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国师与那林家嫡长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女子怎么还配得上咱们的辕儿？”
“朕之后自会给他指一门好婚事的。”
老皇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磕，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皇后知道老皇帝这是不悦了，只好退下。
老皇帝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一旁的陈公公见状，赶紧上前来替他按摩。他是皇帝身旁的老人了，自然有一套笼络圣心的手段。
不多时，老皇帝的眉头舒展开来。
陈公公的眼珠转了转，一边按，一边趁机劝道：“皇上宽宽心，这林家嫡长女能指给国师大人是件喜事。”
小心地看了一眼老皇帝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不悦，陈公公继续说道：“国师大人没有子嗣，一个人怪冷清的，这下有了佳人陪伴，定然会感激皇上，多多为皇上分忧效力……”
老皇帝赞同地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不少：“有理。”
平心而论，老皇帝更愿意把林思思赐给墨淮之。
一个没有子嗣的人，作为制衡皇子间势力的利刃最合适不过，这样的人哪怕多了兵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老皇帝本来还想将这桩婚事往后拖一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
如今有了陈公公的劝慰，他想了想，当即提笔写下了赐婚的圣旨。
……
之前只是口谕，第二日，正式的赐婚圣旨下来时，林思思已经无法起身接旨了。
圣旨是陈公公亲自来传的，见国师寝殿的殿门紧闭，他的面上露出了一脸欣慰的姨母笑。
圣旨被守在寝殿门口的青竹几人随意接了，陈公公体贴地叮嘱他们万万不要进去打扰国师，转身便回去复命了。
寝殿内，芙蓉帐中。
一夜的折腾，让林思思软了腰身，脑中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空白。
每当意识才聚拢到一处，又被狠狠地搅弄溃散。
“喜欢么？”
墨淮之抬起头，擦了擦唇角。
高高在上的国师，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掌控着她。
男人的薄唇贴上她的耳廓，慢慢移动到她小巧的耳垂，轻舔慢咬。
一声叹息：“你是水做的么？”
初见时，她的眼泪也是说掉就掉。
不想别处也是……
林思思捂着滚烫的脸，抖着身子：“圣旨……外面圣旨到了，不用去接吗？”
她后悔了，昨夜应该把系统给的大药丸直接塞他嘴里的。
墨淮之一定是只男狐狸精，她都快要被他吸干了。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耳垂被咬住，轻扯了一下。
“思思，你还有精力去想外面圣旨的事……”
墨淮之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满：“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够了够了。”
林思思连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一本正经：“别忘了七日后就是封禅大典，你是国师，要焚香沐浴斋戒七日。”
“我又不信这些。”耳边的长发被他撩起，在他手指间缠绕。
林思思有些惊讶，这话从负责祭祀祷告，沟通天地神明的国师大人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任性。
国师本就是受万民敬仰膜拜的神的存在，如今本尊却漫不经心地说自己不信神佛。
在林思思的一再要求之下，墨淮之还是乖乖将赐婚圣旨取来给她看。
圣旨上的择吉日良辰完婚，其实就是墨淮之一句话的事。
“最近的吉日也在两个月后了，婚期就定在二月初十吧……”墨淮之算了算日子，挑了个最近的。
“你不是不信这些么？”
“这不一样。”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重要的事情除外。
重新将衣袍披上，墨淮之抚上腰间的香囊，有些懊恼：“还要等两个月，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墨淮之牵着她的手，覆在了那只绣得歪歪扭扭的九尾狐上：“因为这个，我犹豫了好久……早知道如此，我应该早些向皇上请旨，婚期便能赶上这个月。”
对上林思思疑惑的目光，墨淮之失声笑道：“原来你竟不知？”
“知道什么？”
“九尾狐寓意所求姻缘，”墨淮之顿了顿，耳根有些红：“……和多子多福。”
林思思懵圈了。
她当初只是看墨淮之附魂在白狐身上，便随意选绣了这样一个图案，谁知道居然还有这种寓意？
送一个注定绝嗣的男子“多子多福”，和直接戳人心窝子没什么区别吧？
也就是墨淮之脾气好，若换成别人，她的脑袋已经不知道掉了多少回了。
难怪墨淮之收下了香囊，却始终对她没有更进一步的回应，原来是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
墨淮之看她那呆呆的模样，笑着伸出食指一点她的眉心。
那双桃花眼的眼尾略往上弯，俊美风流，叫林思思看得心荡意牵。
真是妖孽……
林思思赶紧收回视线，想起来还有正经事要做。
她走到一旁，替墨淮之沏了一壶茶。
转身的瞬间，一些药丸的碎粒沉入茶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
晚些时候，墨淮之拉着林思思一道，去了一趟皇帝跟前谢恩。
两人离开后，老皇帝的心情更好了，晚膳都多用了一碗米饭。
此次谢恩，在墨淮之的授意下，林思思向皇帝“无意间”透露了自己其实只是将军府不受宠庶女的身份，让皇帝的忌惮又少了几分。
墨淮之原本还担心她不乐意，毕竟“嫡长女”和“庶女”的名头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怕她还惦记着将军府每月给的那五两银子。
笑话，她林思思都抱上墨淮之这条粗大腿了，一个假冒的二品将军府嫡长女名头算什么，哪里有国师夫人这个名头好用？
“思思，林大将军夫妇对你似乎并不好，你……想不想彻底脱离将军府？”
犹豫了好久，墨淮之还是开口了。
林思思愣了愣，这意思是把她从林家族谱除名，与将军府彻底划清关系？
墨淮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难道将军府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