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只有六年
此时某未成年少年拉着某少女大步流星已经走了一段路，且距离肖箫几人也远了些。
“星星你干嘛？”初九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另一只没给他拉着的右手握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利用力量优势把他拽停。
墨星阑被迫停下脚步心中怒火更甚，不得不停下脚步，随即转身恼怒又委屈，声音都不自觉大了些：“她欺负我！”
“额……”初九被他这话吼得思绪微顿。
回过神后想到他竟因没吵过肖箫而恼怒有些无奈和好笑，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抬手放在他后背帮他顺顺气，哄小孩子般笑着哄他：“好啦星星，肖箫她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且你以前不也经常跟她争吵吗？干嘛突然当真啊？”
还是头一次见到星星这副像小孩子受了委屈找大人告状的模样。难道真的是因为星星还未成年的原因？纵使平时再怎么成熟稳重，但偶尔也会藏不住心里那点属于同龄魔的情绪？
话说真要算起来星星比花花还小呢。嗯嗯，这样一想星星会找大人告状也情有可原了。
初九暗戳戳猜想，越想是这样想，看墨星阑的眼神越像是看小孩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哄孩子般的话语和眼神在墨星阑看来就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刃，一刀又一刀割在他心脏，疼得他身子发颤。
所以……她也认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吗？
这样的话若说出口怎么听都像是想要向大人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孩子的小孩，无力又无奈。于是他只好憋在心里，尽量让自己不去成为那样的小孩。只敢拿着她字面上的意思不甘心道：“呵，开玩笑？你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见他一直揪着这事不放，初九颇为无奈，改轻抚他后背为双手捧着他右手，耐心劝解：“星星，你知道的肖箫她……额……她见到你就想和你吵一架，她不吵一架心里不畅快。但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接受你的。所以她说的话，你别往心上去。”
之前两人不也是见面就吵吗？星星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但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在意？还委屈上了。
真的是因为没吵赢肖箫吗？
“你在帮她说话？”他管她接不接受。
墨星阑声音颤抖。话虽是疑问，但里面的意思已经肯定。
初九终于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对劲，心下一紧，才重视起来，急切道：“我……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们之间有什么嫌隙。”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心虚。她承认她刚刚确实在帮肖箫说话。可肖箫说的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啊，现在她也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肖箫只是在和他闹着玩。他为什么就认真起来了，要揪着不放呢？
墨星阑何其敏感怎会听不出她声音里的心虚，心在这一瞬间仿佛凉到了极点。
“初九……”他渐渐失去颜色的唇瓣轻轻颤了颤，声音沙哑，好似耗费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来。
他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当年他问过的话，他还想再问她一遍？
是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星星……”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初九心跳仿佛骤停，错愕填满眼眶。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自己的全名了，还是一这样的语气。
这样的语气，让她感到熟悉的语气。曾经某段时间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为什么……”初九刚开口墨星阑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极轻，一阵风便能将其掩盖。
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的时间太久了吗？是因为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和肖箫待在一起的时间短吗？
是了，若真的算起来，从和她真正相遇开始到现在，去掉那些他沉睡和在苍皓的日子，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六年。
只有六年。
墨星阑闭了闭眼，把右手从她双手中抽出，同时抬起左手在虚空一点。
通往苍皓的白洞瞬间出现，他转身走了进去。
“星星！”
初九大喊着跑过去的时候通道已经消失。
这一瞬她终于知道害怕，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星星！星星！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眼泪瞬间从眼眶滚落，她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呼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可她不明白，一向都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的他为什么会突然主动和她分开。
她想不明白。
“呜哇啊——星星——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我错了，呜……”她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想起方才说的话她后悔极了。
有好心人上前想要安慰她，可一道结界以她为圆心展开，将她和他们隔绝开。
是凌云怕墨星阑知道有人趁这个时候靠近初九会更生气才撑开了结界。
回到苍皓的墨星阑也跌坐在地，像垂着头空洞洞地看着眼前地面。
脑子里全是这些年来从和初九相遇、相知，到相伴的画面。
“怎么又回来了？”晨曦缓步来到他面前坐下。
感受到墨星阑内心的情绪，他微微蹙眉。看着从回来就垂头不语的他抿唇沉默片刻，伸手捏着他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
墨星阑像没有生机的人偶娃娃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抬起，两只眼睛早已经变回血红，却灰暗一片。
“你在怀疑她？还是在怀疑你自己？”晨曦询问。
等了须臾没得到墨星阑的回答，他不紧不慢继续道：“你怀疑她对你的爱在减淡？怀疑她在你离开她的这些日子里把你渐渐淡忘了？”
“还是在怀疑你自己是否真的配让她对你付诸真心？是否能让她一直记得你？”
一句句道出墨星阑心底的问题，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
慢慢松开他的下巴，看着重新垂下头的他：“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心里应当最清楚。好好去回忆一下。”
顿了顿又怕他自己回忆着的时候把自己陷进死胡同，晨曦话锋一转：“爱一个人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就像你娘虽然只陪伴在你身边八年，但爱你这事始终不会改变一样。”
怎么这些话是他来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