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暻柚坐下来之后侧眸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怎么？”
季怀琛感觉到自己被她给耍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开口说：“愿意为你吃醋的，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他的脸难得的沾了几分红晕，时暻柚依旧装作听不懂，“可你刚刚还说你没吃醋。”
季怀琛抿了抿唇，心底的那股拉扯感更强，就好像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女孩是在钓他撩他，他应该稳重一点，就像在工作那样，可感性却告诉他这跟工作不同，就算她是在钓他撩他又怎样呢？他本就愿意沉沦。
很快，季怀琛就接话：“我吃醋了，是，我是酸了。”
时暻柚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整个眉眼都弯起来，心口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可爱。
明明她之前在新闻上了解到的都是一丝不苟、沉着冷静的他，在感情里他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时暻柚抓起季怀琛的一只手：“我跟Elvis确实认识很久了，关系呢也确实不错，不过呢他只是我的朋友，我对他也只有朋友的喜欢。”
时暻柚从来不避讳谈感情，也从来不会混淆感情，友情就是友情，爱情就是爱情，她曾经也明确跟Elvis说过，他们俩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对于他，她有的也只是友情。
季怀琛听完之后心底好受了些，但很快他又想到宋挚，他还不知道时暻柚跟宋挚是怎么认识的，况且听宋挚刚刚叫她“柚子”，她说过只有朋友或者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她。
“那…那你跟宋挚是怎么认识的？”
说到这个，时暻柚想起刚刚在车上听见的话，巨大的满足感萦绕在心头，沁出几丝甜意。
“我刚回国那天，在宿篱门口被一个酒鬼给缠住了，是宋挚帮我解的围，后来我去居酒屋吃夜宵的时候又碰上了他，那会儿加了联系方式，后来又偶遇到几次，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就这么简单。”
听完季怀琛轻轻哦了一声，不过语气里的酸劲儿已经完全没有了，他扬了扬眉，心底舒爽不少。
时暻柚饶有兴致地搭上他的肩，“季先生，你说，我都已经跟你交代完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也跟我交代交代？这样我才能更了解你，是不是？”
季怀琛思索一番，想来这么久自己也没什么情史，工作上的事时暻柚应该也没兴趣听，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要交代什么。
“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也没有女性朋友，工作上的事也没什么特别的，你想听什么？”
只是简短的两句话，时暻柚却捕捉到了重点，“没怎么谈过，那就是谈过咯？”
“嗯，”季怀琛如实回答，“在大学时期，有过一个女朋友。”
“仔细说说？”时暻柚的手指在季怀琛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季怀琛手背上的酥痒隔着皮肉传递，透过神经，引起神经末梢的兴奋。
“已经过去很久了，十多年了，那会儿我大二，我的亲生父母还在，生活算得上是无忧无虑，当时我参加了一次社团，认识了那个女孩，因为偶然我们聊了起来，发现彼此的目标非常相似，各种观点也很像。”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我们俩算得上是志同道合，那个时候不太懂感情，以为志同道合就是喜欢，虽然平淡，却也开心，于是像细水长流一般，经过时间的堆积，我们大三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以为这种感情能够一直流淌下去，可感情这种事，终究是不能勉强，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她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女孩可能也意识到她根本不喜欢我，所以很快，跟我提出了分手。”
季怀琛无奈笑笑，“这一段懵懂平淡的初恋就潦草收尾了，只是分手之后，我们依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过呢，”季怀琛又补充道：“也是因为这一点，让我更加确信我对这个女孩的感情不是爱情，因为真正的爱情，分了手之后根本不可能做朋友，因为那些感情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里反复鞭笞，沉浸在痛苦里，所以能做朋友的，从一开始，就是友情。”
这一段感情，季怀琛也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那是他第一次认清楚友情和爱情。
所以在琉璃街头，他遇见的那个女孩儿，他也曾反复斟酌自己的内心情感。
老实说，他不太相信一见钟情，可那双眼睛、那张面容、那个温暖的笑还有温和的声音总是出现在无数次深夜的梦里，令他反复回味。
终于在无数次的怀疑中，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心。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女孩，当时他也想要专心提升自己帮助季氏，这件事也就埋藏在记忆深处，不再被提起。
时暻柚侧了侧头，这一场坦白局，她又收获不少，“季先生，那现在你分得清吗？对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季怀琛没有急着回答，他转眸，手掌稍稍抬起，反客为主包裹住时暻柚的手，眼底多了几分严肃。
“这个答案我不想那么匆忙那么快就回答你，因为我觉得感情是需要反复斟酌反复思虑过后才能脱口而出的承诺，一出口，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表达，更是一种责任的输出，柚子，这个答案，等你等我都准备好、了解透之后，我再告诉你，好吗？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对你是有确切的好感，这种好感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时暻柚畅然一笑，她低眉敛唇，心底已经满意。
是啊，开局者是她，局中人对她有意，还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有他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她也想在满是快餐式恋爱的社会中，拥有一份深思熟虑过后的、循序渐进的爱情。
时间还很长，时间并不是情感的磨平者，而是情感的见证者，只有经历过时间的考验，感情才能够长久。
时暻柚将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好啊，我愿意等这个答案，也很期待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