗了,而且是只漂亮的拉布拉多。
“姥爷!”萧然拉着狗绳,敲开姥姥家院门时,一脸错愕地老人看着眼前的丫头。
“萧然?”老人的表情,让张歌终于放下心,这人和蔼,面善,张歌摇摇尾巴,喝了几口水,终于爬下睡过去。
萧然在姥姥家长大,十八岁那年姥爷去世,姥姥家唯一疼爱萧然的人走了,舅舅们才敢开口哄萧然走。
“白吃白喝刘家的,这么多年要不是爸拦着,我早就找萧大伯算账去了,一点抚养费不给,妈的!”
“大舅,我不上学了,现在成年了,会给你们挣钱,会给你们养老的!”
“大可不必,我有儿子,能养老送终,萧然啊,你自己能养活你自己就行……”
萧然听的懂言外之意,这是要赶走萧然,但是此时的张歌已经不是以前的狗狗了,他衰老的太快。
张歌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给萧然找个归宿,找到一个家。
萧然去租房,去打工,张歌就会偷跑到路边的婚介所,趴在那里站岗,起初老板娘还敢它,但张歌坐起身,摇晃前爪卖乖,都得老板娘开心,再看它不吵不闹的,还引来路过的人,自己顺便招揽生意。
后来张歌利用自己是狗狗的身份,成功分辨出好男人的信号,将自己看中的男人咬住袖口,生拉硬拽地拉到马路对面,萧然工作的奶茶店。
后来,萧然和那个男人结婚了,只是张歌死在了萧然婚后的第一天。
“张歌~”西亮轻声呼唤。
“西亮,我真的陪了她好久!不过我想吐槽,为什么我的身份是狗,他大爷的。”张歌的语气,明显哀伤,但还想说笑。
“我也无能为力,你想和她在同一个空间,我……能力……”
“算了算了,我也算体验一把什么叫狗鼻子了,我跟你说,我闻闻就知道人的好坏,他们也因为我是狗,不藏半分虚假,喜欢我就摸,不喜欢就骂,还有要弄死我的,还好我跑的快,我还靠我这鼻子,闻到一个靠谱的对象,让萧然跟他结婚了,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身上一股好闻的洗衣液味,还有别的狗味,见我时眼里都是善良的眼神……”
张歌噼里啪啦讲了好多,西亮在一旁听着,附和着。
“算啦算啦,我这狗生过得挺美,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萧然从小抱着我睡,还给我洗澡,值了!”张歌说完擦了擦眼角,“我是不是该……消失啦?”
西亮难得面冷一次,“张歌,你可能要面临比消失还要严重的后果。”
“啊,怎么个事?”
“你……看到机器边的石墩没有?”西亮指着。
“看到啦,不会是我要变成石墩,让阴间的小鬼踩?”
“也不是那么奇葩!”西亮拍拍张歌的肩膀,“小鬼,你可能要成为接管石墩的鬼差,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了……”
“我没听懂,石墩还得有人看着,还有人偷走不成?” 张歌上前看了看那个石墩,说是石墩,其实是枢纽,来接空间的枢纽。
“它其实是我掌权的空间枢纽,也就是送亡者去投胎的一把钥匙,没有地府等级管辖者都有。”
张歌突然反应到,“你把它给我保管,岂不是顶替你的位置,这不是处罚,这是升官呀!”
张歌掂量着,变成一串代码跟管理机器的阴间“公务”者,傻子都觉得这是赏赐!
“西亮,你不会是升官了,又往上跳一级?”
西亮苦笑,“没有,各人命数,从我失误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的处罚终将来到。”
“你!”张歌心里一惊,“你被龙族的那个大黑龙欺负了?”
“他是我长辈,自然想袒护我,可惜地府知道我的事,我帮你最后一次进入同频空间,就接到处分了,如今我也该走了,这里的一切属于你,但也只是暂时属于你!”
“西亮,你别吓唬我!” 张歌见他想走,一把拉住西亮。
“放心,我不会消失的,我只是修为被打散,等我千年后化作人形,上级会再次让我把你处理掉,张歌,某种意义上,你就是我的考验!”
“什么破规矩,那我能卡漏洞,继续选择十次人生嘛?”张歌手抓的死死的,心里阵阵疼痛。
“可惜那时候我将不认识你,张歌,千年……很划算对不对?”西亮安慰着。
“屁!老子早就活腻了,龙族修为多难得,你他妈就是心太软,还好千年后你不认识我,我等你处理我!”
渐渐化龙的西亮点点头,腾空一跳,龙尾甩出,冲破光束,离开地府。
张歌摇身一变,身上多了一层青芒,“西亮,我们就此别过,千年后,祝我变成一串代码!”
此刻张歌耳边响起系统声音,而这一次内容有了新变化。
系统:使者,第八百八十六号往生者就位,请开启传送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