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
一声沉闷冷肃的叫声将我的注意力从玄光元君身上移开，闳鹞拱手向两人行了一礼便躬身退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又只身进入殿内。北司圣君看了他一眼，随即温和的对玄光元君说道：“元君，此女的前尘可有不妥？”
玄光元君凤目蚕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朝北司圣君略一点头，说：“并无不妥。”
北司圣君与闳鹞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闳鹞拱手行了一礼，说道：“玄光元君，此女名唤程晴晴，生平倒无特殊之处，只是三百余年来每世轮回都是在三十岁前身殁，且每世的历程与冥府原定的命格总有格格不入之处？属下等查不清缘由，恭请元君为属下解惑！”
我看向玄光元君，发现他仍然一副淡然若水、波澜不惊的样子。北司圣君也看向他，玄光元君默了数秒后，静静地答道：“因果使然。”
我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闳鹞也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北司圣君倒是顿了顿，渐渐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北司圣君开口说道：“既如此，那便以今生功过得失论善恶，再入轮回吧。只是......”北司圣君忧愁的看向我，继续说道，“如今她伤了一魄，怕是来世也会有所影响了。”
“无妨。”玄光元君淡淡的说道。
北司圣君愣了一下，闳鹞更是惊讶的问：“玄光元君可是有复原的办法？”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玄光元君。
“没有。”玄光元君答道。
......
众人具是一默，我幽幽地看着玄光元君，心里苦啊，忍不住吐槽：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说了半天啥也不是！唉，好看是好看，但是没用啊......
心里刚吐槽完，玄光元君就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向我。我心里一突突，他的眼神虽然不像白竹笑里藏刀似的让人胆惧，但那波光流转间似有暗涌流动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敬畏。我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
北司圣君估计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情况，本是善魂，该去投胎转世，健健全全的安乐来生。但是却被这冥府里的神兽伤了魂魄，导致来生无法健全安虞。北司圣君一想到我还是在他察查司的管辖下出的问题，本来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北司圣君沉默了片刻，虽然知道我的命格有问题，但是联想到我的初世和玄光元君的回复，北司圣君猜度大抵是与我初世时的仙子身份有关联。玄光元君又说是因果使然，想必是仙山上的命中劫数吧。冥界向来不问九天之事，玄光元君既如此说了，北司圣君便只好就此作罢。只是因为我伤了一魄之事仍然耿耿于怀。
半晌，北司圣君闷闷的对闳鹞说：“你亲自带她去扬善殿，让东司圣君给她排个上上命吧。”
“是。”闳鹞拱手答道，说完便准备带我出去。
“且慢。”
这时玄光元君却叫住了闳鹞，闳鹞立马站定，向玄光元君拱手问道：“玄光元君可是有何吩咐？”
玄光元君并未答话，只是看向了北司圣君。北司圣君与玄光元君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露出震惊的表情，眉头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复又深深的看了玄光元君一眼，而玄光元君依然神情淡然，浅浅一笑。北司圣君低头思忖了一下，抬头看向闳鹞，抬手向他挥了一下衣袖，说：“不必去扬善殿了，拿我的手谕，直接去轮回殿吧。”
闳鹞接过北司圣君甩过来的手谕，愣了一下，问道：“不知去往轮回殿的哪一处？”
北司圣君看了一眼玄光元君，闷闷的说：“卵生道。”
闳鹞惊讶的看着北司圣君，又看了看玄光元君，心中惊诧不已。但是也并未多说什么，便将我带了出去。出去前，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僵硬的朝着北司圣君鞠了个躬，而北司圣君则是一脸忧愁怜悯的看着我，直到我出了殿门。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卵生道”是什么，只隐隐的觉得莫名的不安和烦躁。
闳鹞带我出去后，北司圣君仍旧阴沉着脸坐在殿前，旁边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玄光元君。
“圣君不必忧心，亦不必不安。”玄光元君举起茶桌上的茶杯，轻轻抿着。
“元君可否告知，究竟为何要让这程晴晴入畜生道？”北司圣君忍不住的问道。
玄光元君慢慢的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转移了话题说：“闳鹞是否查得程晴晴身上残留的术法来自何处了吗？”
北司圣君怔忪了一下，随即回道：“不错，闳鹞适才得到消息已传音于我，确实已查得些概况。”
北司圣君说着，转而严肃的看着玄光元君，继续说道：“说起来，此术法出自一道人之手。其观在人间台山之上的山上山，观内只有一个弟子，那弟子灵台清净明澈未染俗物，不似凡人。你可知那观内供奉的是谁？”
玄光元君含笑看着北司圣君，淡定的回答道：“玉清元始天尊大帝。”
北司圣君愣了半晌，说道：“前去探查的不惑寻得道场后本欲去计较一二，然观内隐有灵气萦绕竟不像是普通的道场，倒叫他打消了念头。如今看来，那道人竟真是大帝座下弟子不成？”
北司圣君等着玄光元君解惑，玄光元君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非也，那道人如今在人间名讳徐离陌，他的师父乃是大帝座下白霞山炆仁真人的大弟子慈冼道人。数年前，炆仁曾带慈冼去过老君的法会，我倒是见过一次。”
“如此说来，元君与那道人的师父乃是故人？”
“我与炆仁算是故交，与慈冼，谈不上。”
“可是即便如此，这徐离陌也算是大帝正经的徒孙了。”北司圣君幽幽地说道，“只是为何好好的仙山不住，要去人界为人招魂引魄呢？”
“千年前这徐离陌还是慈冼道人身边最得力的弟子，据闻连炆仁都对他赞不绝口。最后一次听说徐离陌是在九仙山的贺寿宴会上，不知何故，会后徐离陌还未回到白霞山便被慈冼重罚下界，而九仙山上也同时有一批仙子被罚下界去。之后许多年都没有再听说徐离陌了，甚至连他师父慈冼道人都极少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