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胜券在握，但是这女鬼却跟发疯似的，朝着窗户而去。
“还想跑？”
我没好气道。
那女鬼彻底疯了，知道没办法对付我们，居然不顾一切的往外冲。
“冥顽不灵。”我刚要催咒。
柳青胤叹了一声：“别乱来。”
我有些惊讶他居然说这话，心神一放松，那窗户上的符箓本来就被林娇破了一些。
女鬼瞬间一溜烟从敞开的缝隙里溜了出去。
墙角的蜡烛还在燃烧，但已经变成了橘黄色，房间恢复如常，一切都安静下来。
“你怎么回事？”我不理解的问柳青胤。
他朝窗口看了眼：“这样下去，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那正好，这桩生意不就完成了？”我略微抱怨。
青姬受人之托，让我们救她一命。
这女鬼死了，不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么？
柳青胤摇了摇头：“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我仔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要真的是这样，青姬当然知道柳青胤的道行，要杀这种厉鬼，完全不在话下。
但是青姬提及这桩交易的时候，笑的那么诡异，就让人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而且，我突然想到了一点。
那女鬼为什么偏偏会缠上李苗苗？
世间之事，都讲究因果。
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恐怕这也是柳青胤放水的原因，我们要是直接让女鬼魂飞魄散了。
反而这个事情的线索就断了。
又或者真正的打草惊蛇，那么这件事就更加难办了。
“说不定李苗苗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沉声对柳青胤说：“看来，还得好好问问她。”
早上，林娇有些头昏眼花的从沙发上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林娇揉着脑袋，脸色有些痛苦：“到底怎么回事？”
我挑眉：“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见我盯着她，她摇了摇头说：“我记得昨晚你在客厅，我出来跟你说话，然后苗苗突然醒了，你还让我不要过去，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表情可吓人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消散被附身以后，她自己眼前看到的，跟我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想解释，直言道：“我给你的符呢。”
林娇赶紧把叠成三角形的符拿了出来。
我接过将符纸打开，里面的符文用朱砂画出来的纹路红的很鲜艳，黑狗牙没有损坏。
我看着符陷入了沉思，破煞符为什么没有发挥作用！？
我递给她们，本来就是为了防止被那女鬼附身的。
正在思考时忽然房间里发出了一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不过是虚惊一场，到房门口后，李苗苗坐在床上满头大汗，显然是刚醒过来，气息跟情绪都不稳定。
我满是疑惑道：“你做噩梦了？”
李苗苗愣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的点头，说做了很可怕的梦。
她已经有点承受不住这种恐惧，一边掉眼泪一边神叨叨的念叨着胡话。
我低头看到洒在房门口的糯米，上面脚踩的地方全黑透了。
走到客厅，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半个小时后林娇搀扶已经哭肿的李苗苗出来，
“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我看向李苗苗，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
李苗苗梨花带雨，这会儿虽然不哭了，但脸色憔悴，双眼红红的，她将那叠成三角形的符拿出来递给我。
我将符摊开看了一眼，眼底有些震惊。
黄符上用朱砂画的红符文已经发变成了黑墨色，原本白铮铮的黑狗牙也成了全黑，能若隐若现的看到散发出来的缕缕黑气。
“怎么了？”
李苗苗红肿着眼，察觉出我脸色很阴沉。
我直视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李苗苗愣了一下，她脸上全是茫然，对我摇头：“我没有。”
“她可不是普通的厉鬼！”我没跟她开玩笑，昨晚交手看似轻松，那是有柳青胤兜底。
那女鬼怕是有上百年的道行，已经不能说是鬼，而是煞了。
我又补充的道：“你就没想过，这么凶的东西，为什么偏偏会缠上你？”
李苗苗被我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低垂着眼眸，又要啪嗒啪嗒流泪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让人心里看的不忍。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就随口问一下。”
从他表情来看，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娇点了一些吃的，然后坐在沙发上，给李苗苗坐着安抚工作。
吃了饭后，李苗苗的情绪好一些了。
她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出来后接了一个电话，说话莺声细语的，电话里隐隐是一个男音。
接了电话，李苗苗对我说：“我……我能出去吗？”
林娇似笑非笑道：“顾行舟？”
李苗苗低垂着脑袋，微微点了点头。
林娇紧接着打趣了句：“果然是受了爱情的滋润啊，我什么时候要有个这么帅，温柔还体贴的男朋友就好了。”
李苗苗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我。
显然是她这几天遭遇心情低落，男朋友约她出去散心，我当然不会说什么。
我点头，叮嘱道：“天黑前回来就行！”
“谢谢。”
李苗苗轻声说了句后，拿起东西就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跟林娇，我上下打量了一圈她。
“怎么了，我脸上很花吗？”林娇有些狐疑。
我摇头：“你跟李苗苗在这住多久了？”
林娇想了想：“快有半年了吧。”
“她是最近才出现一些不好的状况吗？”我旁敲侧击的问。
林娇说：“有一两个星期了，刚开始几天只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总做噩梦什么的，而且有些疑神疑鬼，老觉得有人跟着她。”
“你能跟我详细说下她家里情况吗？”我没有头绪，打算另辟蹊径，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娇有些不理解，但也没多问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苗苗就是本市的，她家里是做一些生意的，其实还算不错，不过林娇说这两年家里做什么都不怎么顺利。
但是对这些，李苗苗也不怎么在意，其实她和家里的关系也就一般。
林娇说：“李苗苗有个弟弟，她家里有点重男轻女，所以她才没住自己家里，也很少回去，她跟我说过，有点想脱离原生家庭。”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点脑仁疼，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男朋友呢？”我又问道。
可能是女性的八卦天性，说起她男朋友，林娇兴致提升了不少，眼放异彩的说：“她男朋友是我们学长，长得又高又帅的，校区不少女生喜欢他的。”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娇说：“差不多两个月吧。”
现在还是热恋期，两个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见问不出什么，干脆就不说了，昨晚熬夜现在有点犯困。
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快黑了。
客厅里空荡荡的，我身上盖了一床毛毯，不知道是不是林娇，但是没看到她人。
李苗苗睡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我起身一看，发现柳青胤站在李苗苗的床边，床头柜打开了，他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照片。
我走过去，低声说：“没经过别人同意，直接翻别人东西，不太好吧？”
柳青胤满不在乎的一笑，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我。
照片里，李苗苗穿着一件浅白色的长裙，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槐下，另外背景里还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破旧的老屋。
像是以前那种四合院的祖宅，不过看上去已经废弃了。
起初看这照片没什么，但看得久了，我越看越觉得这照片诡异。
我隐约的，居然看到在照片中李苗苗身后，那颗槐树的树影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
再定睛一看，那红影消失了，但上面有轻微的折痕，仔细看似组成了‘我愿意’三个字。
忽地，对面房门突兀的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娇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我手里拿着李苗苗的照片，她脸色微变，有些不乐意的看我。
“这照片是怎么回事？”我率先开口。
林娇撇嘴：“你怎么乱动人家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这照片怎么回事？”
被我咄咄逼人的眼光看的不自然，林娇有些心虚似的，低声说：“这照片，是苗苗她男朋友给她拍的。”
“你说的那个顾行舟？”我眯着眼。
林娇怯懦的点头。
我脸色一下阴沉到了极致：“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