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芸生大陆至少十个小有规模的组织，每个人都想自己拥有这份“传说”。
一个两个确实不足以跟圣殿或是王室抗衡，可他们一旦团结起来其力量可是十分棘手的。
夜阑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的北境已经在无形中被曼珠沙华保护其中。
因为没人会想到花满楼已经猖狂到将势力扎根在北境，因此在某种意义上，鬼蜮也在曼珠沙华的包围圈中。
奇妙地，花满楼与鬼蜮的主人都默契地没有任何表示各做各的，结果是被动地结成了同盟，外边那些刺客想要入城做小动作是完全不可能的。
今日的雨跟这眼下的局势一般捉摸不透，雨过天晴没多久又阴雨绵绵，直到黄昏舍得歇欢。
此时乌云轻卷，不一会儿就被晚风吹散了，零稀的星光笼罩在红砖绿瓦的楼宇之上，夜幕也逐渐拉下。
过不多时，城中的街巷里坊灯火高亮，目光所及之处皆煜煜。
自高台俯瞰而下，熙来攘往的夜市也亮起了华灯，人声渐渐在人流如织的长街沸腾起来。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已有不少商贩摆摊，孩童手执花灯追逐打闹穿梭人间，食肆间烟雾缭绕，酒馆茶楼的花窗映着觥筹人影，姑娘们立在窗外悄声细语……
一时间，丝竹音乐、小贩叫卖、燃烧噼啪、欢声笑语等融为一体，浓郁的烟火气铺满了整个夜街。
“卿卿，你对东方彧了解多少？”
夜阑看着屏风外模糊的人影，想起了这位似乎与曦棂关系不错的鬼主兼太子殿下。
夜阑第一次在圣殿见东方彧是在夜里，他刚办完事回来就见太子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寝殿离开。
大半夜，一个男子进出女子寝殿，这姑娘还是他的心上人！
即使知道他们之间连朋友都不算，夜阑心里还是十分不爽，因为东方彧也成了她除他之外的“例外”。
夜阑与曦棂之间就隔了一扇屏风，他正听话地泡着药浴。
兰旭已解，可也对身体造成了些伤害，再加上他多年来的无解之症，月中前一日发作时虽没有神志不清但也够呛，往后的每周一次药浴曦棂都计划好了。
“你想知道什么？”
曦棂坐在窗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手上的一本话本是最近夜阑搜罗来给她打发时间的，如今已差不多看完了。
在等待曦棂回答的时候，夜阑就悄悄将屏风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他看见外边曦棂的身影。
夜阑趴在浴池边缘，视线中屏风边框与门框间刚好能看见曦棂所在的窗边。
窗户在雨停后就被开了一个小口通风，夜里凉，曦棂又体寒，夜阑给她加了件衣裳才放心留她在窗边。
曦棂端坐在烛火下看书，时不时伸出指尖翻个页，摇曳的昏暗烛光在她脸上落下了阴影，将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柔和又完美。
“灵犀殿为何对他特殊对待？”
夜阑也不拐弯抹角，他的话中满是怨念，即使不看他的表情曦棂都能感觉出来。
“只有你，她和别人一样。”
曦棂忽然抬头正对上夜阑的视线，见对方忽然害羞移开视线不自觉地笑了笑。
夜阑偷看人家被抓包确实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反应过来自己名正言顺时就看见了曦棂的笑。
他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最近曦棂特别喜欢看着他笑。
“一样？你是说，姑娘！”
夜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曦棂的话，他们之间无需多言。
“别人”指的自然是灵犀殿的人，殿内除了夜阑都是女子，而他在曦棂这里从不是别人。
“她抱着的盒子我想起是什么了……”
那一日，葵葵和素素不知从哪儿带回来这个精致又五脏俱全的妆奁，夜阑想起林轻绵不喜欢打扮却也多看了几眼。
当时的他还偷偷瞄了眼曦棂，想来也是希望她装扮给自己看的吧，没想到圣祭那日她真的为悦己的夜阑去妆容了。
见夜阑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曦棂看着夜阑变得凝重的脸色有些不悦，东方彧是姑娘有那么影响他的情绪吗？
其中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在酝酿，像是酸涩的难受。
她皱了皱眉，看着他没说话，似乎是在等夜阑的解释。
二人默契十足，但夜阑并没有读心术，因此并不知道曦棂眼中的深意具体代表什么。
不过还是接收到了对方疑惑的信号，想了想也明白了她是在问他为什么惊讶。
那一夜夜阑亲自查探了下圣殿周边的环境，包括寝殿后暗道连着的那个秘境，夜阑发现了一条通往天竡昶的石道。
他没有踏上那个石阶，只是站在山脚下就有一股舒适的温和感传来，夜阑准备找时间和曦棂一起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神山。
回来时已是夜深人静，东方彧选择的时机正好，而且他的身手很好，作为鬼主的东方彧躲藏隐蔽能力自然不差，就算有侍卫看见也不会多嘴。
夜阑的视力在夜间也是极好的，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脸。
惊讶也只是一瞬，通过对东方彧的了解，夜阑很快就将一切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