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作量算大吗？”
李长生有些不解。
毕竟，他也没在殡仪馆工作过，也不知道处理四具尸体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
东子闻言，一笑，说道：“不大，就是以往也没这么多事情，只不过……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每晚都有事情做，城里好像突然死的人多了……最主要的是……”
说到这里，东子稍稍呆愣了一下。
“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都是非正常死亡的。”
“非正常死亡？”
“不错，要么车祸，要么自杀，也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再说了，我们这殡仪馆如此破旧了，有点条件的人家，都会选好一些的地方处理尸体，我们这破地方的工作量突然激增，只能说明，其他几个殡仪馆，估摸着也多了不少活。”
说到这里，东子也有些疑惑了。
一个城市，虽说偶尔死个人，也是正常的情况。
但是突然数量激增，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人偏多，就有一些古怪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他考虑的。
“对了，你宿舍住哪里？”
“就在二楼。”
“哦，那我住你隔壁。”
“挺好。”李长生点了点头。
东子笑道：“我干完这两个月，就离开这鬼地方了，这地方阴森森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说我们馆长也真是的，为何不换个好点的地方？”
“不清楚。”李长生赔笑着，若有所思。
两人闲聊了几句，到了宿舍。
另一名东子的舍友林鸣，白天的时候出去办事，早就回来了，已经在宿舍里头呼呼大睡。
李长生在他们的宿舍的门口，打量了一眼，便离开了。
天边，渐渐泛光。
李长生回到自己的宿舍，刚一打开门，突然呆愣了一下，眼神里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他走进宿舍，将门关上。
屋内，黑漆漆一片。
没有开灯。
也不需要开灯。
李长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过。
因为宿舍里的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怪异的气息。
这股气息十分阴沉，与整个殡仪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阴气，有些差异。
陈羽不在。
殡仪馆本来就没有陈羽这一号人。
这个宿舍里头本就是杂乱一片，现在看来，倒也合理。
一个没人住的宿舍，自然就杂乱无章了，也没人收拾。
……
一大早，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李长生打开了屋门。
老陈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还在燃烧着的烟，瞧见李长生的那一刻，眉头皱了皱，似是有些不悦，说道：“上班了，第一天就要迟到啊？”
“额！”
“你今天负责打扫一下殡仪馆，如果有要运送尸体的活计，你就跟林鸣一起干就好。”
老陈说着，目光朝着宿舍里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宿舍脏兮兮的，你都能睡得下去。”
说罢转身离开了。
李长生有些郁闷。
他倒也没咋睡。
夜里回来，就在床上打坐了一下，天就亮了。
估摸着是老陈觉得，给了李长生一天的时间，都还没收拾好宿舍，所以有些不开心。
李长生出了宿舍，去找了一把扫把，开始在殡仪馆内打扫起来。
这座殡仪馆的业务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比较清闲。
昨夜东子干了一夜的活，今天自然是休息，主要值班的人员就是林鸣。
李长生倒是个打扫卫生的好能手，这三下五除二，就将满地的落叶给清扫干净。
殡仪馆因为是破旧的教学楼改建而成，实际上，所使用到的屋子并不多，许多屋子都是荒废掉了，看上去十分破旧，自然也不需要打扫。
空荡荡的殡仪馆，一切十分安详。
今天来殡仪馆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
女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唐衫、黑布鞋的男子。
男子手中拿着罗盘，一进殡仪馆的大门，脸色就变了。
“有主事的在吗？”
女子大喊起来。
“来了，来了，有事吗？”
林鸣瞧见，从屋内出来，连忙问道。
“我爹的尸体你们放哪里去了？”
女子看着林鸣，开口问道。
“你爹？”
林鸣听到这话，微微怔了一下。
“对，我爹，前几天，溺水死了，听人家说送到了这里，我从外地赶回来，今天要将我爹的尸体转移，换个殡仪馆。”
女子神色严肃地说着，目光四下打量了一下殡仪馆，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啊……你等等，我联系一下负责人。”
林鸣看出了女子是个刺头，连忙给老陈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老陈就出现了。
经过相互一番介绍，众人才得知，女子叫秦娇，是个华侨，长年居住在国外，前些日子，家中老父亲下河游泳，溺水而亡，当地相关部门在打扫上尸体之后，因为家属不在本地，就将她父亲的尸体暂时寄存在了殡仪馆，等待家属回来处理。
女子身旁跟着的那个唐装男人，叫王忠，是个风水大师，此次也是受女子的相邀一同前来，帮忙处理她父亲的事情。
“秦小姐，是这样的，提供一下相关证明，我们登记一下，确认无误后，你父亲的尸体就可以领走了。”
老陈十分客气地说道。
秦娇有备而来，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老陈。
“两位先坐一下，你愣着干嘛，倒茶啊……”
老陈朝着一旁的李长生说道。
“好。”
李长生连忙点头，去倒茶水。
没办法，他干的活，跟杂工没啥区别。
不多时，便端着两杯茶水上来，放在了就坐后的秦娇和王忠旁边的桌子上。
李长生察觉到，王忠内敛着一股气息，确实是个修行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罗盘，牌子是“万安”的。
老陈办好了手续，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将东西递回给了秦娇，说道：“尸体就存放在大库里，两位喊了运送尸体的灵车了吗？”
秦娇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忠。
王忠面色严肃，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需要在你们这里，先做一场法事。”