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套内面积七十五个平方，从进入大门开始，雪白的墙面上就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血液呈溅射状，连带天花板也有。
江阳仔细脚下，小心翼翼的在各个房间穿梭。
高建沐慢他一拍，跟在后边，听见他的问题后无奈的叹气：“法医说这是死者跟凶手搏斗的时留下的，血迹从卧室到客厅，再一路延伸到浴室。”
“轨迹上看，田筱阳一直在挣扎，但是于事无补。”
一般打的有来有往，并且双方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下，很少会发生只有一方受伤的情况。
除非单方面实力碾压。
江阳绕了一大圈，最后才进入发现尸体的浴室。
浴缸里的水早就被鉴定科的提取了好几份样本，这会儿染红的血水依然在。
不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稍稍呼吸就充斥着鼻腔。
“是吗？现场除了死者的血液痕迹之外，还有别人的吗？”
江阳问道。
实在是零星飞溅而出的血液太多，卫生间更为密集。
不仅有一池子血水，地砖，墙面瓷砖，还有玻璃上和门背后等等，哪儿哪儿都是血。
更加夸张的是，洗手台下方的柜子，裂了一道大缝。
导致陶瓷的洗手台挂不住，正摇摇欲坠，一副立马就要倒塌的模样。
然而比照尸检报告，洗手台周边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皮屑。
这种情况本身就不正常。
说明凶手处理过案发现场，并且心思很细。
“没有。”
高建沐遗憾摇头。
这时候，高金洋等人也陆续进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生怕碰到东西破坏了了案发现场。
“嚯！这是什么情况，这楼的挑高有两米八左右吧？血是怎么才能蹦那么高的？”
高金洋抬头，诧异的盯着头顶的吸顶灯。
大片的血液聚集在灯罩上，还有零星几滴在天花板。
“这就不知道了。”
高建沐无奈，“鉴定科的同事还原了好几遍案发现场，初步判定死者死亡的地点就是在客厅。”
“凶手两刀将死者杀害，然后泄愤一般连捅四刀时，鲜血溅上去的。”
“确认田筱阳身亡，凶手发泄结束，才把他的尸体拖进浴缸并注满水，最后把他的右手掌剁掉。”
“地漏、下水道，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dNA。凶手不仅武力值高，而且脑子活络。”
江阳点头，补了一句：“他很清楚警方办案的流程。”
“对。”
高建沐赞同。
“心理侧写师给出的结论是，凶手对悬疑类的电影很感兴趣，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很优秀。清晰的知道人体结构，足以达到一击命中心脏。受过高等教育的可能性非常大，起初没有把张莹排除在外，就是这两点她都高度符合。至于力量这一块，我们怀疑凶手有使用外部的器械的可能。”
说到这里，高建沐向外努努嘴，“大家仔细注意卫生间的地砖，上面有好几道浅淡的划痕。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才留下的。鲜血能溅的到处都是，说明当时凶手是下了狠劲儿的。如果有外力帮助，会更容易些。死者尸体被解剖之后，心脏被捅的稀巴烂。”
“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是？”
曾高杰不理解，“人都死了，还捅那么多刀，有啥用？一具尸体能感觉得到什么？”
“谁知道呢，咱们又不是杀人犯，理解不了很正常。反正只要把案子破了，到时候有的是法子让他交代清楚。”
季大渔接话，“既然是泄愤，那田筱阳有跟谁结仇吗？”
“没有。”
高建沐再次叹气。
刑侦总队的提问，他们大队早逐一排查。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所有的线索每次到一个地方就中断，根本没继续深入的方向。
比如田筱阳的人际关系。
“死者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跟身边的人没有结怨的，不仅没仇还经常帮助有困难的同学。班级里问田筱阳借过钱的人一共有三个。”
“金额都不大，三五千的样子，在死者出事之前已经还清。”
所以没可能是经济纠纷了。
江阳一直沉默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高建沐分析总结的同时，他回想着相关卷宗，四名死者的人际关系都不复杂。
哪怕比较爱玩的田筱阳，也都是固定的玩伴儿。
只有张莹是最大的变数。
关键还是要在她身上找吗？
众人现在对这件棘手的案子，抱有莫大的热情。
都想尽快破案，也懂案件对国家的重要性。
千万要在国庆放假之前侦破。
省的到时候兵荒马乱，让凶手逃之夭夭。
时间紧迫，大伙儿扯了两句又回到正题上。
江阳疑惑，“你说凶手有使用外部器械的可能，那这些痕迹有查出来是什么吗？能在坚硬的地砖上留痕的，本身是金属类的可能性更大。”
他蹲下身，指着淡淡的刮痕，“但是要留下那么多印子，必然会有很大的声响。刮痕从浴缸的位置，一直到卫生间门口。”
“目测三米不到一点，一个成年人用时五六秒到十秒左右？”
见大家点头，江阳又说：“老房子隔音一般，案发现场卫生间的窗户是开着的，邻居有提过听见特别刺耳的声音吗？”
“唉，问了，都说没有。”
高建沐继续摇头。
“这是什么？”
江阳戴着手套，轻轻触碰地砖上的刮痕。
他五感极佳，靠近时能清晰的看见几道不规则的深坑。
比周围的刮痕要更深，像是坚硬物体掉落时砸出的凹坑。
“不清楚，可能是凶器留下的磕碰吧。”
高建沐说：“鉴定科已经检测出这道刮痕内残留金属物质，是一种常用的合金锰钢。”
江阳歪头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道印子并不完全。
“拍照了吗？”
“嗯，拍了，都在证物袋里。”
高建沐不知道江阳为什么对一点小磕碰这么执着，但他明白很多时候破案需要的就是细节。
“再补几张。”
江阳伸手接过照相机，不同角度拉远拍了好几张才作罢。
一圈转完，还是那点线索。
“收队吧，大家一晚上没睡，都回家调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